第73章 出事了
“你……”
容軒還想再說些什麽，洛歆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兩人均是一愣。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洛歆說完抬手拿起手機，而後在他的注視之下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原本還以為會是喬子墨打來的電話，卻沒有想到居然是母親打來的。
她內心有些疑惑，按下接聽鍵。
“媽，什麽事呢？”
她的語氣本來是柔和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容軒一直定定地看著她，之後手機裏傳來聲音。隔著這距離，他聽不到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麽。可是卻看到洛歆在傾刻間就變了臉色，無語凝結，臉上的血色褪盡。
半晌，她才啞聲問：“你……你說什麽？”
吧噠！
手機從洛歆的手中滑落，掉落在桌麵上，她呆呆地看著前方，一時間沒有了呼吸和思考。
“洛歆？”容軒試探性地喚著她的名字，卻並沒有得到回應。看到掉落在一旁的手機，他拾了起來放到耳邊。
“您好，我是洛歆的朋友，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是洛歆的朋友？很好，你馬上帶她到人民中心醫院來一趟吧。”
“人民醫院？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是這樣的，洛小姐她父親出了車禍，現在在急救室裏麵搶救，而她母親嚇得當場就暈過去了。所以想請她馬上過來一趟，把手續辦一下，也簽一下合同。”
“好的，我馬上帶她過去的。”
掛了電話，容軒將她的手機放回她手中，拉著她起身。
“洛歆，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是你必須振作起來，你父親還在醫院裏等著你，你母親又暈過去了。放心吧，我會幫你的，可是你也不要沮喪，要往好的地方想。”
聽了這一番話，洛歆才有了一絲反應，握緊手中的手機，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轉身就往外走。
容軒說的對，他們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如果她不振作，誰來替處理這件事情？想到這裏，她的步子更快。容軒愣了半晌，便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取出手機給王主任打電話請假。
人之常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理解，一聽說這狀況，王主任便趕緊給他們允假了，還吩咐容軒一定要幫忙一下，等他下了班也去看望。
掛了電話，容軒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就朝外麵走。
“我送你過去。”
洛歆沒有拒絕，因為他送自己過去的話可能會快些，她沒有時間去爭執，父親和母親都等不得。
不用她開口催，容軒都把車子開到了最快的速度，車子利索地在馬路上穿梭著，沒一會兒就到了醫院門口。
一下車洛歆就往急救室趕，容軒跟在她身後：“洛歆，你別跑太快，小心點。”
她跑到急救室麵前，有護士走過來，看她急急的模樣，便問：“請問是洛歆洛小姐嗎？”
聽言，洛歆點頭，“是！我是，請問我父親怎麽樣了？還有我母親呢？”
“洛小姐您別激動！這兒有一份手術同意書，請您簽字。”說著，護士取出一份手術同意書來。洛歆的臉色有些慘白，一般隻有病危的人進行手術都需要簽這種同意書。
想到這裏，她血紅著眼睛：“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手術同意書？難道你們不能保證我父親的安全嗎？他到底怎麽樣了？我要看看他！”
說著她便越過她要往手術室裏闖。
“對不起洛小姐，您不能進去。洛先生腦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而且失血過多，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和輸血，可是手術隻有百分之10的成功率，如果你不簽這同意書的話，我們就不能做這手術。”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醫者父母心！你們怎麽可以……”洛歆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可就是不掉一滴眼淚。容軒一把將她扣住，“洛歆，你先別激動，這裏雖然是醫院，可也不是萬能的。伯父危在旦夕，你還是趕緊簽了這手術同意書吧。”
“如果我簽了，那我爸爸……”
“放心吧，伯父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
“放心吧，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有事，好不好？相信我，也相信你爸爸，他一定不舍得就這樣離開的！”
“小姐，時間緊急，請您快點做決定！”
洛歆接過筆和同意書，下唇都幾乎被她咬出血來，她顫抖著雙手，有些下不了筆。
“快點吧洛小姐！”
這下筆如千斤重，洛歆卻是忍痛閉著眼睛將自己的名字簽下。
接過同意書，護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道：“陳醫生，馬上準備手術！”
“等一下！”容軒卻叫住她們，護士回過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麽事嗎？”
容軒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後說希望這場手術由自己來做，並讓洛歆相信他。得到消息之後洛歆才反應過來。對啊！她怎麽把這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容軒是醫生，而且算是國內很傑出的醫生，雖然他年輕，可是他的醫術卻比很多年長的醫生都要好。
想到這裏，她猶如抓住了一根稻草般地抓緊容軒的手臂：“師兄，你一定要醫好我爺爺。”
握住她的手，容軒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不準，這就是他末來的嶽父大人，他怎麽可能會不救呢？就算是傾盡全力，他也一定要努力救他。
洛歆焦急地等候在急救室外，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她急得七上八下，可是此時此刻卻什麽都做不了。她隻是一個小護士啊，醫術什麽的都是半斤八兩。現在才知道學習這麽多年，原來在病重麵前，她竟然這麽無能為力。
想到這裏，洛歆的心裏一陣沮喪，沿著牆無力地滑下，整個人坐在冰涼的地麵上。
洛母不知在何時醒了過來，一出病房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蹲在急救室門口，雙手環著自己，看起來特別可憐。
她眼眶又是一紅，走過去喚道：“歆兒……”
聽言，洛歆抬頭，看到紅著眼睛的母親，她鼻子一酸。“媽。”她站起身一把撲進她的懷裏，將臉埋進她的懷裏。
“歆兒！”洛母淚如雨下，吧噠吧噠地滾落在她的衣裳上。
“爸一定會沒事的！我朋友進去給他做手術了！他一定會沒事的！”
“嗯！”洛母隻能聽頭，不斷地拍著她的後背。
兩母女就這樣相偎而泣，哭過以後，洛歆狠狠地抹去自己的淚水，而後離開洛母的懷抱：“媽，別再哭了！爸爸沒事，我們不能再這樣哭了！”
“嗯！”洛母點點頭，也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而後似想到什麽似的，她指了指她道：“打個電話給子墨吧，畢竟是這麽大的事情，得讓他知道。”
“媽，子墨他出任務去了，手機不帶在身上的。”她們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說過話了。她也理解，他的任務忙。
聽言，洛母臉上一陣失望。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兩母女不知道在急救室外等了多久，洛歆的心懸空，已經不知何時才放下。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隨著這聲輕響，洛歆的心感覺被重重擊了一下，身子跟著站起身。
最先出來的是容軒，他臉上還戴著口罩，滿眼的疲憊之色。
她上前就抓住他的手，抓到手的卻是一片濕冷。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的手上全是血。她心跳漏了半拍，唇張了張，愣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麽樣了？我丈夫他怎麽樣了？”洛母在她身後不住地問道。
容軒眼裏滿滿的盡是自責，看著洛歆都不知道如何啟齒。他依稀還記得剛剛臨進手術室之前自己對她保證時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可如今，他要如何把這殘忍的真相告訴她？
“你倒是說啊！他怎麽樣了？”洛母見他不回答，伸手扯住他的大衣，手上也沾了鮮血，感覺到手心一片濕冷，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發現滿滿的都是鮮血，她的身子有些站不住。
容軒一臉歉意地看著洛歆。
“對不起，我食言了……我沒有救回他。”
聽到這個消息，洛歆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一臉慘淡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了半點情緒，她收回手。
“我進去的時候，他身體已經開始冷了，救援不及時，而且……送到醫院來的時候，估計他就快不行了。”容軒活這麽長時間，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覺得這麽挫敗。
他心愛的女人就站在麵前，他心愛的女人的父親就在他麵前，他卻無能為力。作為一個醫者的痛心作為一個男人的心痛。
他此時此刻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隻是她的反應讓他有些心慌。
她居然不哭也不鬧，隻是淡淡地看著病房裏麵，臉上的血色早已褪盡。
“我想進去見他最後一麵，就讓我見他最後一麵吧！”
“嗯，去吧！”容軒隻能點頭，側開身子讓他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