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鮮血之窟
“這些……都是……”
“是啊，我剛才剛看到的時候心裏也突然一緊——這些，大概都是虐待的時候所要用到的刑具吧。”
別說胡浩博和伊琳娜這樣的年輕人了，就連那幾位在傭兵團之中效力已久的老兵，在適應了黑暗，看清楚這間密室裏麵都放著什麽的時候，也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在幾個人的四周，散布著各種各樣的刑具，從最“基礎”的烙鐵與針和繩子等等，再到釘板和鋸子，甚至還有在文學作品裏才見到過的所謂“IronMaiden”，也就是“鐵處女”——而且在許多刑具之上，都殘留著血跡，隻不過有的相對“新鮮”一點，還有的地方就連血跡都已經化作和黑夜一般漆黑的樣子，昭示著這裏的受害者並非一個兩個，而是已經數不清楚了。
“在莫哈奇的時候，我曾經在戰場上感受到近似於嘔吐出來的感覺，但這和現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雖然情況是一邊倒，但是至少是戰爭；現在的話，這種情況大概是已經證實了伊琳娜之前的猜測吧。這裏的味道和四周的情況，絕對是出現了用刑具拷問致死的事情了.……這個莫斯特尼薩男爵，真的是無恥之尤啊。”
青年歎了口氣，心有不甘地跺了兩下：盡管之前那些死去的女孩子絕對怪不到他，但是光是想到這種人存在於世上，就讓他感到強烈的不適；現在的他，隻害怕自己連那個男孩子的妹妹都救不下來，那樣的話他真的沒法交代了。
“說起來，你們能聽到什麽聲音嗎？我覺得既然刑具都是在這裏，那麽被他抓住的女孩子就應該也離得不遠才對.……但是這裏也太暗了。”
“按理來說肯定會有窗戶的，至少能讓這裏透進足夠的光亮，不然被關押在這裏的女孩子會很快死掉的吧？雖然本來應該也活不長……”
“唔唔.……！”
就在兩個人在互相詢問對方是否有聽到什麽的時候，突然從黑暗之中，傳來了被捂住嘴的人所發出的聲音——緊接著，是由於腳蹬地而發出的，人類肢體與地板碰撞的聲音。毫無疑問，在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密室裏麵，絕對還存在著其他的人類.……不用說，胡浩博都能想到是誰了。
“我沒聽錯吧，是從更裏麵發出來的聲音？也就是說.……”
“那裏麵還有活著的人！亨裏克先生，不管那邊是誰，我們都趕快過去吧——在這裏的人，就算活著狀態估計也很不好了，還是趕緊把人救出去為妙吧！”
“啊哈——得救了！那個，謝謝您！”
“呼……不用謝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在救出了女孩……應該說，救出來了所有女孩子之後，胡浩博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廚房的地上，不停地喘息著：他原本聽說莫斯特尼薩男爵是“每個月抓走一個女孩子”的時候，還以為每次頂多他隻會留一個女孩在地窖裏，沒想到足足有四五個.……從外貌上來看，這些女孩子也不完全是希臘本地人，還有偏向斯拉夫長相，甚至有褐色皮膚的女孩，看著像是柏柏爾人一樣，有可能是被販賣奴隸的人運到希臘來的。但無論是哪一位，在身上都有著不少的傷痕，甚至有的還有烙印——那種烙印，大概就是相當於“永世為奴，不得翻身”一樣的效果吧。
“你們裏麵哪一位是摩裏亞本地的人，還有一位哥哥的？”
“我就是哦！怎麽了，先生，是我哥哥托你來找我們的嗎？”
“也算是，也不算是吧，總之我會帶你去見你哥哥的.……不過，這幾位都是？”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們似乎都不會說希臘語，所以我也沒怎麽和她們說話.……但是看她們身上的烙印，應該是哪裏的奴隸，被賣到了男爵手裏吧？”
“原來如此.……”
苦於不懂得更冷門的小語種的青年，隻好彎下腰去，用手勢和那些仍然處於驚恐之中的奴隸少女交流，試圖告訴她們自己並沒有惡意；經過一會兒的努力之後，盡管看起來她們依舊還有點恐慌，但總算是朝著胡浩博點頭，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總之，就跟著我們，一會兒到大廳去等著吧，我向你保證會讓你和你哥哥見麵的，雖然在那之前還有一點別的事情.……說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妮可！我哥哥叫彼得！”
“妮可.……彼得……不錯，都是好名字呢。”
胡浩博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示意她，該到動身的時候了。
“走吧，我們回到大廳去——在那裏，馬上要開始審判了。”
“我沒想到你這麽慢.……是去拐女孩去了？怎麽還不止一個的？”
“別開玩笑了，托馬斯先生——看看這些女孩子身上的傷痕，您應該也能搞明白吧：這個家夥所‘抓獲’和‘購買’的，根本不止一個兩個啊。”
說到“這個家夥”這幾個字的時候，胡浩博冷眼看了一下被傭兵隊長按得跪在地上的，垂頭喪氣的那位“男爵先生”：按照名為彼得的男孩子的說法和昨天的那幾個仆人不可一世的樣子來看，這個家夥本來應該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的，但現在淪落至此，除了讓人罵一句“活該”之外，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
如果一定要吐槽的話，胡浩博倒是很好奇，他的莊園明明就這麽點防範者，是怎麽敢在鄉裏如此作惡多端的，真的不怕那些“暴民”們忍無可忍了，對他進行報複嗎？
“為了防止接下來做錯什麽，我先問一下，妮可，這個男人，就是虐待你和其他這幾個女孩的人吧？”
“.……嗯，是的。”
女孩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在她的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著。
“雖然動用那些器具的時候，還有其他人在協助……但是最後親自在我們身上留下這些鞭痕、刀痕與烙印的，就是這個人了。”
“那這樣的話……就好辦了。”
胡浩博走到莫斯特尼薩男爵的麵前，拔出了佩劍——但是，他沒有直接劈下去，僅僅是用劍尖挑起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去麵對他所犯下的罪孽。
“我宣布，審判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