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白鸛協奏曲(上)
“你真是睡得有夠死的,平時伊琳娜不叫你起床嗎?”
“當然不……????!”
本來還迷迷糊糊在床上躺著的胡浩博,聽到女生的聲音之後一開始還想發一發起床氣,但在分辨出對方的身份之後一瞬間便清醒了過來,甚至可以說是從床上彈了起來。現在的他還殘留著些許的頭痛,但這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性和分辨力——至少在他麵前的發育不良少女的身份,對於他來說是顯而易見的。
“喂喂喂,你都對我幹了什麽啊,還有我怎麽在這.……不,在此之前,你好歹告訴我這是哪,還有我昨天發生了什麽啊!我可是個忠貞的男人,你不可以對我這樣做,不可以呀!”
“呃,你想多了,這都哪和哪啊!我隻是看到你醉的一塌糊塗,才把你帶回我的房間的啊!”
“你以為人民群眾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說真的,雖然從麵前這位隻穿著花邊內衣內褲和拖鞋的匈牙利國王的傲嬌開關被觸發了這一事實來看,自己昨天晚上應該是沒有闖出什麽彌天大禍來,但是自己畢竟也沒穿什麽東西就躺在她的身旁,無論怎麽看來都很危險,如果在小說裏出現這樣的情節的話,估計整部小說都要被封了吧.……
“不,我覺得你在向我解釋什麽之前,能不能先多穿上兩件衣服再說?”
“我也剛起床,再說了,這是我的臥室啊!”
“那就更不對勁了……你之前說是‘你的房間’的時候我還半睡半醒的,沒想到真的是你的臥室啊……”
胡浩博的腦子飛快運作著,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不少不可描述的畫麵;尤其是現在,“他昨夜喝多了還有些宿醉”、“他和馬蒂都衣冠不整地同處一室”和“馬蒂現在在敘述的時候滿臉通紅”這三件事結合在一起,似乎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啊……
“行了,別想多了……”
馬蒂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才好,愣了半晌之後,才找了一件皮外套披在身上,好讓自己看起來不讓人覺得那麽“冷”。
“你不會連昨天斯特凡尼婭和弗拉德的婚禮都忘了吧?”
“哦……婚禮……”
就算是腦子還是被酒精衝擊得不太清醒,胡浩博還是想起來了昨天在聖母教堂裏的那場盛大的婚禮——這怎麽可能忘記嘛,畢竟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最終,在這條斯特凡的性別與自己原來所處的世界線完全相反的世界線上,羅馬尼亞,不,應該說是外喀爾巴阡大公國,居然提前了數百年出現在了地圖上,這種可以載入史冊的事情,怎麽可能會輕易地被忘掉呢……
當然,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外喀爾巴阡大公國”究竟會像大婚之後的西班牙一樣因為各種巧合而歸為一統,還是像現在還在卡爾馬聯盟統治下的北歐三國一樣最終淪為四分五裂,不過在有生之年裏,他估計是看不到這件事的結局了。
“我當然記得啊,不過我喝多了嗎?我喝酒可是一直很有節製的……”
“大言不慚。”
此時,馬蒂已經坐到了床邊上,而衣冠不整的少女如此靠近自己,嚇得胡浩博拽著被子的一角又往後縮了一下——這種就像某個背景在意大利的動畫裏的反派那樣“你不要靠近我啊”的態度,讓胡浩博反而顯得更像弱勢的一方。
“托馬斯一高興就去找你拚酒了,結果你還真覺得你很能喝,兩個人到最後抱著酒桶喝,終於把你給喝吐了,差點趴在那堆你吐出來的髒東西上麵睡著了.……你怎麽想著和他喝酒的,托馬斯原來一個人對付我爸爸和我哥哥都綽綽有餘……”
“我以前可不知道這些啊。”
胡浩博背靠著床架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隻知道托馬斯是個開朗豁達的日耳曼傭兵團長,但完全不知道他很能喝。而且昨天他們兩個印象裏喝的可是啤酒,還能喝到吐,喝出宿醉,這大概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啤酒這方麵永遠不要招惹德國人。
“等等,你能不能放我回自己屋裏啊?如果讓其他仆人看到了這樣的場景的話,肯定會讓人浮想聯翩的吧?!現在不是在這裏悠閑討論昨天晚上我為什麽喝多了,以及怎麽到了這裏的時候才對啊?”
“.……我拒絕。”
“哎?”
“仆人們我剛才都已經說過了,不讓他們進到我的屋子裏麵來;如果你擔心的是伊琳娜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昨天晚上我讓人把你搬到我屋裏來之前,可是提前和她打了招呼的,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現在就處於喊破喉嚨也沒有用的狀態呢。”
“你用得著做的這麽絕嗎……”
胡浩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現在他被身高比自己矮了20厘米的女孩子壓在床的角落裏,門是鎖著的,也不會有人進來“幹擾”他們——如果這是一個galgame,那他肯定已經很興奮了,但這可是現實啊!麵前的少女不僅是自己的“上司”,而且和自己聯係劍術的時候水平也不知道高出了幾個檔次,就算要反抗也是有心無力了!
“當然,如果你想要逃跑的話,可以效仿一下咱們在布拉格的時候用到的方法:從窗戶裏出去。隻不過,這一次窗外可沒人支援你,萬一摔出了什麽毛病,我可不負責啊。”
“喂!不用這樣吧,我又沒做什麽錯事——”
“你還敢說你沒做什麽錯事?”
“.……”
胡浩博一下就僵硬在了原地:做錯事?什麽錯事?怎麽沒有印象啊?不會真的是昨天因為喝醉了,在被馬蒂送到這間屋子裏之後,做出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現在別說跳樓了,效仿一下東方的淩遲之刑,把他千刀萬剮了都不是沒可能啊……
“那個.……陛下,請問我到底是.……?”
現在的東方少年,也慌張了起來,甚至都不敢叫對方“馬蒂”了——要知道,他原來可都是不顧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和她沒大沒小的,但現在連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脅,胡浩博也不得不稍微嚴肅起來了。
另一邊,看到他這種冷汗直冒,卻對於自己犯過的錯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男人,馬蒂也說不出什麽來了:她隻是歎了口氣,從二人昨天夜裏共枕的枕頭下麵拿出了幾張裝訂在一起的紙,拍在了不知所措的胡浩博臉上。
“你還說你不知道呢?我覺得關於這事,你應該是門兒清才對吧?”
“這個.……”
看到被甩到臉上的文件,胡浩博的確是心裏有些發毛了。
——那不是別的,正是自己在摩爾達維亞遠征的時候,和波蘭國王卡齊米日四世所簽訂條約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