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祭祀
“祖母，今日是祖父忌日，祖母理應去祠堂祭拜。”夏如沁緩步踏進公主的院子，如果有可能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踏進這個院子，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二十多年了，靜南公主從來都沒有踏進過夏家的祠堂，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除了皇親國戚，誰也沒有資格讓她祭拜。
“你說什麽？”靜南公主臉色鐵青的看著夏如沁，夏旭都沒有要她祭拜，夏如沁隻不過是一個丫頭，豈能忘了尊卑有序。
“沁兒說祖母理應去祭拜祖父。”
夏如沁並沒有因此而退讓，反而挺起了胸膛，仿佛是誌在必得。
夏如顏輕輕的給靜南公主捶背，微勾唇角：“祖母是公主，不願意祭拜也是合情合理，沁兒，你就不要逼迫祖母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了，這樣傳出去豈不是失了你千金小姐，大家風範。”
然而，夏如沁直接忽略了她，在如沁的眼裏，夏如顏這種貨色實在是不值一提，她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有的是時間算。
“大姐，按理說你已經被皇上封為嫡女，理應去祠堂祭拜，而祖母這麽多年都不去也應該釋懷了吧，不管如何說，祖母都隻是祖父的一個妾，這麽多年，父親把祖母當親生母親照顧，祖母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肆！”靜南公主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憤怒的她恨不得拿起手中的拐杖算數砸在如沁的身上。
夏如沁靈巧的躲了過去：“祖母，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爹爹一直對你敬重有加是看在你是公主的麵子上，還請祖母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我這個嫡女恐怕是你打不得的。”
在靜南公主的眼裏，夏如沁雖算不上什麽大家閨秀知書達禮，但也算是乖巧的，起碼，她從來都不敢在自己的麵前如此的囂張。
“本宮有什麽不可以，本宮乃堂堂的公主，你們全都過來跪我也不為過，本宮憑什麽去跪那個賤人。除非，在夏家的祠堂裏把那個賤人的牌位丟出去，百年之後是本宮的位置，本宮必當每年都親力親為，誠心誠意的去祭拜。”
靜南公主搬出過去公主的稱呼，卻絲毫並沒有威脅到夏如沁。
“祖母，最近沁兒在出在遊玩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他說他叫梨兒，曾經在祖母的身邊伺候過多年，想必祖母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的存在吧。”
夏如沁微勾起嘴角，手反扣住靜南公主的手腕微微的用力，靜南公主吃痛的看著夏如沁卻絲毫不敢有其他的動作。
感受到自己的失態，靜南公主冷笑著甩開了如沁的手：“本宮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這一生光明磊落，豈能任由他人栽贓陷害！”
“是不是栽贓陷害，恐怕祖母比任何人都清楚。”說罷，靠近公主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還是公主認為需要滴血認親？公主已經是犯了欺君之罪，如今的聖上可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是姑姑…”
如沁的一番話讓靜南公主不知所措，她說的不錯。如今的天下已經不是晉南當初的天下，如今的天子自然也不會把她當成親姑姑。
在過去，她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也是因為如此，她從來都沒有把任何的兄弟姐妹放在眼裏，在她看來所有的人都比自己低一等，她可以隨便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卻沒有人敢對她大呼小叫。
曾經，聖上的親生妹妹就是因為不小心弄壞了她的發簪，她一氣之下讓人玷汙了那個公主，而後被先皇秘密斬首！
隻有聖上才知道，當初的妹妹是為他擋了一災，否則的話哪裏有他如今的地位。幾十年來他對這個姑姑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甚至先皇的冥旦也不許她回來，更不允許她踏進宮門一步。所以，如今的皇帝之所以讓上一代的夏禦候傳位給夏旭，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我收拾收拾，這就去。”
夏如沁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梨兒並不是隨意捏造的人，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倘若不是梨兒夏如沁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原來當初的夏禦候她的爺爺一開始並沒有寵幸過公主，是公主利用梨兒懷了二叔，所以才利用嬰孩嫁進了侯府。
祠堂中
一塊牌位上卻刻著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夏禦候夏孟君之墓，另一個是愛妻洛天依之墓。
聽父親說，這是祖父親手刻上的，在祖母死的那一天，祖父刻上了牌位，然後自盡在祖母的棺材裏，懷裏抱著的就是這個牌位。
一牌二名，一棺二主。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同生共死吧。
靜南公主穿過人群，在這個牌位前看了許久，才顫抖著雙手點燃一根香拜了又拜。
夏旭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靜南公主從來都沒有主動祭拜過爹娘，為什麽今天竟然會如此的主動。
“今日，本宮是以公主的身份來這裏看看已故的丈夫，姐姐可還真是好命，能夠讓夫君誓死追隨。隻不過，再高貴也不過是平民百姓，實在是經不住本宮一拜。本宮已經派人重新製作了牌位，明日就會送到。”
果然，靜南公主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的過來，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能夠被夏如沁猜測的一清二楚。
夏旭憤恨的甩了甩衣袖，每一年除了他們一家從來就沒有一個人祭拜過爹娘，他知道這些年都是靜南公主在做些小動作，不過夏旭也樂見其成，畢竟他也不希望他的娘死後還要受那個女人的侮辱！
“你隻不過是一個妾，本候倘若不願意贍養你，就可以隨時把你趕出去，在先皇的時代你是公主，可如今你隻不過是我爹的一個妾，有什麽資格在本候的麵前指手畫腳。”
夏旭突然的憤怒讓靜南有些錯愕，隨即淡定下來：“本宮一朝是公主，一生都是公主，就算是當年的夏孟君在這裏，本宮也敢這麽說！”
“爹爹，不要動怒，想必祖母是過夠了平妻的日子，沁兒在祖父的房裏發現了一張休書…”說著，夏如沁緩緩地從懷裏拿出那一紙休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