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道觀內,禦風道長提起煮沸的水壺,往茶壺裏衝了一些水之後,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知道的人也非常多,千古之謎之所以至今未解,便是因為始皇陵自古以來便是有進無出!”
“無論蘇家外門那幾個小輩,是想進皇陵內城,還是隻到內城的城牆,凡進始皇陵必有進無出,不知大小姐現在可還想打聽皇陵的入口!”
蘇月凰皺起娥眉,她很清楚禦風道長並沒有故意誇大其詞,隻是沒想到始皇陵竟然真的那麽凶險,猶如死咒之地一般,不過沉思了片刻之後,蘇月凰還是應道:“想!”
“為何?”
“禦風道長可知那幾個小輩,為何明知始皇陵凶險萬分,卻還執意要進始皇陵尋找亮幽草?”
“請大小姐告知!”
“因為一種病,一種古時叫失魂症的怪病,根據古醫術上的記載,這種怪病隻有亮幽草才能治愈!而亮幽草隻有是皇陵內城的城牆外才有希望找到,因為古書上有記載當年修建始皇陵的時候,曾有人在內城的城牆外發現過一株亮幽草!”
“隻是有希望找到而已,並不是說進了始皇陵就一定能找到亮幽草,為了那一絲渺茫的希望,卻要冒著有進無出的巨大風險,值得嗎?”禦風道長沉聲問道。
“值得,因為要進始皇陵的那幾個小輩是蘇星夜的兒女,而得失魂症這種怪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星夜!”
“我明白了,老族長的死,你到現在還無法放下對不對?”禦風直視著蘇月凰的眼睛說道:“所以你才那麽肯定的回答我說值得,所以你明明知道始皇陵凶險萬分有進無出,那幾個小輩一旦進去,幾乎不可能活著出來,但你還是來找我了,因為那幾個小輩現在的經曆,就是當年你的經曆,你不想再留有遺憾,也借此想彌補當年的遺憾和心中的愧疚,是不是?”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告訴我吧!我不想讓他們成為第二個蘇月凰!”蘇月凰傷感而肯定的應道。
見蘇月凰竟然如此執著,禦風道長一臉惋惜的歎了口氣說道:“大小姐,既然先人已逝,那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否則既苦了自己,也讓別人有機可趁,把你當做棋子用!”
禦風道長別有深意的一番話,顯然讓蘇月凰深有觸動,但是卻沒能改變她的決定,她依舊堅持。
一臉無奈的禦風道長,又歎了口氣,而後認真地說道:“你要我告訴你,可是我並不知道始皇陵的入口在何處!”禦風道長坦誠的神情和語氣,都在說他沒有說謊。
但蘇月凰卻是不信,當即質疑道:“禦風道長,你別開玩笑了,你可是一山道在這世上唯一的傳人,你要是不知道始皇陵的入口在何處,那這天下還有誰知道!”
“正是因為我是一山道在這世上唯一的傳人,所以我才不知道!”禦風道長沉聲應道。
“道長,您這話我就有些聽不明白了!”蘇月凰皺起眉頭,一臉的不解。
“其實更準確的說,應該這麽說,整個一山道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想當年我們一山道是何等的輝煌昌盛,門下弟子遍布九州大地,可如今卻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苟延殘喘的延續著一山道的道統!”
“我們一山道為何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就是因為我們知道始皇陵的入口在何處嗎!這兩千多年來,為了保守這個秘密,為了不讓那些邪魔歪道進入始皇陵,我們一山道經曆了多少場浴血奮戰,換了多少山頭,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如今更是隻能躲在這山旮旯裏,這世上還有幾人記得曾經輝煌而強大的一山道,又有幾人知道這四方道觀是一山道的正統傳承!”
“所以當師父在臨終前,將那個藏有始皇陵入口地圖的盒子交給我,至今,我都沒有打開它,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禦風道長無奈而有些憤慨的解釋道。
聽完禦風道長的解釋之後,蘇月凰沉默了,但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抬起頭來問道:“道長可願將那盒子交給我!”
“唉——既然大小姐執意如此,那禦風就把盒子給你吧!”禦風道長歎了口氣,轉身向臥室走去,而後取來一個沒有塗漆的小木盒子,交給蘇月凰。
“大小姐,既然你並沒有打算進始皇陵,那我勸你最好不要看這盒子裏的地圖!”禦風道長一臉嚴肅的說道。
“多謝道長提醒,月凰發誓絕對不看一眼!”蘇月凰一臉鄭重的應道。
禦風道長點了點頭,而後蘇月凰向他告辭。
“對了,這三斤岩茶你帶回去吧!”蘇月凰告辭之後,禦風道長才想起他要送蘇月凰幾斤岩茶。
“多謝道長!”
“客氣!”
聽到蘇月凰要走了,站在門外偷聽的玄真子趕緊看了看周圍,見旁邊有棵岑天大樹,便趕緊拉了拉蘇天齊的衣服,然後鬼鬼祟祟的躲到那棵大樹的樹幹後,大樹的樹杆非常粗大,蘇天齊和玄真子躲在後麵,根本不會被人發現,除非是他們自己跑出來。
“道長,你別送了,月凰就此告辭!”
“好,大小姐慢走!”
蘇月凰轉身走下那高高石階,經過那顆岑天大樹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喲——這不是蘇大美人嗎!這兩天可有想我啊!嘿嘿,我可是想你想的吃不下飯呢!”眼看蘇月凰就要走了,這時蘇天齊突然自己從樹後走了出來,一手撐在樹幹上,一副痞裏痞氣的模樣,還對蘇月凰擠眉弄眼,眉目傳情,語氣更是充滿挑·逗的味道。
“蘇天齊!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看到十分可惡的蘇天齊,滿臉厭惡的蘇月凰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好奇的問道。
“我怎麽會在這裏?你這個問題還真是好笑,我都已經跟賊老道站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偷聽了那麽久!難道你就一點都沒覺察到嗎?”蘇天齊直言不諱的說道,眼中盡是狡詐之色。
看到蘇天齊自己走出去,玄真子就已經意識到不妙了,果不其然,三言兩語間,蘇天齊便迫不及待的把他給賣了,讓玄真子那是又急又恨,但是卻無可奈何,因為現在想逃也逃不掉。
“賊老道?哪個賊老道?”蘇月凰立即很敏感的問道。
“賊老道,還能是誰啊!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青城山古常道觀的玄真子老神仙啦!”蘇天齊特意大聲的囔囔道,讓還躲在樹幹後麵的玄真子,更不敢自己站出來了,真是恨不得立即找條地縫鑽進去,更是連殺蘇天齊的心都有了,因為蘇天齊擺明了是故意要讓他難堪。
“玄真子老神仙?哼,他老人家是何等人物,能跟你這小子做那種猥·瑣的事,你就不要信口雌黃了!”蘇月凰有些生氣的冷哼道,顯然在她心裏是非常敬重玄真子的。
“賊老道那麽能裝,而你又那麽傻,我早就料到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不過沒關係,賊老道現在就躲在樹幹後,你不信也得不信!”蘇天齊賊笑著說道,然後故意很大聲的囔囔道:“喂,賊老道,既然話都說破了,那您老人家還是自己走出來吧,不然讓蘇大美女親自把您揪出來,那您的那張老臉可往哪擱啊!”
“其實您也不用太尷尬,我們隻是站在門外把他們的談話都偷聽到了而已,雖然有些猥·瑣,但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孔聖人都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相信隻要您勇敢的站出來承認錯誤,並保證以後,絕對不再幹這種猥·瑣的事,那以蘇大美人的心胸,絕對會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您的!”蘇天齊特別正氣淩然的大聲說道,讓躲在樹幹後的玄真子,越聽越不是滋味,越聽越恨不得將蘇天齊這個小王八羔子千刀萬剮了才痛快,那張老臉頓時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咳咳——”被蘇天齊逼到如此地步,玄真子不想走出來,也得走出來,否則以蘇天齊的尿性,見他不出來,絕對會拉著蘇月凰去把他揪出來的,到時就更尷尬,更沒臉了,所以玄真子隻能硬著頭皮,幹咳兩聲,然後走出來,厚著臉皮打了個哈哈,對蘇月凰笑道:“蘇大小姐也在這裏啊,還真巧啊!”
看到青城山古常道觀名滿天下的老神仙玄真子,竟然真的在這裏,蘇月凰頓時驚愣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但反應過來之後,難免有些生氣,語氣怪怪的應道:“是挺巧的,要不是老神仙也碰巧在這裏,我想這小子想偷聽我跟禦風道長的談話,應該沒那麽容易!”
“嗬嗬,其實老道也才剛到不久,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蘇大小姐跟禦風談話,老道不想打擾二位談正事,便在門口站了一會,不小心聽了一些,還望蘇大小姐莫要見怪才是啊!”玄真子厚著臉皮,打了個嗬嗬,給自己找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
“老神仙是道教的北鬥泰山,月凰豈敢見怪!老神仙折煞月凰了!”蘇月凰趕緊誠惶誠恐的應道,讓玄真子更有種被當麵打臉的感覺,你說他是道教的北鬥泰山,卻還幹出偷聽這種事,不是打臉又是什麽。
被蘇月凰諷刺的下不來台的玄真子,一時間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合適,索性便不說了,反正再尷尬、再丟臉的事也會過去。
可是恨不得讓他丟進臉麵,最好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蘇天齊,見他不言,便哼哼道:“人要臉樹要皮,某個老鬼沒臉又沒皮!”氣得玄真子差點按耐不住,當場把蘇天齊給踹死,好在蘇月凰似乎不大願意搭理蘇天齊。
“老神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月凰希望您老以後!”蘇月凰一臉誠懇的對玄真子說道。
玄真子誤以為蘇月凰這麽說,是要他以後盡量遠離蘇天齊這個小混球,免得被蘇天齊給影響了,於是都不等蘇月凰把話說完,他便迫不及待的應道:“蘇大小姐說的極是,老道一時眼拙,沒瞧出這小子是個道德敗壞、混蛋至極的混球,你放心,老道從今以後,絕對跟這小子劃清界限!”
話被打算的蘇月凰,微微一愣,而後微笑著說道:“老神仙,您誤會了,我是希望您不要放棄他,以後盡量把他往正道上引,別讓他在歧路上越走越遠!”
“啊——”蘇月凰說完之後,玄真子和蘇天齊都驚訝得同時叫出聲來。
蘇月凰當然知道,他們兩個在驚訝什麽,但並不願意解釋什麽,也不想再多待,因為言多必失,便說道:“我也該走了,告辭!”而後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難道你就不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巧合了嗎!”見蘇月凰轉身離開,蘇天齊趕緊壓下心中的驚訝和疑惑,沉聲喊道。
“太巧合?什麽意思?”蘇月凰背對著蘇天齊反問道。
“賊老道甘願付出被我揍得鼻青臉腫的代價,隻為了帶我來這四方道觀,若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以賊老道的尿性,他才不會這麽做呢!而後一到四方道觀,就那麽碰巧的聽到你跟禦風道長的談話,並且賊老道還主動問我想不想偷聽,你說這一切巧合,像不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蘇天齊毫不給麵子,直言不諱的說道。
“既然我來這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你覺得,其他的事我還有必要管嗎!”蘇月凰話裏有話的問道,如果玄真子和禦風道長早就串通好了,把她當做一顆棋子,那蘇天齊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來,是不是也想把她當做一顆棋子。
“你還真是心寬啊!”蘇天齊一臉玩味的應道。
“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你,始皇陵萬分凶險有進無出,勸你不要去趟這趟渾水的話,你就越是會去,不過就算如此,我也還是想勸你,不要去,因為越強大的人闖進始皇陵,走出來的希望就越渺茫,我希望你不要去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蘇月凰真誠的勸道。
“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你勸不動我呢!其實你隻要承認你喜歡我,始皇陵我便不會去!”蘇天齊有些無賴的壞笑道。
“性命是你自己的,要不要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告辭!”蘇月凰冷聲應道,而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