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曉易的招呼下,同學們都入座了,奔來陳博瑞和吳夢瑾是主動要坐到蘇天齊的旁邊,但潘曉易眼疾手快,不動聲色的搶了吳夢瑾的位置,讓吳夢瑾隻能坐到旁邊那桌去。
為了彰顯自己如今與眾不同的身份和地位,潘曉易點的都是酒店內最貴的東西,無論是煙酒還是菜,樣樣都貴的讓工薪階層咋舌,更別說這些基本上都是大四學生的老同學們了。
酒店的服務員將最貴的煙酒送上來之後,潘曉易便迫不及待的給蘇天齊點煙倒酒,熱情得讓不少同學都羨慕不已,但很快他們就發現,潘曉易是想整蘇天齊。
在酒桌上,如果一個人頻頻向你敬酒,那要麽是有求於你,要麽是對你心存敵意。
在同學們的眼中,潘曉易可是高高在上的公司副總裁,而蘇天齊隻是一個屌絲協警,所以潘曉易絕對不可能有求於蘇天齊,隻可能是對蘇天齊心存敵意,想把蘇天齊灌醉,讓蘇天齊在同學們麵前大出洋相。
潘曉易苦苦追求吳夢瑾將近五年的時間,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抱得美人歸,可蘇天齊卻在這時候回來了,還攪了他的好事,以潘曉易睚眥必報的性格,他肯定是要報複蘇天齊的。
很快今天晚上的老同學聚會就有些變味了,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蘇天齊和潘曉易的身上,都想看看潘曉易能不能把蘇天齊給灌倒。
“兄弟好酒量,我們再來一杯,慶祝我們兄弟兩今天的重逢!”連續灌了蘇天齊四杯人頭馬路易十三之後,潘曉易一邊說一邊繼續給蘇天齊倒酒,雖然嘴上一口一個兄弟叫得親切,但是在倒酒的時候,他的目光卻顯得十分的凶狠。
每次倒酒的時候,潘曉易都先給蘇天齊倒得滿滿的,而自己隻倒七分滿,然後便主動碰一下蘇天齊的被子,快速的一飲而盡,讓蘇天齊不得不喝掉杯子裏的酒。
如果是剛出社會的小清新,肯定很快就會被潘曉易灌倒,可蘇天齊是何許人也,他見過的市麵,遇到的事情,潘曉易一輩子也不可能見到、遇到,所以蘇天齊懶得跟他計較,既然潘曉易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反正不管怎麽喝他也不會醉,最多就是多去幾趟廁所。
潘曉易的酒量很好,他自認為在場絕對沒有人能把他喝趴下,可是連續喝了三瓶人頭馬路易十三之後,他都有些上頭了,而蘇天齊竟然一點事也沒有,這才意識到光憑他一人想把蘇天齊灌倒是不可能的。
於是狡猾的潘曉易便站起身來,招呼其他同學要過來敬蘇天齊一杯,祝賀蘇天齊死裏逃生,狡猾的潘曉易說話很有藝術,不但把非常無恥的話說得極其好聽,而且讓人不好意思不按他說的去做。
潘曉易說完之後,陳博瑞實在是看不下去,便站起身來,“潘總,菜都還沒上來,幹嘛急著喝酒啊!怎麽也得先讓同學們吃飽肚子再說吧!”
會喝酒的人都知道,空腹喝酒是最容易醉的,就算酒量再好也是如此,而且空腹喝酒很傷身,所以陳博瑞說完之後,不少同學紛紛開口支持他的建議。
“潘曉易,你不是跟我們說,你能把我們班主任請來嗎!怎麽還沒到啊,你該不會是在吹牛吧!”一個看不慣潘曉易土豪作風的同學冷笑著問道。
“放屁,我認識我們班主任的愛人,他說我們班主任會來就肯定會來!”潘曉易沒好氣的冷哼道。
蘇天齊本來是想借此機會問問有沒有人知道他家的地址,但聽潘曉易說他們班主任會來,他便不打算多此一舉,因為他們班主任肯定知道他家的地址。
“對了,天齊!你現在在什麽地方當協警啊?”潘曉易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故意大聲的問道。
“浦江公安分局!”
“是在區分局啊!”潘曉易用十分瞧不起的語氣說道,“我聽說做協警可累了,平常工作不但要風裏來雨裏去,任人差遣沒有什麽人格尊嚴,而且關鍵時候還要替領導背黑鍋,並且工資少的可憐,是不是這樣啊!”
潘曉易故意大家音量,顯然是要讓吳夢瑾知道蘇天齊跟他的差距。
“還好吧!我幹的挺輕鬆的!”蘇天齊笑了笑道。
“唉——我認識你們市局不少大領導,很清楚協警的工作有多苦多累,大家都是老同學、老兄弟了,你也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天齊啊,不是哥吹牛,哥跟你們市局的大領導那可都是稱兄道弟的交情,如果你想轉正的話,哥明天就幫你把他們約出來吃飯,一句話就能搞定!”潘曉易很裝逼的拍了拍胸膛,十分神氣的保證道。
“不用了,我覺得做協警挺好的!”
“不是哥說你,身為一個男人,怎麽能那麽沒有誌氣呢!人窮誌可不能短!”潘曉易拍了拍蘇天齊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果你覺得做警察沒什麽前途的話,你完全可以跳槽到我們公司來啊,憑我們的關係,我怎麽也得給你弄個部門經理當當不是嗎!”
“雖然職位遠遠比不上我這個副總裁,但不管怎麽說,也比你那個破協警好千倍萬倍不是!”潘曉易嘴上是在好意招攬蘇天齊,實則是在刻意貶低蘇天齊小協警的身份。
蘇天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懶得跟潘曉易一般見識,側過頭去問他身旁的陳博瑞,他們班主任什麽時候到,結果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應該是我們班主任來了吧!還真是說曹操我們班主任就到!”陳博瑞打趣道,本想霸氣的大吼一嗓子,問是誰在敲門,但聽陳博瑞這麽一說,潘曉易趕緊閉嘴,屁顛屁顛的跑去開門,還真是他們班主任來了!
“沈老師,您怎麽才來啊!同學們可都到了,大家都在等您呢,快進來吧!”潘曉易一臉諂媚的笑道,和剛才頤指氣使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怎麽是她!”當門外的班主任走進包廂,蘇天齊頓時臉色大變,一臉的不可思議。
“同學們,不好意思,因為要給你們學弟學妹們上補習課,所以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一身職業裝的沈沉月微笑著向大家致歉道,那端莊溫柔的氣質,讓包廂內所有的人都難以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沈老師,我們也才剛到呢!”
“沈老師,我這邊有空位,您快過來坐吧!”
……
同學們紛紛站起身來,一個個七嘴八舌,十分的熱情,顯然沈沉月非常深得人心,隻有蘇天齊還傻愣在那裏,沒有站起身來。
他明明記得今天早上,陳博瑞告訴他,他們以前的班主任叫徐安明,是個不苟言笑的糟老頭子,怎麽會突然變成沈沉月這個嬌滴滴的美少婦了!
“好好好!同學們先坐下!”對於學生們由衷的熱情,沈沉月顯得有些不適應,因為在學校,她的學生見了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這種場麵已經讓沈沉月有些無從應付,可就在這時,她又看到了蘇天齊,頓時更加的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混蛋怎麽在這裏!’沈沉月在心中大呼不妙,昨天晚上她可是跟蘇天齊在她家裏幹柴烈火瘋狂纏綿,而且還是在她老公也在家的情況下,要是蘇天齊這個無恥混蛋,把這件事給宣揚出去,讓她第一屆的學生知道,那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麵為人師表,還有什麽臉麵出來見人。
‘他到底想幹什麽?’見蘇天齊衝自己笑,沈沉月更加的惴惴不安,為了探清蘇天齊來這的目的,沈沉月直接坐在蘇天齊的旁邊,霸占了潘曉易的位置。
要是別人占了他的位置,潘曉易肯定是要奪回來的,可坐在他位置上的是他們班主任沈沉月,他哪敢有什麽意見啊,因為沈沉月的老公可是市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
‘你來這裏幹什麽?你究竟有什麽目的?’沈沉月微笑著入座之後,趁擺正椅子的空當,不動聲色的用淩厲的目光向蘇天齊詢問道。
‘我來參加我們班的同學聚會啊!你怎麽會變成我們班的班主任?’蘇天齊用目光回應道,不知何時,兩人的關係已經發展到能讀懂對方眼神的程度,不過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沈老師,您一定不認識他吧!”就在蘇天齊和沈沉月都困惑不已的時候,陳博瑞笑著問道。
“是啊,這位同學很陌生,好像從未見過啊!應該不是我們班的學生吧?”沈沉月端莊優雅的應道,那語氣那神色實在是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好像她今晚是第一次見到蘇天齊似的。
“他是我們班的學生,他叫蘇天齊,不知您還記不記得?”
“蘇天齊!”沈沉月故意皺著眉頭喃喃道,似乎正在極力回憶著,而後一臉困惑的問道:“我記得我們班確實沒有一個叫蘇天齊的學生啊!”
“沈老師,蘇天齊確實是我們班的,不過在徐老師出事前半個月,他們全家到麗江去旅遊,不幸遭遇車禍全家遇難,所以您來擔任我們班主任的時候,班上並沒有蘇天齊!”不等陳博瑞作出解釋,潘曉易便站起身來大聲的解釋道,顯然是故意在揭蘇天齊的傷疤,讓沈沉月不由得眉頭一皺,眼中流露出厭惡之色。
“至於蘇天齊是怎麽在那場慘絕人寰的車禍中死裏逃生,四年後還回到我們津海市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雖然沒有教過蘇同學,但我接過徐老師的擔子,擔任你們班的班主任,也算是蘇同學的半個老師!”沈沉月別有深意的說道,這句聽上去顯得多此一舉的話,顯然是在說給蘇天齊聽。
“那是當然,天齊啊,你還不趕快敬我們班主任一杯!”狡猾的潘曉易不放過任何灌蘇天齊的機會。
“沈老師,我敬您一杯!”蘇天齊也不矯情,站起身來,十分恭敬的向沈沉月敬酒,臉上、目光中滿滿都是學生對老師的敬意,沒有一絲的邪念,讓沈沉月大為驚訝,似乎蘇天齊要不調戲她,她反倒不適應了,而且心中還有若有若無的失落感。
喝完酒之後,蘇天齊便向陳博瑞詢問,他們以前的班主任出了什麽事。
陳博瑞的回答,印證了蘇天齊的猜測,他們徐老師出事果然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