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真正的目標是他的軟肋
小齊心想,就算蕭晏罵他糊塗,他暫且不清楚緣由,但一來就撞見了這一幕,顯然覺得他這一行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一句話沒說,雙方當即動起了手。
從他們的招法武功來看,是大內高手不疑。這外頭雷霆萬鈞、風卷雲殘,屋子裏卻旖旎春光,卻又狼藉一片。
蕭晏和小齊忙著對付這麽多的高手時,裏邊傳來水采卿的一聲慘叫,伴隨著水澤一聲聲厚重的低吼,和她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哭喊救命。
可是誰有功夫顧及他們呢?
能有今日之果,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戰火不斷,硝煙彌漫。裏裏外外皆是一片火熱。
但是漸漸蕭晏和小齊發現,這些大內高手並不直接取走他們的性命,若是存心刺殺,怎會不招招斃命,而他們更像是以多勝少拖延時間!
小齊試圖從中殺出一條路讓蕭晏先行離開,可惜均被對方給拖得死死的。
怕就怕在這裏。蕭晏百般防備,小齊多方打探確認,都不曾發現過這些人。他們穿著普通的衣服,收斂渾身肅殺之氣,往人群裏一靠,便跟普通人無異。或許他們在這之前,根本不曾在鎮子上出現過。
現在卻是百般拖住蕭晏,究竟是為了什麽?
蕭晏罵小齊糊塗,就是因為小齊跑到了他這裏來。他不怕遇到對手強敵,唯一怕的就是有人擒住了他的軟肋……
林青薇……
蕭晏焦狂不堪,手裏金絲染血,從對方喉頭一穿而過,血霧四處飛濺,比晚霞還要豔紅。
這處別苑清靜,可是今日卻有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縱使蕭晏武功高強,也難以將他們全部殺光。
看來,一番你死我活的激戰在所難免。小齊再不遲疑,從懷中掏出一枚焰火,往上空放去。
這鎮子上的寧靜被焰火一劃而破。各方殺手齊聚而來,加入了這場戰鬥之中。
院子裏血色和屍體遍布,襯得這並不寬敞的別苑即將要在血汙中坍塌一般。
白果村裏的嘈雜隨著夜的漸漸到來而跟著沉靜了下來。林青薇的前院裏,她和心如、安秋尋來回奔走於那些孩子們中間,孩子的情況也總算得到穩定,一個個都安靜地睡在母親懷裏。
那些女人摟著自己的孩子,感覺好像是自己剛從閻王殿撿回一條命似的,透著渾渾噩噩的歡喜。
林青薇看了看他們,道:“帶回去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好得差不多了。”
女人們跪地又千恩萬謝了一番,恨不能把林青薇當祖宗一樣磕頭。林青薇道:“謝就不必了,橫豎今後也不會再有交集,你們回吧。”
知道她決心已去,這時縱使滋生出濃濃的不舍,也不能改變什麽。最終村民們又抱著自家小孩,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宅子。
此時天呈青灰色,幹淨中帶著一股黯然。天邊的紅霞已經不知不覺褪得幹幹淨淨。仿佛夜色來臨之前,先含蓄地撒下一層灰紗。
忙碌起來時不覺得,可畢竟有那麽多小孩要照料,三人都不曾歇過一口氣,更沒有功夫喝下一口水。這下前院一下子靜了下來,安秋尋和心如才感覺到濃濃的疲憊,但看見孩子們安然的睡顏,心裏始終是滿足的。
安秋尋籲了一口氣道:“這活真是累人,比回春堂滿人的時候還要累。咱們已經很久都沒接待過這麽多的病人了。”
心如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看著門外道:“這天都要黑了,怎麽姐夫和小齊還沒回來?”
“那我們今晚還走不走了?”安秋尋問。
林青薇叫杜四和趙六進來,把東西收拾一下,道:“自然要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遂心如和安秋尋也不再耽擱,等把前院弄妥當了,便準備上馬車啟程了。
林青薇不可能丟下蕭晏就這麽走的,但她也不可能丟下安秋尋和心如不管。待啟程離開了這裏,林青薇打算讓杜四和趙六保護兩位姑娘西去,她需得折返回去找蕭晏。
小齊一去無返,定然是出什麽事了。
正當這時,外麵有村民扯開嗓門叫道:“林大夫,有人來找你了!”
心如和安秋尋霎時高興起來,一溜煙就跑出去,邊道:“定是小齊和姐夫(蕭大哥)回來了!”
出門去一瞧,看見一個村民正帶路走向這宅子,走到分岔路口的時候停了下來,抬手指了指這宅子的所在,而後就往分岔路口的另一條路走去了。
青灰黯淡的夜色下,緩緩走來幾個人。衣袂在晚風下迎風翩翩,置身在這郊野鄉間,多了兩分閑適自在。
安秋尋和心如一邊看著,一邊嘀咕著:“好像不是蕭大哥和小齊,要是他倆回來,需得人引路麽?”
心如隻是看著,卻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心裏已經不由自主地縮緊了起來。
林青薇在前院裏拾掇了一下,這宅子既然已經賣出去了,等到他們離開以後,宅子的新主人便會到這裏來。這裏總歸是住了這麽久的地方,總不好亂糟糟地交給新主人,方才村民們在這前院裏聚集,弄得也有兩分淩亂。
然而心如和安秋尋這一跑出去了以後,就沒再有任何動靜。聽不到她們的說話聲,更不見蕭晏和小齊進門來。
林青薇倏地動作一頓。
來的人不是蕭晏和小齊!
否則兩人對這裏相當熟悉,又怎會讓村民揚聲呐喊?村民之所以會扯開嗓門叫喚,是因為可能根本不認識來人!
村民說有人來找她了。是專程來找她的。
林青薇吸了一口氣,可恨她和心如、安秋尋一樣,心心念念著蕭晏和小齊能夠及早回來,卻忽略了村民話裏頭的其他含義。
這樣想時,林青薇當即就轉身朝宅門外走去,想出去一看究竟。然而她將將轉身,隻來得及走了兩步,腳步便忽然停了下來。此時宅門邊,正有一襲衣影閃過,一人踩著門口,悠然地踱進了她的家門。
林青薇抬眼,看清了他的模樣,麵無血色,一股血氣從心頭往下沉了去,涼到了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