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人生若隻如初見
“既然一切我已經想起了，那麽，穆天光，你猜，我還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呆在你的身邊？”雲影抬眸望向穆天光的那一張精細的側臉，話語中多了幾分犀利。
“若煙，我以為我可以忘記的，可自你走後，我才知道，原來有些人，一旦進入心底，便是很難忘記了。”穆天光的話語中，隱隱約約含上的是從未有過的哀求，驕傲如他，這已經是最低限度的懇求。
“不可能了，天光，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永遠的錯過了。”曾經以為我們會永遠的相依，直到所有的記憶被喚醒時，我才明白，原來我和你根本就不能在一起。你已經傷害過了一次了，所以，我絕不會在原諒你，來給你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了。
“若煙。”穆天光的話語中皆是無奈。
“不必叫我若煙。從前的雲若煙已死，現在活著的，是顧雲影。”穆天光，不管怎麽樣，我依舊是紅顏樓樓主，依然是那個驕傲的顧雲影，在不是受你欺淩的雲若煙了。
“你，可以留下來麽？”以前我不懂什麽是愛，可，當我真正明白愛的含義的時候，你卻要走。雲兒，可不可以不要走，再給我一個好好珍惜你的機會？
“想讓我不走也可以，你知道麽？我在穆王府中受盡欺淩，梅兒以前是我的丫頭，她卻也敢那般對待我，讓我不好過，你不是也說過嗎？我是你的唯一，那麽，就請你嚴懲她。”穆天光，你對我的情意，到底有幾分是真的，有幾分是假的？
“梅兒好歹已經嫁進了穆王府了，就是我的妃子，雲兒，你想讓我怎麽懲罰她？”穆天光被弄的一頭霧水，梅兒那麽柔弱，怎麽可能傷害的了她？
“你將她趕出穆王府，這一輩子都不可以再踏進王府半步，否則，淩遲處死。”雲影說這話的時候，眸子中好似升起了一簇簇火苗，在雙瞳中閃出詭異的色彩。
雲兒，你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狠毒了？穆天光拚命的搖頭，“好歹她對我也不錯，再怎麽說你們曾經也是好姐妹，雲兒，你怎麽忍心那樣對她？”
“好姐妹？”雲影忽然覺得很想笑，什麽好姐妹，在這深閨中，最後的一點姐妹之情，也終將耗盡了。
“我狠心？當年的桃花降，就是她和慕容清竄通好的，你知道嗎？要不是因為梅兒，我也不用那麽痛苦了。你知道梅兒和慕容清在我身上施加的傷害，怎麽是你寥寥幾句話語，就可以釋懷的？”雲影身體開始有了輕微的顫抖。
穆天光，原來你對我的情，終也不過，比紙還薄。
“對不起，雲兒，我想這是有什麽誤會，梅兒一個弱女子，怎麽會傷害你？”穆天光的話語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誤會？你看不出她狠毒，隻是因為她偽裝的太好。穆天光，奉勸你一點，以後看人，別隻看表麵。”雲影恨的咬牙切齒。所有的人，都是帶著麵具的，隻有親手扯下那些善於偽裝的人的麵具，才可能看見這個人的真實麵目。
“你到底是誰？”穆天光突然一雙質疑的眸子緊緊的盯上雲影，厲聲的問道：“說，慕容清派你來幹什麽來了？是不是準備來一點一點把我這穆王府毀滅。”你怎麽會是當年那個雲若煙？當年的若煙，善良到連一隻螞蟻都不舍得捏死。
“你到底還是懷疑我了。怎麽，人都是會變的。穆天光，原來我在你心底的地位，竟還比不過一個梅兒。我不過是要你懲罰一下梅兒，你倒好，卻又懷疑起我的身份來了。”穆天光，區區一個梅兒，就可以足夠把你穆王府毀滅嗎？未免也太讓我看不起你了。
“你……”穆天光在心裏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場夢，一切都是虛幻，是假的，是騙人的。
“怎麽，你想打我麽？”雲影淡淡的望了天光一眼，“你知道麽？當年跟你成親的第一天，你發現我不是處子之身想要我命的時候，用的也是這樣的眼神。”雲影在穆天光脖頸間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她到底是女子，體香如蘭，穆天光不由得臉上升起一陣紅暈。
麵紅耳赤。
“穆天光，你對我的愛，竟然是那麽一點點。也好，我到現在算是明白了。再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幻想了。”雲影邁開淺淺的蓮步，準備離開。
“回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穆天光粗暴的抓上雲影的一隻手臂，緊緊用力摁住，知道他長長的尖指，劃傷了她藕臂，有殷紅的血溢出時，他這才鬆了手。
“啪——”雲影毫不猶豫反手給了穆天光一記耳光。
“我要走了，怎麽？還要假惺惺的攔著我麽？”雲影惱羞成怒。
“告訴我，你不是若煙，也不是雲兒。”穆天光略一定神，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他恍惚這是一場錯覺。
“我是若煙，也是雲影！”他聽到了，也是自己最不願聽到的回答。
雲影忽然雲淡風輕的笑了，“天光，忘記我吧。有生之年，我顧雲影再也不會想起你的。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相愛過一樣。”
從來沒有相愛過，可能麽？
你真的是雲兒？一瞬間，穆天光有種想哭的衝動。
留不住的，終也留不住。他原本以為，隻要她在身邊，他便可以隨她天涯海角，一世不離不棄。可，他到底是多情。他對梅兒，不得不說，也是有那麽一點點的情愫在裏麵的。
兜兜轉轉，他們卻終是再也回不到遠點了。
年少情事匆匆，過眼皆散，都那麽消散在雲煙裏。
“天光，你知道麽？當年我站在懸崖邊跟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雲影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隻愛你這一生，沒有來世。”
天光，你傷我道極致，那麽，我情願以後生生世世，都與你錯過也好，至少，我想，再也不會有人能將我傷到如此地步了。
好像再回到從前，花前月下，你與我海誓山盟的日子，不管你是否真心，至少，那將是我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了。
可惜，再也不去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想回去的，卻想也不回去，徒留下的，隻是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