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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無禮的要求

  那謀士,聽著那話,打了個寒顫。他知道,王子十分凶悍,倘若失敗,那威脅,一定會成真的。


  隻是木已成舟,這場冒險,他們必須堅持到底。指著遠方渺渺炊煙,他們順著小路,往前走去。


  與此同時,宋芷瑤呆在驛站,吃著新鮮蔬菜,又煮了兩個雞蛋吃。“到了這地方,真是安閑。”


  那些老仆人們,費盡全力,把屋子打掃幹淨。那五名親兵,日夜巡邏,生怕宋芷瑤再出意外。


  這天清晨,她輕輕起身,梳理著雲鬢,長長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真舒服,去院子裏散散心。”


  她推開門,就聽著一個沙啞的聲音。“夫人,快開門,我是老張,掉到下麵沒死,還活著呢。”


  聽到這話,宋芷瑤心中欣喜,走到院門邊。望著那老張,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手裏抓著隻狐狸皮。


  她微笑道。“老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真是辛苦了。”那些仆人,也高興的很,把他迎進院門。


  宋芷瑤看到老張,滿是皺紋的頭上,發著紅熱。身形憔悴。說著,她讓那老仆人,躺到了床上。


  接著,宋芷瑤命令那幾位仆人。“再熬一碗雞湯,裏麵加兩塊薑,來點新鮮白菜,讓老張恢複快些。”


  那隻狐狸皮,也被洗得幹淨。宋芷瑤伸著手心,斂著那細密柔軟的毛,放在陽光下,更是明亮。


  她想到有這好毛皮,便給流奕辰做條圍巾,也能禦山上風寒。倘若有多餘的,也給司白鴻做一條。


  這時,外麵傳來馬蹄聲,嗒嗒的響。宋芷瑤走向門外,望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十分激動。


  她高聲叫道。“相公。”伸著胳臂,攬著馬脖頸。流奕辰望見她,非常欣慰,跳下馬來,擁抱著她。


  宋芷瑤聞著那甲鎧,一股肮髒酸臭,還帶著血腥味。“相公,把它脫了,讓瑤兒,好生給你洗。”


  流奕辰微笑的摸著她的頭,和藹的說到。“不必如此,叫別人洗,也可,瑤兒好生歇息,我便安心。”


  兩人走進屋,那幾位親兵,也朝著流奕辰敬禮。他進了裏屋,望見躺著床上的老仆人,也皺了眉頭。


  老仆人放下手中雞湯,揚起臉來,恭敬的笑。“皇兄大人,是小的,不小心,才從崖上下去的。”


  這個老仆人,從小就在宮中跟隨流奕辰,照顧他很是忠心,周到。“真是屈了你了,好好休息。”


  這時,宋芷瑤雙手端著甲鎧,又找來木盆。伸出纖細的小手,抓著草木灰,溫柔的洗著那鎧甲。


  那細膩的魚鱗甲,經過長時間的作戰,藏了不少灰塵,甚至還有虱子跳蚤。她不住的用手搓著甲片。


  她想起以往的事情,長歎一聲道。“若是這可恨鬆漠,不做此等惡事,我和相公,早在床榻上,度著。”


  過了許久,那甲鎧被洗的幹淨,她就把那甲鎧,拿著細膩的綢布,輕柔的擦拭幾遍,又噴著香料。


  她望見流奕辰走過來,笑道。“好相公,看奴家洗的幹淨,這甲鎧,到了邊關上,穿著也舒服。”


  流奕辰想著老仆人的事,心裏不太高興。“那老張頭,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跟著受苦,真對不住他。”


  想到這裏,他的麵色凝重,但也沒說更多。“瑤兒,快吃飯吧,待到明日,我還得回邊關戍守。”


  宋芷瑤坐到桌邊,看著他臉色不對。“相公,怎麽了?”流奕辰坐在一旁,望著頂棚,一言不發。


  她看流奕辰這般,心裏也不舒服。“相公,若是有不方便說的,現在就說出來,瑤兒洗幹淨耳朵聽著。”


  這時,仆人端著米飯,鮮鴨蛋,清蒸白菜,放到桌上。流奕辰低下頭去,夾著木筷,大口扒著飯。


  宋芷瑤心裏,越想越不對勁。“相公,奈何不發一言?臉色竟然如此沉悶,說著話兒,卻也不聽。”


  流奕辰抬起身,望著她。“瑤兒,不是我說你,隻是你未免太淘氣,把人家張老兒,都折騰成那般。”


  聽著他的話,宋芷瑤更生氣了。“我也是為了支援邊塞,人有旦夕禍福,那是他,就這般命數。”


  流奕辰一摔筷子,說道。“瑤兒,那老張頭,跟我許久,遭了如此橫禍,我也心痛。”兩人爭吵不斷。


  一旁的仆人,小心翼翼的望著他們。“頭一回見皇兄大人,竟然和夫人,發這般火,真是難辦。”


  宋芷瑤心中窩火,氣得臉色漲紅。流奕辰望見她如此,無奈地勸說著她,隻是現在,也說不動她。


  宋芷瑤一摔碗,斂起襦裙,往這樓上去。“好心來看你,竟然是這般?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她把門一關,蓋上被子,負氣睡覺。流奕辰無奈的歎息道。“女人的心難懂,真是不該再說重話。”


  他草草把飯吃完,隨便找了個房間,蓋上被子休息。“明日再去邊關,心思要細,那敵人甚是隱秘。”


  宋芷瑤在床上,睡到半夜,忽然被噩夢驚醒。“怎麽回事?”她的額頭上,滿是冷汗,心髒直跳。


  似乎,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隻是她也說不清,這預感從何而來。穿上肚兜,輕衫,掂著腳往下走。


  她走下樓,進到流奕辰的房間裏。雖說窗戶上拉著布簾,那月光透過那裏,一片朦朧,照著他的臉。


  流奕辰的呼吸,十分勻稱,她望著那張英俊的臉,心中若有所思,苦笑道。“和我道歉就好了。”


  她愣著許久,又回到自己的房間。念叨著一段佛經,心裏也安定。躺在床上,過了許久才睡熟。


  第二天清晨,流奕辰滿麵疲憊的醒來。“眼看就到卯時,可得快些出發。”他連飯都來不及吃,披掛上甲鎧。


  隻是他,心中還掛念宋芷瑤。往著樓上走去,望見房門緊閉,愣了一下,長歎了一口氣,便走出門。


  他騎上了馬,用力的甩著鞭子。“駕!”馬蹄激揚起塵土,帶起一陣風。他心中傷感,也不願回頭。


  “待到回來。瑤兒也忘記了這些不好的事。”想到這,他心思豁然開朗,望著遠方的雄偉邊關。


  一直到了正午,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宋芷瑤的身體,她才慵懶的起身。“沒想到,竟然這麽晚了。”


  她心裏,不再生氣,反而滿是念著流奕辰的好。穿上衣衫,緩步走下樓梯,望著空曠的下麵。


  那邊仆人,走上前去,對宋芷瑤道。“夫人,大人今天早晨,便騎著馬走,也沒跟小的們說話。”


  聽著仆人的話,宋芷瑤心中愧疚。“沒想到昨天,我亂使小性子,竟然會如此,實在是錯了。”


  她故作不在乎的樣子,笑道。“他就是那樣,不用擔心,把老張照顧好,我在這裏,等著邊事平息。”


  說著,走到後院,望著那五彩繽紛的茂盛花朵。“再澆些水,長的更快。“她拿著銅壺,澆著水。


  她拿著鋤頭,挖著土。“這花草真香,等到相公回來,就拿它們編籃子。”又拿起那鬆軟的狐皮。


  先用水,把上麵的雜毛,塵土洗掉,然後,又按照尺寸,把它裁成兩截。“差不多,應該夠吧。”


  宋芷瑤百無聊賴的呆在院中,又去見了老張頭。他的身體,恢複的不錯,滿麵紅光,笑著說道。


  “夫人,老朽身子骨,沒那麽差,過幾天就能幹活了。”望著他那樣,宋芷瑤和他,一起聊著天。


  原來,老張頭跌下山崖,被掛到樹枝上,摔的昏迷。遇上了一隊流民,接濟了他,方才出來。


  想到這裏,宋芷瑤便把剩下的糧食,在驛站頭,支了個帳篷,往外施粥。路過的流民,都喝上一碗。


  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她望著那些百姓,欣慰感恩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真是積德了。”


  宋芷瑤回到床上,想著流奕辰。“邊事也快平息了,不出幾日,就可回去。”她撫摸著肚子,笑了。


  與此同時,王子偽裝的商隊,糧食已經吃光。他甩著馬鞭,一臉怒氣地說道。“還差一天時候。”


  那謀士,心裏著急。“王子,隻要耐心沉住氣,那女子,馬上就會來到。”“你還是先找到吃的吧。”


  他們已經人困馬乏,勞累不堪。也敲著大門,亮出馬刀,企圖搶劫百姓。然而,弄不到足夠的糧食。


  那一行人,看著謀士,滿麵怒氣。“把我們騙到東盛來這麽久,白白折騰,真是實在該死呀。”


  謀士無法,望見那邊,有個衣衫襤褸百姓。飛快的跑上去,雙手扣著馬鞭,套住了那百姓脖子。


  “哪裏能有糧食?”他也急了眼。那百姓嚇得不行,伸出手,指著左後方。“那邊的驛站,施舍稀粥。”


  他們望著那驛站,心裏激動。“那裏,一定有糧食,裝成流浪百姓,先混進去,到晚上就動手。”


  這一行人,往著驛站去,輕輕敲著門。“救救俺們吧,俺們是路過客商,馬被搶了,什麽都沒了。”


  兩邊守衛親兵,望著他們的肌肉,又看著臉色,覺得不對勁。“我們這裏,也沒糧食,你們走吧!”


  那謀士,直接走上前,跪在下麵,大聲號哭著磕著頭。那幾個親兵,也是無奈,拿他們沒辦法。


  這時宋芷瑤,從樓上,聽到了那哭聲。望著那人,可真是怪可憐的。頭探出窗戶,揮著手道。


  “讓他們進來吧。”那親兵抬起頭。“夫人,這幾人甚是可疑,我們也沒有餘糧,讓他們走吧。”


  王子抬起頭,正望見宋芷瑤的麵龐。激動的不行,心髒砰砰跳。“沒有想到,竟然真應驗了。”


  這時,天邊一陣烏雲,順著風飄過。一道電光閃過,轟隆一聲響。一瞬間,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望著那些人,在雨中澆的濕漉漉。想起了小時,和老掌櫃一起,在野外遇到暴雨的困窘。


  宋芷瑤心一軟,說道。“讓他們過來吧,半路上沒有糧食,又趕到下雨,沒個地方呆,那該多難。”


  親兵無法,隻得敞開驛站大門,讓這一行人進來。王子和那謀士,做到了裏桌。仆人們端上米飯。


  那王子,再三確認,驛站上的女子,就是宋芷瑤。捏了謀士大腿一下,使著眼色,示意快動手。


  謀士伸著手指,沾著茶碗上的水,在桌上寫道。“待到晚上,那些人熟睡,一起痛快結果他們。”


  外邊,又是一聲雷響,啪的一聲,擊倒了一棵楊樹。王子望著窗外,心中疑慮。“莫非是天示。”


  他心中,思酌良久。“倘若這是上天降下的警告,我還接著下手,那麽,我一定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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