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回到了家中
很快,流奕辰他們,就選了一塊風水寶地,用潔白的大理石,修建了一處墓園。“人死如燈滅,一切都為往事。”
民夫們扛著黑杉木棺材,一齊到了墓地。肖氏望著棺材裏的屍體,俯下身去,輕輕的吻著他的麵龐。
接著,肖氏一聲狂笑,一頭撞到墓碑上。頓時氣絕身亡。手裏掉出了一團圓圓的小紙條兒。
宋芷瑤走上前去,拆開字條。“奴家亦無生意,隻願與夫君一起合葬。”她高聲感歎道。“真是個剛烈女子啊。”
他們把曹家人一一安葬,往著山下走去。到了山口,遇見一名和尚,一名尼姑,一左一右站立一旁。
流奕辰仔細的望著那尼姑,原來是曹夫人。她穿著青白色的袈裟,表情茫然,手心裏抓著木魚。
另一邊的和尚,正是兩人洗清冤枉的那位。他一身藍色直襟,磨著念珠,望著流奕辰二人笑。
宋芷瑤好奇的問道。“你這和尚,奈何在這裏?我們來那,真是沒想到,你卻也跟著來了。”
和尚雙手合十,緊閉雙目,長長的歎息。“施主,小僧自然有此緣分,亦是要超脫眾生於愚癡。”
天邊飄來烏雲,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宋芷瑤望著那朦朧的雨幕。心中仿佛明白了什麽。
望著兩人的背影,往著山上遠去,漸漸消失在盡頭。宋芷瑤默念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流奕辰挽著她的手,緩緩的往山下走去。人世間滄海桑田,緣起緣分,隻有那份真情,永遠刻在時光裏。
兩人回到住所,候曲,熊力兩人,一起走來。“皇兄大人,何時回京城?小的們著實等不及。”
流奕辰望著兩人憨厚的麵容,輕聲回答道。“便是再把事情安排一下,我們買些禮物,自然歸京。”
聽到這話,熊力高興的好似個孩子,一蹦三丈高。“真好,我又能見少將軍了。”候曲也說道,“我們沒有辜負將軍期望。”
宋芷瑤和流奕辰,兩人回到房間,蓋著絲綢被,一起躺在床上。“相公,待到回去,瑤兒當如何辦?”
她越想著自己的事情,就越是憂愁抑鬱。宋芷瑤的名字已經死了,偏偏她還好好的活在世間。
流奕辰直起身來,吹滅了油燈。“這有何難?換個名字,以後便是天大的事情,亦是與你我無關。”
她那窈窕的身子,用力的抱在流奕辰強壯的胸脯上,輕柔的捋著他的秀發。“名可名,非常名。”
聽著她俏皮的話語,流奕辰噗嗤一聲笑。“好瑤兒,逗的相公開心,好生休息吧,明早我們還有事。”
宋芷瑤心裏歡欣,過了許久,方才睡著。在夢境裏,她又一次望見了自己無比思念熟悉的臉龐。
宋青婉滿麵聖潔的光芒,手裏抱著小皇子,踩在飄忽的白雲上,靠近了宋芷瑤,微微笑道。
“姐姐,我在天上,過得甚好,就是那玉皇大帝,也給妹妹幾分薄麵,還賞賜了這淨水花瓶。”
說也奇怪,宋芷瑤明知這是夢,然而在這裏,卻是十分的真實。她摸著青婉的衣衫,手感如此逼真。
宋芷瑤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宋青婉,手裏接過那淨水花瓶,雲朵間倒出一朵清冽的白蓮花。
她放聲哭著,直到宋青婉消失在彩雲間。宋芷瑤瞬間醒來,望著清晨的曦光,不由得潸然淚下。
流奕辰拉著她,兩人衣衫穿著齊整,趕著馬車,一起到了儒商會館那裏,見到了楊誠會頭。
望著他樸實的臉,流奕辰微笑著說道。“楊掌櫃,這些時候,鹽引夠用麽?萬萬要照顧好百姓。”
楊誠恭敬的回答道。“大人,小的們都是憑著良心做事,隻求微利,讓百姓們過得舒心日子。”
聽著他的話,流奕辰讚許的回答道。“好,隻是這鹽政,亦是該變法了,掌櫃,你說如何是好?”
楊掌櫃思慮許久,回答道。“舊日鹽政之弊,在於大權,盡皆操縱於一人之手,隻需選賢任能,分鹽事之權,盡其責。”
流奕辰便去了鹽政司,到了裏麵,已然空無一人。“便是選清正之吏,興良法,宜為長久之計。”
宋芷瑤他們,也獎賞了縣令與鈿州城的知府。“你們要好生鎮守此地,勉勵其責,興仁德之政。”
很快,那些清正的官吏,便被選出。流奕辰親自走入鄉裏,聽聞風評,對他們也就放了心。
過了幾日,流奕辰主持了一場考試,盡是以鹽務之事為題。考過的官吏,也上任管理鹽政。
候曲和熊力,他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回京。流奕辰領著那些官吏,一齊召開了盛大的宴席。
宋芷瑤坐在上座,小口的吃著菜。那些官吏,儒商,觥籌交錯,談論著道德,文章,不時發出會心的笑聲。
她望著那一切,長長的感慨道。“倘若是天下官場,都如此風清氣正,那該多好,百姓就好過了。”
那些人,向著流奕辰,大杯的敬著酒。流奕辰架不住盛情難卻,也是高興,豪爽的大口痛飲著。
流奕辰一麵喝著酒,一麵說道。“各位,酒喝著,心意我自領受,大家不必為我再麻煩些什麽。”
那些官吏們,原本為流奕辰,準備了許多禮品,卻被流奕辰一一拒絕。“倘若如此,我不也成了汙吏?”
流奕辰醉眼朦朧,半開玩笑的說道。那些官吏,望著流奕辰如此,亦是由衷的佩服這位皇兄大人。
那酒宴,一直喧鬧了一個通宵,直到清晨的曦光照進屋裏,那些官吏,方意猶未盡的散去。
宋芷瑤也跟著熬了許久,望著流奕辰喝得滿麵通紅,走路搖晃,飛快的跑下去,輕柔的攙扶著他。
“好相公,莫喝過了頭。”流奕辰頭腦昏漲,過了刹那,才發現是宋芷瑤,十分溫柔的貼著她的臉頰。
“好瑤兒,我那裏會喝醉,不必擔憂。”直到客人們全走完,她才和候曲熊力,三人攙扶流奕辰上了馬車。
她脫下自己的絲綢小衫,輕柔的蓋在流奕辰胸前。“好相公,喝酒若此,一旦著涼就危險了。”
他們回到住所,把流奕辰安頓下來。宋芷瑤望著遠處的街市,感到甚是無聊,想要自己前去轉轉。
她笑著對二人說道。“少將軍讓兩位陪同我們許久,今日就陪小女子逛逛街市,也買些土產回去。”
候曲謙虛的說道。“那是哪裏說,小人能為夫人二位消犬馬之勞,那是小人三生有幸,哪敢妄想別的。”
熊力也在一旁接著話茬。“對呀,少將軍還說,他對不起你們,讓我們替他來賠這個罪呢。”
望著熊力憨傻的樣子,宋芷瑤笑了。“這個傻熊力,一路上淨說大實話。”三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正當他們走到門前,陸醫婆也跟著下來。“此處是風水寶地,老身要買些藥材,一齊帶回京城。”
說著,他們走到街市上。宋芷瑤在商鋪裏轉悠,身上背著大把的銀子,見到想要的,便爽快買下。
她走到一處玉石櫃台前,望著裏麵,一對圓滾滾的玉鐲子,裏麵有許多小孔,生長著晶瑩珍珠。
那店家,看著宋芷瑤心裏喜歡,便殷勤的推薦道。“姑娘,您眼光高明,這算是撿到寶貝了。”
宋芷瑤好奇的笑道。“真的麽?”她伸著手,抓著玉鐲子,那柔軟絲滑冰涼的氣息,弄得她手心舒服。
她又伸著手指,彎曲的撫摸著圓環裏層。那珠子,白裏映著紅,隨著那軟層,一起順著手指動。
宋芷瑤覺得此物,甚是有趣,和店家一番討價還價,花了二兩三錢銀子,終於成交,戴著自己的手腕上。
她望著玉鐲,悄然想到。“便是給相公再買件好禮物,這一趟,便也不算白來了,留作紀念。”
他們一行人,繼續望著街市裏走去。陸醫婆在一個草藥攤前,停住了。“這白花草甚是不錯。”
她蹲在攤位前,伸著粗壯的手,輕柔的撚著上麵的泥土和須子。伸著鼻子,輕輕的嗅著清香的氣味。
她掏出銀子,把攤位裏所有的白花草,一起買了下來。“這草,解毒清熱,卻是好物,也不貴。”
宋芷瑤一旁笑道。“醫婆,這次去了京城,拍是懸壺濟世,也得忙上好些時日了。”一邊接過了白花草,扛在肩上。
不知不覺,便到了午時,四人肚子餓了,便在一旁的店家,買了新出爐的熱騰芝麻胡餅,一起坐著吃。
宋芷瑤抬起頭來,問候曲熊力。“兩位,待到回京城之後,去何處?”他們一齊回答道。“聽少將軍差遣。”
接著她又笑著問道。“你們少將軍,除了那明媒正娶之妻,還有別的女子麽?”兩人一起打著哈哈。
宋芷瑤知道,司白鴻以前在軍營,也是風流倜儻之人。隻是做為朋友,她也衷心的希望司白鴻好。
他們幾人吃完胡餅,又走進街市。遇到一個白衣老者,甕中逗弄著細長的小蛇,手上叫賣著蛇藥。
熊力好奇的走上前去,看著老者。老者手裏抓著蛇藥,一股苦澀的味道,順著風一起吹來。
宋芷瑤望著他,掏出銀子。“這些蛇藥我全買了。”幾人一起往前走去,熊力把玩著蛇藥,笑道。
“這鬼地方,亂糟的長蟲這般多,也不知吃了好不好使。”候曲在一旁逗著趣道。“你也想試試?”
幾個人一起開著玩笑,碰到一處攤位前,一個精壯漢子,手心裏攥著一根烏青色木頭,擰成繩子,一連打了幾個結。
候曲瞪大了眼睛,驚奇的望著那棍子。“夥計,我看你,亦是練武之人,便宜些,三兩銀子給你吧。”
候曲猶豫了一會,接過那棍子。那靈活的筋骨,轉著棍子,一連拉得很長,擰出了幾個堅韌的螺旋。
那邊精壯漢子道。“兄弟,這柔木,以柔克剛,就這幾兩銀子,劃算的緊。”最終以二兩半紋銀成交。
候曲甩著柔木,發出呼呼響聲。他抓著裏麵的木筋,竟是如此堅硬,心中著實喜歡這兵器。
一直走到黃昏,他們剛要往回去,卻遇見了流奕辰。“相公,你怎麽這麽晚,卻又出來了?”
流奕辰笑道。“奈何我不能出來?我想起興仁王廖真,他隻愛古畫,此地古畫甚多,我與他相交甚深,特來尋覓。”
他們又轉在街市上,一連找了許久,眼看天色,已經要黑了。幾人走到拐角處,正要往回去。
流奕辰望見那紅彤的燈火裏,映著斑駁的潑墨畫。“想必這裏,有不錯的貨,進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