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不意料的事
“這位兄弟,真是嚇到你了。”他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隻是我練功,那一股寸勁兒,得施展出去。”
孟文雅最開始感到驚訝,繼而感到難堪。不過看著司白鴻的臉,他並沒有認出孟文雅的身份。
“哪裏?”孟文雅揮了揮手,無奈的笑。“堂堂的將軍大人,我一個小兵,隻是負責打水,作菜。”
她點了點頭,又微笑的往山坡下走去。她雙手拉著冰冷的木桶,不一會兒,打出了一桶沉重的水。
“真是吃力。”孟文雅用扁擔,直接扛在肩頭。畢竟是個女孩子,腰間感到一股劇痛,堅強的往前去。
她剛走到半山腰,司白鴻就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隻用一隻手,就把扁擔接過來,笑著說道。
“剛才我嚇到你了,現在,我幫你扛吧!”兩個人一起,把水扛到了山上。“不知這位兄弟,是何方人士?”
孟文雅大腦飛快的運轉,靈機一動。“俺從小就無父無母,隻知道流浪,當了兵,挺開心的。”
司白鴻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兄弟,來到兵營裏,四海為兄弟。”孟文雅也點頭附和道。“將軍,俺就是你的人。”
想到這裏,她俏皮的望著司白鴻,心裏甚至有些緊張。“相公若是能聽出這話的含義,樂子就大了。”
遠處一陣狂風,呼呼吹來。那邊的士兵們,宏偉的站立成一個陣勢。“我先走了,幫我收拾好帳篷。”
他縱身跳上白馬,向著那些士兵們去。那些士兵們端起長矛,威武的搖擺著雙肩,步履矯健。
孟文雅望著那邊司白鴻,不知不覺就笑了。“我的相公,真好。”說著,她輕輕的走進了軍帳裏麵去。
那裏麵,胡亂堆放著許多雜物。就在那桃木桌子上,堆積著灰塵。“確實,是應該打掃一下了。”
孟文雅一件件的把那些雜物,放回到原有的位置。然後又拿出手絹,沾上了水,輕柔地擦著桌子。
“沒想到相公,也不會照顧自己。”她自言自語的嗔怪道。“也好,身為大將,隻知道殺敵便好。”
過了許久,帳篷才被整理的幹淨。她又伸著手,在四周噴著香氣,那股味道,如此沁人心脾。
司白鴻訓練完那些士兵,已經是晌午了。他們練了許多功夫,弄得司白鴻,滿身都是臃腫的臭汗。
他疲憊不堪的走到帳篷裏,看著那整潔的一幕,笑了。“小兄弟,沒想到你伺候人,還真有一套。”
孟文雅努著嘴,心裏笑道。“真是歪打正著,在家裏的時候,沒見到你,有這麽愛幹淨呢。”
司白鴻坐在案板前,肚子咕咕直叫。“兄弟,我肚子餓了,做點飯來。”孟文雅向著帳篷外走去。
那邊,堆放著些白菜。孟文雅伸著小手,輕輕地挑著裏麵腐爛的菜葉,弄得手指頭酸麻疼痛。
她把那些青翠的菜葉,細心地放在陶罐中。又放了些白蘑菇,端在火上,咕嘟嘟煮的直響。
“便是這樣,讓我的相公吃得好,功夫練的好,這天下,都歎服他。”想到這裏,孟文雅又一次笑了。
她接著,又從一旁堆著的糧食裏,挑出些雜糧,雜豆。“再給相公煲一鍋粥,這些勉強能填飽。”
過了半晌,孟文雅端著那兩個陶罐,放到了桌上。“少將軍,請慢用。”便側著身子,想要離開。
司白鴻在後麵對她說道。“我下午出去練兵的時候,把下麵的甲鎧,衣服,來給我洗幹淨。”
孟文雅二話不說,就往著那邊去。把它們搬到水邊,拿著草木灰,一雙小手,奮力的搓個不停。
與此同時,司白鴻聞著那飄香的味道,食欲大開。過了一小會,風卷雲舒的把它們吃了個幹淨。
他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真是不錯,隻可惜太少了。”他徑直走出門外,帶領著那些士兵。
士兵們一個個手裏端著弓弩,他們排成了一個八卦陣。最前排,是一排刀盾手,一排長矛兵。
中間保護的,是一台巨大的投石機。“便是用這種陣法攻城,銳不可當。”他轉在陣型中指揮著。
那些士兵們,按照命令,不停地移動。他們的配合是如此的默契,步子很穩。不一會兒,便轉了一圈。
那灼熱的太陽,曬得他們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司白鴻望著那邊,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密集。
“動如飛鶴,靜如古鬆。”他又訓練了許久,直到太陽西斜。“收兵。”兩邊敲起了響亮的鑼鼓。
“終於回來了。”司白鴻伸著懶腰,回到了帳篷裏。孟文雅抱著那些衣服,恭敬地望著他。
司白鴻看著那些衣服,伸著手過去。輕輕地一彈。“真是光滑整潔,有你做衛兵,真是福氣呀。”
孟文雅望著他,十分禮貌地笑。“少將軍,這些是小人應該做的。”接著,青筋地離開了帳篷。
望著她的背影,司白鴻感到很是欣慰。“那些人都笨手笨腳,沒有這人這麽勤快強幹,確實很好。”
他吃著桌上的青菜,過了一會兒,凝望著遠處的星空。“也不知道,父上身體,現在如何。”
想著老父親那佝僂的身體,憔悴的麵容,司白鴻就感到心痛。“佛祖保佑,老父親能好好活著。”
正當他發愣之時,外麵的營門,咚咚敲響。“大人來信了!”司白鴻慌忙跑了過去,接過那封書信。
他輕輕地拆開,上麵一行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孩兒,爹在家裏,修身養性,不必為爹擔心。”
後麵一行字寫道。“隻是不要慢待人家,初三晚上,爹夢見了個大胖小子,腳踩祥雲,進了院門。”
端詳那封信,司白鴻啞然失笑。“父親沒事就好,隻是我,找女人有什麽意義?真是無奈。”
司白鴻的心裏,陷入了重重糾結。“明知道那也不可能,隻是我,那心思,懸在空中,無法放下。”
他把那封信整齊的疊著,躺到了床上。雙眼望著那明亮的月光,遠處一陣風聲,他細細的聽著。
“這次來到邊塞,也不知何日歸家?”司白鴻接著自言自語道。“老爹爹這樣,實在是好可憐。”
他的心裏,被那股強烈的感情,不停的刺激。“算了吧。”他強逼自己,把雙目閉上,不再睜開。
孟文雅也在自己的營帳裏,輾轉反側。“我的好相公,為了軍國大事操勞,這身體,眼看要搞壞了。”
她摸著手裏的銀子,心裏想到。“拿這些銀子,有時候去看看,若是能買些肉,也煲湯給相公喝。”
第二天早晨,一切照舊。孟文雅早早的起身,拿著毛刷,手帕,端著水盆,為那匹白馬擦洗。
那匹馬,起初有些不樂意,甩著脖子上的鬃毛,四腳亂動。過了一小會兒,也慢慢安靜下來。
孟文雅的手法,更加的溫柔和藹。“小馬,聽話。”她細心地摸著,上麵的黑乎乎的泥巴,粘了一手。
白馬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側著腦袋,朝她的刷子上貼去。不一會兒,又刷出了一些虱蟲。
司白鴻從營帳裏走了過來,望著那匹白馬。“你這小子會來事兒啊!這活,本來是別人幹的。”
孟文雅低下了頭,一連恭敬的笑。“將軍,小的隻是心裏有事,把馬收拾幹淨,小的也看著舒心。“
望著司白鴻遠去的背影,孟文雅回過頭去。“趁著周圍無人,我去弄些肉來。”沿著木柵欄走去。
她找到一處縫隙,側著身子,躲著哨兵巡邏的目光。她走進一處幽深的草叢,目光敏銳的盯著遠方。
那邊,忽然傳過一陣聲響。她仔細盯著那影子,原來是一隻野雞,撲棱著翅膀,往樹上飛去。
“真是幸運。”孟文雅拉緊了手裏的弓弦,嗖的一聲。那箭頭,射進了野雞的腦袋,它瞬間倒在地上。
她飛快地跑過去,一把揪起來了野雞的羽毛。“把脖子上的血,先放出來,這樣味道才會更鮮美。”
折騰了許久,孟文雅才回到軍帳那邊。司白鴻剛剛訓練完士兵,著上身,擦著頭上的汗。
孟文雅抓著那隻野雞道。“大人,這是小的朋友,寄來的野雞。”司白鴻望著她,笑著說道。
“你這小兄弟,朋友還真不少。”他又撇了撇嘴,手掌合在一起,發出嘎吱的筋骨脆響,笑道。
“堂堂的少將軍,哪能和你一個小兵搶吃的?”孟文雅望著那瀟灑的麵龐,心中也更加激動。
“不,大人,小的沒有別的意思。”她緊接著說道。“如此照顧俺,一點心意,實在不足為敬。”
看到孟文雅這滑稽的樣子,司白鴻噗嗤一聲笑。“那我就給你個麵子,今晚,咱們一起吃。”
到了下午,司白鴻又訓練著騎兵,手裏麵拿著一根細長的白楊樹杆,身上拴著柔韌的絲帶。
“對撞!”他高聲下著命令,那些騎兵,馬頭交相撞擊。柔韌的樹杆,啪啪的打,幾人被摔到地上。
“比以前長進了不少。”司白鴻望著那些騎兵,他們動作的速度,很是熟練。“打馬,再來一遍。”
這時,其他的幾個衛兵,望著孟文雅,心裏憋著氣。“都怪這人,這麽逢迎,怪不得少將軍。”
他們幾個人,橫著身子,向著她撞去。“嗬嗬。”他們奮力地跑開,隻是回過頭,露出一張扭曲的笑臉。
孟文雅也明白他們不懷好意,無奈的笑了。“這些可笑的東西,不怪他們,相公高興就好。”
她架著一口石鍋,把那雞的毛都褪下。手上,捏著香菜。又放了些八角,把雞肉剁碎,泡入湯中。
“讓相公趁熱吃。”孟文雅端著雞湯,向營帳裏走去。小心翼翼地望著四周,生怕再有人滋事。
司白鴻坐在營帳中,望著那鍋雞湯,嗅著那股香氣。“真是美味,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口的喝著。
孟文雅雙膝跪坐,默然無一語。“相公啊,連我的樣子都認不出來了嗎?原來我已經如此。”
司白鴻胃口大開,雞湯喝了不少,才伸著筷子,夾了幾塊白嫩的雞肉。“一起吃,不要拘謹。”
她笑著說道。“將軍,小的如此卑賤,能看著將軍吃,便是最大的福分。”不住的閃著眼睫毛。
司白鴻感覺這個人,有些過於熱情。“在行伍中這麽多年,這樣淳樸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禁不住司白鴻的再三勸說,她小口的吃著雞肉。又細心的挑出脆骨,兩個人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司白鴻又拿出了一壇酒,二人一起喝著。“兄弟,雖說你我地位懸殊,卻真是難得的知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