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所有人都得陪葬
第132章 所有人都得陪葬
淩晨三點的時候,安淺淺整個人似乎已經虛脫,依偎在蕭景逸的懷裏,混混沉沉的睡著。隻是,她睡的很不安穩。
時不時的會在惡夢中驚得全身痙攣,身邊的男人每次都會倍加嗬護,小心翼翼的照料著她,安撫著她,輕輕拍打她瘦弱的背脊,驅散去她夢境中的夢魘。
孟曉洛在一邊,一切看在眼裏,雖然眸中有露出詫異,但最終一字未說。
早上大約六點左右,隻聽得樓道口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於走廊人很少,又很空曠,便顯得這腳步聲格外的響亮。
這聲音,也讓渾噩昏睡的安淺淺醒來。三個人均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朝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
不多時,墨夜寒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不難看出,墨夜寒臉上的憔悴,眼瞼下方有深深的菜色。這男人應該也是熬了一夜沒有睡,一路風雨的趕回來。
“夜寒。”孟曉洛很是擔心,上前喚了聲。
可男人並未看他,徑自朝手術大門走去。
孟曉洛見狀,攔住他,“夜寒,你冷靜點,你現在不能進去。”
墨夜寒緊蹙的眉頭中間,有個身上的‘川’字,他的目光如炬一般,緊盯著她,冷聲道:“讓開!”
“不行,手術裏麵是細菌隔離室,你進去不但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反而會把細菌帶到裏麵去。”孟曉洛雖然不是醫生,可是做警察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沒少跟傷者,醫院打交道,這點常識她還是懂的。
墨夜寒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再次怒吼一聲:“給我讓開!”
蕭景逸擔心他真的會破門而入,也走過來,“夜寒,你真的不能進去,大哥現在的身體有多脆弱,你是知道的。萬一,他在被細菌感染了……我們已經守了整整一夜了,大哥一定會沒事的!”
墨夜寒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麽,怒而轉身,那眸子,就像是兩把利刀似的,朝著安淺淺,怒而揚起。
安淺淺站在牆背上,緊緊的咬著下唇。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那雙眼睛,帶著仇恨,憤怒,殺意,弑血……像要親手將她撕碎一般。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並狠狠的箍著,啞聲的道:“為什麽?”
安淺淺隱忍著悲傷,害怕,後悔,懊惱……各種情緒,下唇被她咬破,一絲絲的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裏彌漫著。
“告訴我,為什麽!”墨夜寒突然目呲欲裂,大吼了一聲。
安淺淺嚇得渾身猛然一顫,另外倆個人也是如此。
“我……我……夜寒,對不……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如此盛怒的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的心裏好受些。隻是,眼淚一個勁的落下,一個勁的落下。
“對不起,夜寒……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風哥哥……”安淺淺痛苦的搖著頭,眼淚千行。
“為什麽躺在裏麵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墨夜寒半眯著眼睛,呼吸急促著,渾身周遭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火似的,靠近他身邊的人終將被灼滅。他狠狠的將她撞在牆上,拳頭驟然揮起。
“夜寒……”
“夜寒……”
孟曉洛和蕭景逸,也是嚇得驚呆住了!
安淺淺全身繃得筆直,因為害怕瞪得滾圓的眼睛,驟然閉上。
不閃,不躲,也不求饒。或許,此時此刻,能被他狠狠的打上幾拳頭,心裏也許會好受一些。
她甚至,都能感覺了,墨夜寒的拳頭揮過來時帶來的風勁。
下一瞬,耳邊的牆壁上,‘砰砰’兩聲巨響。
“夜寒!”此時尖叫出聲的是孟曉洛。
這個傻瓜,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悲傷。她跑過去,牢牢的抓住他那個懸在半空中的拳頭,不許他在這樣作踐自己。
安淺淺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的依然是男人那張盛怒滔天的臉龐。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凶狠暴戾的模樣,以前他給人感覺雖然冷冷的,但是很多時候還是很溫柔的。
她知道,這一次她做的很過分。
若不是當時她的一念之差,墨夜風也不至於中槍躺在手術室裏,十幾個小時。若不是她好心辦了壞事,若不是……
千言萬語,融合到最後,還是隻有一句無奈又帶著深深自責的‘對不起’!
這時候,一幫子醫護人員急匆匆的趕來。
原來,院方得知墨家二少來,由院長親自帶隊,領著院內醫術最頂級,也是最精湛的教授們趕來。
“二少,您放心,大少爺的事包在我們身上。我們全院上下,一定竭盡所能,傾其所有。”
院長信誓旦旦的說著。
墨夜寒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下來。那個高高舉起來的手,也一並落下。骨指間的血水,迅速滴落在地上。
他的聲音冷硬中夾雜著一股子不容人置喙的堅決:“若是救不活,我自有辦法讓全院人陪葬!”
晴天霹靂!打在在場所有人的腦門上,貫徹而響亮。
饒是院長閱曆在豐富,臉色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再次低頭,鄭重的道:“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一行人,又進了手術室,把裏麵奮戰了一整夜的醫生們換出來。
墨夜寒喚住其中一個,“去找一套防菌服來。”
很快,手術室專用的防菌服被送來,墨夜寒二話不說,套上衣服,戴上帽子就進了手術室。他始終放不下,他的哥哥墨夜風。
兄弟二人相依為命二十多年,如若真的到別離的時刻,墨夜寒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連最後一麵都無法相見。
安淺淺眼看墨夜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再次淚眼模糊。
當初倆個人在民政局的一幕幕,湧上心頭。
雖然,後來她對他產生了情感,可是,她是一直真心真意的喜歡風哥哥的,一直待他就像自己的親弟弟那般。
她從未嚐過有親人的感覺是什麽滋味,墨夜風是第一個讓她覺得自己也是有家的人。他的關心,嗬護,謙讓,心疼……每一點,每一滴,都像春天的露水一般,溫柔的滋潤著她幹涸依舊的心房。
而今,這個男人,卻因為她的疏忽,靜靜的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床上,生死不知。原本,他所要經受的苦難和折磨,這些本應是她去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