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變異的是人還是心
“你們是不是瘋了？我哥要知道了肯定狠狠教訓你們！”
“媽的，誰叫那白癡欠揍！他要是再廢話，老子還要揍他！”
趙龍輕藐的瞥了一眼，罵罵咧咧準備轉身離開。
他和孫超是最早跟隨武破軍學藝的人，雖同為師兄弟，但兩人性格截然不同，前者直爽急躁，後者膽小奸猾。在武館的時候，兩人就經常發生摩擦，誰也看不上誰。
不過兩人心中都十分敬畏亦師亦友的武破軍，所以從未發生過大的衝突。
“去你大爺的！”
摸著腫成豬頭的腦袋，孫超惱羞成怒，趁著趙龍轉身的時候一腳踹在他後腰上。
“孫超！”
武靈見狀氣的直哆嗦，但還是趕緊站在兩人中間，生怕趙龍爬起來又大打出手。
“龍哥，你沒事吧？龍哥？”
拉架的李子陽見趙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禁有些詫異。趙龍雖然性格有點暴躁，但在武館他可是當之無愧的大師兄。真要動起手來，李子陽和孫超加起來都不夠他揍的。
“裝什麽死狗！我不就踹了一下。”
孫超嘴上說的硬氣心裏卻惴惴不安，忍不住伸頭望了幾眼。
“臥槽！這是……”
看到李子陽慢慢將趙龍翻過身體，頓時嚇得倒退幾步。
隻見趙龍五官扭曲，雙眼灰白，一團團黑血不斷從口中湧出。
“變……變異人！”
孫超大叫一聲，轉身便跑，將小洛璃撞倒在地上也不管不問。
“混蛋！小璃，跌到哪了沒？”
武靈怒罵一句，將洛璃扶起來。
“沒事，趙龍哥哥這是變異了嗎？”
洛璃望著地上開始抽搐的趙龍，細細的柳眉擰在一起。因為之前在關卡易宸提前將她安置在一邊，所以她並沒有見到警衛變異的情景，隻是在車上聽孫超簡單提起過。
武靈不置可否，扭頭著急地看著李子陽。
“這症狀好像和關卡的警衛差不多，要不，再等等看？”
李子陽一臉糾結，拿不定主意。
“你看！趙龍的指甲！”
武靈捂住嘴巴，兩眼盡是驚恐。隻見趙龍雙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顏色如鐵般漆黑。
“啊！宸哥怎麽還不回來？”
李子陽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隨即瞟了眼兩個大小美女，紅著臉又上前了三步。
“別想那些沒用的，你快想想辦法啊！”
武靈抓著李子陽胳膊，聲音都變了調。
“這個，這個……”
“開槍吧。”
“啊？”
武靈和李子陽一臉愕然，他們不敢相信這個提議會從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口中說出來。
“武破軍哥哥還沒醒，我們肯定不能丟下他逃跑，何況山林裏可能潛伏著更多的變異怪物。難道，子陽哥哥準備等它變異結束，和它單挑嗎？”
洛璃揚了揚眉毛，眼中的自信與冷靜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
這幾天，每
個人都在蛻變，而有些人，天生就是戰士！
“這表情簡直就是翻版易宸啊！唉……”
李子陽忍不住唏噓道，覺得自己堂堂本科大學生連個小丫頭都不如。
其實洛璃說的道理他們都懂，隻是潛意識不願將趙龍當成敵人，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消滅，而是如何救他。
“子陽，小璃說的不錯，你，動手吧！”
武靈雙眼通紅，咬咬牙轉過身。
“龍哥，對不起！”
李子陽猶豫再三，慢慢舉起手槍，手心和額頭盡是汗水。
“砰！”
左輪槍聲很大，回蕩在山穀中久久不止。
站著的三人、躺著的一人身體同時一震。
“蠢蛋！這麽近都打不中！”
孫超低聲咒罵道。
之前他一直躲在附近偷看武靈等人，雖然嘴硬，但他明白趙龍說沒錯，現在外麵危機四伏，一個人在山穀行走，無異於自殺。
“沒打中？”
洛璃第一時間轉過身體，卻發現趙龍身體抽搐的更加厲害。
“啊？沒打中？”
李子陽睜開眼睛，臉色越發蒼白。
其實現實生活並不是拍電影那麽簡單，即使受過正規訓練的警衛在進行十五米手槍精度射擊，十發子彈能七發上靶就已經及格了，何況是普通人？
後坐力、瞄準線、風向、心理素質、呼吸平穩等等，都會影響手槍射擊準確度。
尤其是開槍射殺一個活生生的人，根本不是眼一閉手指一扣就結束了。
“那，那我靠近點。”
李子陽感覺自己的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好不容易走近將槍口抵著趙龍腦袋。
就在這時，趙龍突然彈起上身。
“砰！”
李子陽幾乎是下意識的扣動扳機，槍響，血肉橫飛，趙龍應聲倒地。
“嘔……”
武靈幹嘔了幾下，洛璃也是小臉蒼白，銀牙緊咬。
李子陽深吸口氣，濃烈的鐵鏽腥味直衝鼻孔，強忍著胃中的翻滾轉身道：“別看了，你們去武哥那邊吧，我一會把大龍埋了。”
武靈捂住嘴巴點點頭，準備拉著洛璃離開，突然，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李子陽身後。
李子陽見到武靈表情頓時渾身冰冷。緊接著，一股巨大衝力的撞在他背後。
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出去六、七米遠，李子陽兩眼一黑，差點摔暈過去。
“姐姐快跑！”
洛璃一把拽著嚇傻的武靈轉身就跑，滿頭汙血的趙龍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嘶吼，揮舞著雙爪，緊追不舍。
或許是因為身體不平衡，腦袋挨了一槍的趙龍跑起來左右搖晃，速度明顯降低。
“混蛋！別往我這邊跑啊！”
看見武靈和洛璃朝自己這邊跑來，孫超心中大急，左看右看再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
“別怪我心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孫超眯起眼睛，用力將手中的石塊砸出去。
“啊！”
武靈痛呼一聲，摔倒在地上。
“武靈姐姐！”
見武靈膝蓋流血，洛璃顧不得查看石頭來源，用力拉她起來。
“小璃，你快走，別管我了。”
站起來後武靈疼的直哆嗦，知道自己摔倒時將腳踝扭傷，於是勸洛璃趕緊離開。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姐姐你快走！”
洛璃急得小臉通紅，從地上撿起石頭不停往趙龍身上扔。
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能有多大力度？何況準頭也不夠，眼看趙龍離她們越來越近。
突然，一個人影從趙龍身後出現，一把抱住他同時摔倒在地。
“走！”
李子陽如八爪魚般緊緊鎖住趙龍脖子，衝武靈大吼道。
趙龍怪叫一聲，反手將鋒利的指甲插進李子陽大腿，滾燙的熱血順著手指落在草地上。
“啊！”
文質彬彬的李子陽哪裏經受到過這種劇痛，慘叫一聲，整個牙齦都被咬出血絲。然而他的雙手卻抱得更緊，堅決不讓趙龍起身。
熱淚盈眶的武靈見狀也發起了狠，撿起地上的石頭，一瘸一拐的向趙龍挪動。
即使心中充滿恐懼，她也不能丟下哥哥和李子陽。
洛璃咬咬牙，同樣撿起石塊跟上武靈。
似乎察覺到危險的接近，趙龍大吼一聲，硬生生背著李子陽站起來。
麵對半個腦袋的趙龍，武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泄的一幹二淨。
“姐姐，小心！”
跟上來的洛璃正好看到趙龍雙手揮向武靈，跳起來將後者撞倒在地，可武靈的肩膀還是被劃出一道十公分長的傷口，鮮血淋淋。
“臥槽！去死吧！”
見武靈受傷，李子陽瞬間狂暴，對著趙龍腦袋不斷揮拳。隻可惜本身武力值太低，趙龍一個轉身，就將李子陽甩飛出去十多米。
緊跟著幾個跳躍就撲到後者身邊，舉起鋒利如匕首的十個指甲狠狠插進他的肩胛骨。
“啊！”
劇痛侵襲神經係統，李子陽情不自禁地挺直上身，發出慘叫。
“趙龍！你快醒醒！是我們啊！”
顧不得肩膀上的傷口，武靈邊哭邊喊，希望已經變異的趙龍還能殘存一絲人性。
“咕咕咕……”
趙龍緩緩轉過腦袋，不錯，是轉過！
身體不動的他竟然詭異地將腦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一對死魚眼就這麽無聲的盯著武靈，後者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話都說不出口。
突然，趙龍咧開嘴巴，露出參差不齊的犬齒，轉頭對準李子陽脖子咬下去。
“不要啊！”
眼看李子陽性命不保，兩個女孩大聲尖叫，恨不得立即飛身上去阻止，可相距十餘米的她們隻能有心無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光飛過，趙龍整個上半身竟然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宸哥哥！”
模模糊糊中看見洛璃撲向一個熟悉的身影，李子陽終於鬆口氣，兩眼一黑，昏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