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莫子翎覺得自己完全就是來湊人數的,此時一臉疲憊打著哈欠的她,站在幾個病病殃殃的公主們中間,竟是毫無違和感。隻是時不時地被人丟過來幾個眼神,好像在思量著她這個公主是打哪兒來的。隻有殷一嵐知道,並肩與她站在了一起。
大殿上,數百號人,鴉雀無聲,莫子翎打個哈欠都得小心翼翼。
“劉公公,宣讀聖旨吧!”靜皇後說道。
站在她一旁的劉公公躬身回道:“是,皇後娘娘!”
說著,他先是從懷裏很熟練地拿出了一卷絲質貼金軸,慢慢地翹著蘭花指將其打開,隨後念道:“傳朕旨意:蝶妃之女莫子翎,乃我殷氏皇脈,理應順從天意,認祖歸宗。今,冊莫子翎歸入殷氏,敕封翎南公主,欽此!”
劉公公一封聖旨宣讀完,大殿內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蝶妃這個人早在二十幾年就已經銷聲匿跡,關於蝶妃的傳聞,有的說是染了重病,不治而亡,至於怎麽會突然又有了個女兒,就不知道了。有的又說,蝶妃此前並沒有死,而是染了一種不知名的怪病,宮中忌諱,所以將她送入了民間,那個時候就已經懷有身孕。
如今,隱姓埋名的蝶妃之女被皇上接回,就應該列入殷氏皇脈。
大臣們眾說紛紜,似乎文臣之中支持的較多一些。至於那些皇子皇女們,已經自身難保,太子既然都沒有說什麽,他們多一個姐姐或者妹妹也無所謂了,當然他們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全是那個蝶妃所為。
也幸而他們不知道,否則莫子翎恐怕就沒有那麽好過了。這說明,殷堯對幽小蝶還是很喜歡的,就算這樣都沒有揭穿她的惡行,反而一再地維護,能將一個恨自己入骨的人寵成這樣,世上可能也就一個殷堯了。當然他這麽做,多半還是出於本身的內疚,如果不是他,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當然也有不透風的牆,宮中也有人聽說,皇上和那些皇子皇女們之所以會一個個得了怪病,起因也都是跟那個蝶妃有關係,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空穴不來風。
在場的除了靜皇後臉色黑沉,目光不善地瞪著人群中的莫子翎,還有一些皇子們也都用著不太明朗的眼神看著她。
“翎南公主,上前接旨吧!”劉公公和善地看著莫子翎說道。
殷一嵐對她施以一笑,提醒她趕緊過去接旨。
莫子翎走過去,跪謝領旨,說道:“莫子翎,領旨謝恩!”
劉公公笑嗬嗬地從高台上走下來,將聖旨遞到她手裏,說道:“翎南公主,錯了,您現在可不姓莫了!”
莫子翎笑了笑,站起身說道:“是,公公提醒的是!”
“嗯!”劉公公對她這般謙遜的態度倒很是喜歡。對她點了下頭,轉身又走上台階,接下來就是要宣讀即位詔書了。
隨著他一句“眾卿聽旨”,大殿內所有人都得跪下。莫子翎還在研究那個聖旨到底是什麽材質做的,就感覺殷一嵐悄悄扯了她衣袖一下,無語地跟著跪了下去。
劉公公拿出聖旨先是笑眯眯地看了眼殷縛離的方向,又對著靜皇後點了下頭,這才開始打開宣讀:“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劉公公話到這裏嘎然而止,臉色驟變,盯著手中的聖旨左右翻看了幾下,又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既沒有拿錯聖旨也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的確是皇上親筆手諭,隻是這聖旨卻著實讓他難以開口。
感覺出他的異樣,靜皇後有些沉不住氣了,首先問道:“劉公公,怎麽不讀了?”
“是、是,老奴這就、這就宣讀!”他神色慌張,偷眼瞄了殷縛離一眼,再看那聖旨,簡單得可以,隻有寥寥幾句話,大概是他這輩子讀得最短,但又最揪心的一道聖旨了。
幹脆直接連“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八個字都省了,直接念道:“廢除太子儲君之位,傳位於翎南公主,即日起立我南蒼社稷之本……”後邊的一句話他也讀不下去了,因為殷縛離凶狠的目光已經向他刺了過來。
靜皇後更是直接站起身,厲聲喝道:“劉正,你膽敢假傳聖旨!”
劉正“哎喲”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苦著臉說道:“皇後娘娘,老奴可不敢假傳聖旨,這上邊的的確確就是這麽寫的,而且老奴識得皇上的字體,老奴這宣讀了一輩子的聖旨,斷然不會有錯啊!”
殷縛離不聽他再說下去,起身大步走到他麵前,一把將聖旨奪了過來,仔細看了幾眼之後,勃然大怒,麵向莫子翎突然喝道:“莫子翎,你昨天晚上究竟幹了什麽?”
莫子翎簡直是一臉好無辜的懵逼,她甚至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個翎南公主說的是誰。這下聽到殷縛離對她的指責,更是被吼住了。
她昨日才進的宮,而且白天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所以要動手腳也隻能趁著昨天自己不在父皇房裏的時候,殷縛離這麽問也是對的。
但是莫子翎卻沒有辦法回答,昨天晚上,你妹妹的,昨天一晚上都在跟蕭沐宸滾床單,滾到親媽來了都不認識了,哪裏還有功夫管什麽聖旨!再說,她根本也不想做什麽南蒼國女帝,她還想問這是個什麽情況呢!
所以她抬起頭,一副懵懂無知的天然呆表情回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老老實實地睡覺,鬼知道這個是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呢!”
“你少在這裏裝蒜!”靜皇後氣得一手指著她怒道:“一定是你從中作梗,逼迫皇上擬改了聖旨,你跟你那個娘一樣,都是個身帶邪性的妖女!”
說她自帶邪性也算,但是篡改聖旨這口大黑鍋她可不背,霍地站起身,氣勢不弱地回道:“皇後娘娘說話請慎言!我從見到皇上到今日也不過三天而已,這三天裏基本上我跟皇上在一起的時間,太子殿下都在,試問我如何有時間去逼迫皇上擬改聖旨,或者你可以問一下昨天晚上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宮女,整宿我可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