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與他對視，腦中亂糟糟的。
半晌，我屈膝跪下，說道：“臣女不知何德何能，竟能贏得兩位殿下的青睞，實是愧不敢當……”
“不然！”皇帝肯定的說道。
我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他淡笑，“能寫出‘倚天仗筆書中醉，撫弦弄簫月下吟’這般意境幽緲不羈的句子，定然有著不小的胸懷，若不是皇後與朕解釋，朕還以為這是出於男子之手。況且，你的義，你的知書達理，是朕親見，又怎不敢當呢？”
我愕然，暗歎了一口氣，一咬牙，朗聲說道：“臣女謝皇上厚愛。隻是……臣女與兄長失散多年，現今隻想與兄長一起常伴父母靈前，無意嫁娶，還望皇上成全！”
“這……”皇帝詫異的看著我，“你莫不是嫌朕的兒子配不上你？”
我惶恐的磕了一個頭，“臣女不敢！”
“那你是何意？朕若答應了你，日後傳揚出去，人家說朕的兒子沒人要，你讓朕的臉麵往哪擱？”一向和藹的正合帝突然生起氣來，這讓我凜然發覺，他畢竟是君王，不可侵犯的君王……
“皇上先別生氣，這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的終身大事，您總得讓她先考慮考慮吧。”皇後勸道，責備的看了我一眼。
“好，那朕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日早朝後，由子宸告知朕你的決定。”他說完，竟然拂袖而去，皇後隨著他也去了。
“微臣恭送皇上！”
我全身一軟，癱坐在地下，眼睛怔怔的看著前方，不覺流下一滴淚來。
我不要再回這裏來！我不要做皇帝的兒媳！
“清兒……”大哥蹲下身子，“你……當真這麽不願嫁嗎？”
我轉頭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跳起來，轉身就跑出門去。
“砰”的一聲，我結結實實的撞在一個人身上。
“楊姑娘……”渾雅親切的聲音響起。
我抬頭看去，麵對的正是太子那張略帶歉意的臉。太子的身後，跟著神色複雜的李綬，他的目光太過深邃，令我不敢正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麽不願意……”太子竟然低聲下氣的向我道歉！這讓我一時驚疑不定。
“清兒——清兒——”大哥的喊聲響起。
我匆匆回頭一瞥，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拔腿便跑。我心中反而覺得，若是給治了個失禮之罪，反而不用做這可怕的選擇。
大哥遠沒有我熟悉皇宮內部，東繞西繞，已被我甩在後麵。我出了禦花園，瞅準方向，頭也不回的徑往景福門而去。
“站住！”門前的侍衛伸臂攔住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宮門？”
“我是破虜大將軍楊子宸的妹妹，請讓我出宮。”我竭力克製住激動的心情，緩緩說道。
“你可有進出宮門的令牌？”侍衛斜睨著我，顯然沒有盡信我說的話。
“沒有。”
“那對不起了！沒有令牌或皇上的特旨，任誰都不能隨意進出宮門！姑娘請回吧！”他盛氣淩人的說道。
我與侍衛僵持了許久，大哥才姍姍趕到，與侍衛解釋了幾句，才帶著我回家。
一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大哥也不說話，隻是看著我。
一下馬車，我便自行回房，將門鎖上，誰也不理。
堪堪過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四個時辰……我隻是閉門發呆……
雨菲、大哥輪番過來叫我，我都不應，午飯、晚飯也都沒有吃。
進宮時是上午，這時卻已到了深夜。
我長長歎了一口氣，推開窗子望出去，月已偏西，還有很短的時間便要早朝了。
必須……做個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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