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

  我讓大哥在英華門等我，興奮的一路小跑回了綺繡坊，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雨菲。 雨菲先是愣了半晌，一回過神來，眼淚便流了滿臉。 “這這是真的？我我不是在做夢嗎？”她顫顫的說道。 “當然不是！”我摟住她的肩膀，“皇上金口玉言，現在我們已從內務府除名了。” “那我不用老死宮中了是嗎？” “當然是啊。”我愉悅的答道。 “可是……”她臉上還流著淚，卻露出擔憂之色，“我……我出宮後沒有地方去啊……” 我拍拍她的肩，堅定的說道：“我的家，便是你的家！從今往後，你就跟我和哥哥住在一起。” “真的？”雨菲又驚又喜，可還是有些不信。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啊？”自然，除了我會說話這件事。 “好像沒有……”她直至此刻臉上才露出了笑容。 “這才對嘛！”我摟緊了她。 “咳……子清，雨菲。”玉英走了過來。 “姑姑。” “姑姑。” “你們……”她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會心的笑，“好福氣啊……出了宮，命就不一樣了。” 她透露出一股滄桑之色，她，在宮裏一待就是二十五年，應該是比任何人都想要出宮的。 我輕輕抱住她，“姑姑，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我們不會忘記你的。” “可不許撒謊！”她笑著，也伸手抱住了我。 “我們還要帶走《千裏江山圖》呢。”雨菲戲謔的道。 “就你們會搶功！”玉英笑罵。 一時間，這些相處了多年的姐妹們都來跟我們賀喜道別，灑了不少眼淚。 唯獨小梅，她遠遠的站著，倚在牆邊，麵色蒼白，低垂著眼簾。 我擠出人群，來到她身邊。 “小梅，”我輕喚，“我就要走了” “嗯，保重。”她並不抬頭看我，臉上卻露出淒楚之色。 我明白她的心思，將臉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不管我會不會說話，也不管我是不是大將軍的妹妹……” “你”她驚訝的看著我，臉刷的變紅，“你怎麽知……” 我笑笑，牽起她的手，“你還小，許多事，要長大了才明白。” “子清姐姐，你……你不怪我嗎？”她自疚的看著我。 “我怎麽會怪你，”我伸手撫著她的臉，“你隻是想要幸福。” “姐姐……” “楊姑娘！”門口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喊。 我全身一震，那是……王全祥…… 我竟忘了還有個皇後！ 我轉身走近，行了個萬福，“王公公。” “哎呀！這可使不得！”王全祥笑著，我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沒想到，姑娘好的這麽快而且，竟有個這麽顯赫的身世……” “公公說笑了，子清能再張口，也少不了要謝謝公公呢。”我賠笑。 “唉，姑娘還是親自去謝謝皇後娘娘吧。” “是。這是自然的，便請公公帶路。” “好說好說。”王全祥側身給我讓路。 我囑咐雨菲收拾好東西先行去英華門，我一會兒自行由鳳儀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