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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風動樹輕響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全亮,瓊兒就喚了小月準備馬車。


  “瓊兒姑娘,公子已經備好馬車在園子門口等著了。”瓊兒微微一愣,嘴角翹起,鳴遠總是能將人的心思猜得一點兒不差的。馬車上,鳴遠坐在瓊兒對麵,安靜的不說話。瓊兒撩開簾子望了望窗外,欲言又止。


  絕塵身世的事情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就算是墨良也隻是知道他姓朱,出自皇家,至於他究竟是當今皇上的什麽人,也不是完全清楚的。但是到底是隱姓埋名待在了民間,到底算是皇家的一個威脅。


  這麽些人之中,對絕塵身世了解得透徹的也就隻有瀧煙一人了。瓊兒隻是知道些零星,再加上一番推測,此時也不敢說。


  “絕塵在宮中目前還是十分安全的。”鳴遠忽的出聲,“為了監視嚴氏的行動,我在宮中安插了人。”瓊兒聽了略微放了些心,隨即又想起,既然鳴遠能想到在宮中安排人,那麽墨良也一定早就下了手。隻是眼下,她最擔心的倒不是絕塵,而是瀧煙。


  此時在宮中,皇上卻是一點也沒有要召見絕塵的意思,這人到底是放還是留,仍是曖昧不清的態度。隻是這皇上等得了,絕塵自然也是耐得住的,仍舊是早起念經,午後練字,隻是少了些自己親手曬的新茶,倒是想念的緊。


  住的宮院因多年未有人居住,已經有些破敗。這人向來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可絕塵卻並不是如此。他依舊可以懶洋洋的去打了水來,自己尋了器具煮了水,再就著小太監送來的白饅頭過活。也還依舊是那個灑脫不羈,放浪形骸的瀟灑和尚。


  而此時龍隱寺的主持方丈正攔著絕塵那三名舊部的去路。老主持白色的胡須在紅色的袈裟外飄蕩,他雖不會武功可是此刻已然能夠氣態沉穩的站在路中間。“三位施主,老僧受故人之托,來此特地等著各位。”


  打頭的男子身材魁梧,麵色黝黑,“老和尚,還是快些讓開吧,我們不想同你動手。”說罷就要往前麵走去,老方丈往那人的方向挪了挪,正好擋住那人的去路,“施主當真是頑固不化,你們此刻若真是進了宮,不是正好給了他人把柄?”


  三人聽了愣了愣,仍是不死心的昂起頭“若是任由那人將我家主人留在宮中,那我家主人豈不也是危險?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那為什麽我們不搏一搏?”說完就又要推開主持往前走去。


  主持仍是上前一步攔下,“阿彌陀佛。”說完從僧袍的袖子中拿出一個錦囊,“罷了,各位還是自己看吧。”說完讓到路的一邊,不再阻攔。三人為首的那個打開錦囊,三個腦袋立刻湊到一處瞧了起來,麵上從凝重到蹙眉再到放棄。終於抬頭望了老方丈一眼,轉身走了。


  瓊兒從瀧煙處出來,心中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是知道的,絕塵決不是不能出宮,至於出不出宮全在他到底是不是願意。想到這裏,“鳴遠,你說你在宮中有人,那麽我想送一封信到宮中,可以嗎?”


  鳴遠吧手中的桂花糖放到瓊兒手中,“你今夜寫好了,我明日想辦法送進去,可好?”瓊兒瞧了眼手中的桂花糖,“好。”其實漸漸的她已經不是如何喜歡這樣甜膩的味道了,或者說是她已經漸漸不喜歡這樣濃重的味道了。


  當絕塵從陌生太監手中拿到那封信的時候,懶洋洋的眯了眯眼,陽光穿過假山,已經有些刺目了,看來夏天就要到了。


  手腕抖了抖,薄如蟬翼的紙就展開了,果然是瓊兒那丫頭。了然的笑了笑,捏下一塊饅頭,放入嘴中細細的咀嚼,澱粉融開,化成淡淡的甜味。越是原始的食物,隻要你細細的品味越是容易品出原始的味道。


  夜色掩藏之下,滅了屋中的燈,在宮中繞了幾圈,終於甩掉了尾隨的人。終於跳出了宮牆,再用輕功躍過幾家的屋頂,就見到了那個等在樹下的人了。


  “瓊兒,我許你的這三個願望,你這可是就用去一個了。”說完斜靠在樹上,若不是那顆光頭,這畫麵實在像是某家風流倜儻的公子,趁著夜色和哪位佳人幽會。


  “我知道我若是要你出宮來,你一定是不會答應的,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真的不願就這樣離開皇宮?”


  絕塵聽了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小丫頭,既然已經明白,何必多問這麽一句?”說完挑了挑眉,“還是提點別的吧。”


  一陣風吹過,樹林中的樹沙沙直響,絕塵灰色的僧袍也被風揚起,聽完瓊兒的話嘴上的笑落了下來,“你真的要那個?好吧,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將東西交到你手中。”說完躍起施了輕功,點著樹梢就飛走了。


  望著月光下絕塵飄揚的背影,瓊兒反身坐上了馬車,其實車上備著充足的銀兩和衣服幹糧,隻是絕塵到底還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沒有答應。隻是想起那日瀧煙姐姐的眼神,不覺心中不忍,如果那真的是唯一的辦法,那麽便真的隻能如此了。


  雖不是萬全之策,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何況若真的能為自己所愛之人犧牲,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至少會讓他在剩下的年華中,永遠不能忘記自己,這樣是不是也算一種烙印?

  瓊兒深吸一口氣,雙手交握在腿上,閉著眼睛,忍下眼中呼之欲出的淚意,嘴角努力的翹起。笑,要笑出來,就算是在一個人的黑暗之中,也不可以因為想他而流淚。墨良早就已經成為過去,永遠的成為過去。


  馬車停下的時候,簾子已經被打開,那雙帶著涼意的手靜靜的伸在門口。瓊兒抓住鳴遠的手下了馬車,剛下了馬車那雙冰涼的手就放了開去,隻是保持著那樣不近不遠的距離的陪著瓊兒往園中走去。他說過他會成為那個存在,那個可以倚靠和托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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