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峰回路轉
抬頭看見天哥正站在床頭，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你，你怎麽了？”
“我，快要被你氣死了，知道你以後怎麽死嗎？蠢死！”
本來我是有點理虧的，畢竟對付柳神婆確實是冒險為之，但這貨的語氣未免太上綱上線了吧，當我是蠢貨呢。
我剛想跳起來爭辯，忽然看見他的手動了，越過我直接壓在秦瑩頭上。
“不好，戾氣增大了好多，都是你惹的禍。”
我被他這一通叱喝得找不著北，什麽跟什麽啊，不說清楚這鍋我可不背。
忽然秦瑩的頭頂上冒出一絲一縷藍色的煙，緩緩漂浮著，我被嚇了一跳，這是什麽鬼？
與此同時，天哥的臉色無比嚴肅起來，嘴唇抿得緊緊的，我有點不敢出言打擾他了。
沒一會兒，藍煙消失了，天哥長長舒了一口氣，我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看來是危險解除了吧？！
“你啊你，竟然瞞著我和柳神婆做交易，你知不知道差點小命玩完啊，還搭上我的。”
我被數落得低下頭，知道他所說不假，我確實是太魯莽了。
“那，現在怎麽辦？對了，我怎麽一下就回來了？”
“那是，因為我醒了，感知到你的危險把你拉回來了。”
頓了頓天哥接著說道，但此事那老婆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要隨時做好迎戰的準備。
我點點頭，這才想起天哥還不知道柳神婆的過往呢，告訴他說不定還多一條線索呢。
等我巴拉巴拉講完，天哥的臉色已經一片死灰了，“原來她的用心隱藏得這麽深啊，不但想利用你救她的侄兒，還想你讓她和老情人見麵。”
“這事，有點難辦。”
我啊了一聲，心想你要是都說難辦了，我就更沒有招了。
“要不，我們回去求助師父吧，她肯定有辦法。”
我絞盡腦汁都沒想出轍，話音剛落就被天哥斬釘截鐵拒絕了。
“不，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求助你師父的，我要證明自己能保護你，能護你周全，而不是遇到屁大點事就隻會找她求救。
這樣的男人，她會舍得把寶貝徒弟托付嗎，我不能在這上麵丟分。”
我撲哧笑出了聲，沒想到天哥還有心思如此縝密的一麵，不愧是鐵漢也柔情啊。
“你笑什麽笑，這事解決後再跟你算總賬，現在我們隻有寄希望於秦瑩身後的人，和他聯手或許有對抗柳神婆的餘地。”
啊，找那個肇事者啊？
我有點懷疑耳朵出問題了，怎麽也沒想到他竟會想到這一點上，可是那也是敵人啊，和他聯手不靠譜吧。
我很小聲地嘀咕著，沒想到全被天哥聽了去，狠狠瞪了我一眼。
“哼，你是不是真傻啊，世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為了利益都是可以改變的。”
頓了頓他見我沒有說話，接著說道，再說秦瑩的事情必須解決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戾氣已經顯現了，她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拖不起。
“那，那要怎麽做？你說。”
“你，負責找出新的肇事者，我，負責找出幕後主使。”
我有點頭大了，這一眨眼功夫就鑽出了一個新的肇事者，特麽考驗我的智商了。
“啊，怎麽找啊，一點眉目也沒有啊。”
“唉，你守住秦瑩媽，那家夥絕對會現身的，還記得之前秦瑩媽興高采烈說對方出高價護理費要她親自照顧女兒嗎？”
我點點頭，接著瞪大了眼睛，“對了，這裏麵疑點重重啊，按理說出了護理費就應該不管了，找什麽護工都是家屬做主，哪有肇事者還操這份閑心呢。”
天哥笑了笑，這是我醒來後第一次露出的笑容，之前臉繃得緊緊的，我都快被嚇死了。
“不錯，總算開了點竅，這是一份重要線索，給我盯牢了。”
我點點頭說放心，這次絕不有辱使命。
“我會盯著萌萌那邊，找出牽屍人，我感覺所有的亂麻其實都是一個結，一個解開其餘的都迎刃而解了。”
我心裏的石頭落定了，看來天哥是勝券在握了，很多疑點他都想透了。
“別愣著了，去找秦瑩媽，以後她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在她身上打破突破口。”
天哥推了我一把，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我一想也是，那柳神婆不知什麽時候就追上來了，還是抓緊時間找到盟友為好。
走出醫院的大門，我給秦瑩媽打了一個電話，她說在附近逛超市，一會兒來醫院。
我假惺惺地說過來幫她拎包，她高興極了，一個勁兒說我懂事呢。
此時涼風徐徐，倒也說不出的愜意，我很快走進超市，沒一會兒在收銀台看見了秦瑩的媽。
隻見她購物筐裏大包小包的東西，都快堆積成山了，我扒拉了一下，沒幾個是秦瑩用的，大多數是一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
“阿姨，你，你掃貨啊？買這麽多呢。”
“哈哈，你不知道女人都有一個共同愛好嗎，買買買，不能買買買的日子是暗無天日的。”
我皺皺眉，不想理會她這堆謬論，接著她嘀咕了一句，現在終於有錢了，可以不用看價簽，不用貨比三家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我撇撇嘴，再一次深刻懷疑秦瑩是垃圾桶裏撿的，有這麽當親媽的嗎，女兒在醫院裏還昏迷不醒，前景未卜的，她居然有這份閑心？
呃，剛才她說什麽來著，終於有錢了？
難不成對方和她見麵了，給她錢了？
想到這我有點激動，連忙拉過她，她不耐煩甩開我的手，忙不迭守著那堆收銀員還在掃描的貨品。
“你幹什麽啊，有事待會兒說，等我買好了來。”
我隻得按捺住焦急的心，幫著收銀員打包，然後看著她無比得意的刷卡，簽字。
接著我大包小包提著，跟在她身後，她連一個小包都不願意拎，還美名其曰說是給我鍛煉的機會，叫我好好珍惜。
我氣得差點沒吐血，這世間居然有這麽恬不知恥的人，真的有掐死她的衝動了。
剛走出收銀台，她又被外麵專櫃的化妝品吸引住了，盯著一個小姑娘示範美妝效果，舍不得挪開步子。
大包小包的袋子我越提越重，而且還很勒手，我連忙叫她快走啊，以後再來看行不。
她回頭看我一眼，開始上下嘴唇翻飛，對我一通數落。
什麽吃了這麽多年幹飯，咋一點力氣都沒有啊，這才多遠點路啊，就吃不消了，真是太嬌氣了。
她的嗓門本來就大，加之一嚷嚷，身邊的人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還有好事者對我竊竊私語。
我氣得差點沒把東西摔到地上，我又沒有吃你家的幹飯，你憑什麽這麽不客氣使喚我啊，我姑姑養了我這麽多年，還從來舍不得讓我幹重活呢。
隻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她就走了，讓我永遠失去了機會。
這麽一想我的心情出奇得悲傷，眼淚一串串滑落下來，很快打濕了衣服。
秦瑩媽顯然沒有想到我的反應竟會這麽大，一時也有點懵，訕訕地看了我幾眼。
最後她沒好氣地說，你，把東西放地上吧，我還想再逛一會兒呢。
我這會兒回過神來，知道反應太過激烈了，抹了抹眼淚說阿姨，秦瑩已經回來了，我們先回去看她好嗎？
我滿心以為這話會打動她，誰知她就像沒聽見似得，“你看，這些彩妝好看不，顏色多漂亮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說阿姨這些都是小姑娘喜歡的，一點不適合你，你別看了吧。
“不，怎麽會不適合我啊？我就是小姑娘啊，我今年才十八呢。”
說著她竟頭也不回，徑直拿著試妝的小刷子蘸胭脂掃著兩頰，我一下懵了。
視線落在地上的購物袋裏，粉紅小貓玩偶，毛毛蟲抱枕，粉嘟嘟的公主杯……
這，這，買的東西確實是少女心爆棚啊，可她明明是中年婦女啊，怎麽會……
猛地她轉過臉來，對我露齒一笑，你看我的臉好看不？
一張濃妝豔抹的臉猛地湊過來，我被嚇得一個哆嗦，往後退了一大步。
腳步踉蹌著踩到了一個硬物，低頭一看竟是那個小貓玩偶，脖子已經被我踩斷了，此時正昂著頭滿目仇恨地看著我呢。
我被嚇得尖叫起來，瞬間眼前影影綽綽，所有的景物和人都在飛速退後。
“哈哈，我們，終於碰麵了，陳溪，久仰多時了！”
我隻感到頭暈眼花，腦袋很重，怎麽也抬不起頭來。
周遭散發著一股很危險的氣息，令我不得不努力睜開眼睛，想看清楚眼前何人。
“你，你是誰？”
此時秦瑩媽的臉變了，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臉色有點蒼白，眉眼倒也清秀。
“你們不是一直在尋找我嗎，怎麽我主動現身了，驚喜不？”
“你，你是肇事者還是幕後主使？”
“合二為一吧！”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張未施脂粉的臉，果然，她即使肇事者也是幕後主使，都是她一人所為。
“你，你上了她的身？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害了秦瑩還不夠嗎，還要害她的媽媽。”
“嗬嗬，你不服嗎，來戰啊！你做人有二十年了吧，怎麽會連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還要我這個在世間未漂泊幾年的遊魂告訴你嗎？”
我愣了愣，說什麽道理？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秦瑩，秦瑩媽，她們母女欠了我的。
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以為我死了就算完事了嗎，我就算變成鬼也要報仇的！”
她的頭發忽然散開，臉上顯出濃濃的怒氣，瞬間我隻感覺周遭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心裏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照他的意思，是秦瑩母女作惡在先，她隻是一個複仇者。
“她們，到底做了什麽？能告訴我嗎？”
“嗬嗬，我不想再提起那段往事了，滴滴都是血啊，你回去好好問問你的好姐妹。
對了，我叫嚴紅，這個名字或許能刺激她醒來呢，我篤定這是她一生揮之不去的魔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