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猝不及防的死亡
我撇撇嘴,那就是說必須我孤身一人咯,真是越想越不開心。
天哥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尖,眼神裏是滿滿的寵溺,接著我的唇被他俘獲了,唇舌交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來。
我禁不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加深了這個吻,我有點氣喘了,支離破碎的嬌吟聲溢出唇邊。
慢慢地我感覺天旋地轉起來,他的每一次撞擊都直達深處,嵌入骨裏,深到骨髓裏……
再次睜開眼睛時,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不在床上,而是在路邊的石凳上,手裏攥著一個紙團。
我連忙展開一看:老婆,隻能送你到這兒了,快點去學校,讓小米帶你去花圈店找九叔。
這,這是天哥的字體,想到他我很自然想到了昨晚的纏綿,不由臉有點紅了。
隻是,奇怪的是他為什麽這麽急呢?還特意送我到這裏,好像遲了就來不及了,這,小米又不會跑,早點,遲點又有什麽關係呢?
半個小時後,我此刻的疑慮被解開了,我終於明白了人生苦短,每一次離別都不意味著還能再見這句話的意思。
啊!耳邊響起高低不一的尖叫聲,接著是人群瘋狂地湧向教室門口,似乎生怕慢了就會出不去。
我沒有走,我呆呆地望著地上血流如注的小米,怎麽也沒想到她竟會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一分鍾前天花板上飛速旋轉的吊扇應聲而落,不偏不倚地砸在小米的頭頂上。
她,甚至來不及啊一聲,頭就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血液混合著腦漿在地上流淌成了一條小河。
她的樣子就這樣被永遠定格了!
很快教室裏空無一人了,我絲毫沒有感到害怕,甚至還蹲下來湊近了她,此時她的眼睛圓睜著,狠狠地瞪著我。
似乎有滿腹的委屈想向我訴說,想向我埋怨上天的不公……
我正沉浸在幻想中時,一個很輕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我愣了愣定睛一看,小米的臉上竟重疊了另一張臉。
這張臉和她的五官一模一樣,隻是神情不一樣,這張臉在笑,嘴角微微勾起,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淺笑。
“小米?!小米,是你嗎?”
“陳溪,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趕不回來了呢。”
我猛地想到那張紙條上的話,怪不得天哥要把我送到半路上,因為按照我的速度我絕對會錯過小米的死亡瞬間。
我點點頭,朝她伸出手,說小米,我知道你死的冤屈,要是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就說出來吧,我一定會盡力……
“不,我不冤屈!我是罪有應得,這是公正的判決。”
說著小米竟坐了起來,我看見地上的小米紋絲不動,坐起來的小米十分透明。
當下心裏便明白了,她,是靈魂要脫離本體了。
“來,拉我一把,我帶你回去。”
我愣了愣,手還是伸了過去,冰冷,刺骨,這是我的第一感覺,接著我感覺有一股墜力,小米終於站了起來。
“回去?去哪裏?”
“我帶你去花圈店,九叔找你。”
“不是,我自己能去啊,幹嘛要你啊?”
小米嗬嗬笑了幾聲,說你知道有兩個花圈店嗎,一個陰的,一個陽的,你走過陰的了,就再也不能回到陽的路上,必須我帶。
這話特麽繞口,我被繞暈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合著這意思就是說我去過陰花圈店,就不能再走陽花圈店的路了。
想了想我說我可以還是走陰路口啊,還是不用麻煩你了。
小米冷笑出聲,說你四處去闖蕩了一番,你身上沾染了太多雜亂的氣息了,陰路口對你產生了抵觸情緒,如今你是無路可進了,懂嗎?
我點點頭說喔,原來是這樣。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死嗎?都是為了等你啊,不快不慢正好在這個時間段,才能帶你上路啊。”
“你,不會是為我而死的吧?就為了給我帶路?
不對啊,你不死也能為我帶路啊。”
“是啊,可是我命數已盡了啊,本來昨天就應該死了的,可是為了等你,生生拖成了今天,變成了這樣的死法。”
我愣了愣問昨天就是正常的死法嗎?
她點頭說是,昨天我自殺了,服了兩瓶安眠藥,必死無疑吧,誰知走到鬼門關又被我舅舅擋了回來,說要我完成一個使命。
“等我嗎?”
“是啊,要不然我怎麽會死的這麽難看,本來我穿戴整齊的上路,現在呢卻弄成了這幅鬼樣子。”
這話說得我有點愧疚了,女孩子誰不希望自己走得體麵點,而我,把她最後的體麵都破壞了。
小米走到我跟前,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她仰頭大笑起來,別怕,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敵意了,塵世如煙雲,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了。
說完扭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兒,眼神裏掠過一絲憐惜,好像還有眷戀,最後頭也不回朝前麵走去。
“愣著幹嘛,跟上!”
我連忙追了上去,她走得很慢,有點像烏龜一樣慢慢蠕動著。
好幾次我想超到她前麵去,卻發現做不到,我和她好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我隻能尾隨其後。
這會兒,我忽然明白了她帶路的含義,她是帶路人,我怎麽可能超得過她呢?
走廊上還站著三三兩兩的同學,大家臉上帶著驚恐的神情,議論紛紛,不時對我指指點點。
“你看啊,就是她,全都跑了,就她沒動。”
“這,這女人八成腦子有病吧。”
“你看,她的走路姿勢多奇怪啊,慢吞吞地就像挪不開步子。”
“……”
我聽不下去了,對著他們大吼道,滾,看熱鬧吧,小心死者半夜找你玩。
下樓梯時,幾個穿著白大褂和警服的人匆匆上行,其中一個眼神深邃的男子看了我一眼,就在我們即將擦肩而過時,他叫住了我。
“這位同學,能等一下嗎?”
我愣了愣,回頭擠出一個禮節性的笑意,說警察叔叔,有什麽事嗎?
“你目擊了事情的整個過程吧?我想請你協助一下調查。”
我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說,很多同學都看見了,不一定非要找我吧,再說……
“嗬嗬,你是從開始看到結束吧,還有人比你更了解嗎?”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好吧,你們先去看看,我明天配合你們調查吧。
說完我低頭想走,一隻有力的大手扼住我的手腕,“就現在,和我們一起上去吧。”
我剛想掙脫,抬眼竟看見小米不見了,不知何時竟無影無蹤了。
“別動,你的腳上有黑線,跟著我走,才能把線弄斷。”
他忽然湊到我耳邊低語著,說的有點快,但我還是聽清楚了。
黑線?什麽意思?難道小米是用這玩意支配我,牽著我走嗎?
難怪,我怎麽都走不到她前麵去,原來線捏在人家手裏呢。
“可是,我現在真有急事,你讓我先去處理好嗎?”
我低聲懇求著,他的力氣非常大,我靠蠻力是掙脫不了的,隻得小心翼翼說著軟話。
這時他的同伴看了他一眼,說張法醫,快走吧,別磨磨蹭蹭了。
法醫?原來他是法醫啊。
“你知道你很危險嗎?那條黑線是帶著你走去危險的地方,讓你成為替身的。”
我愣了愣,腦子裏一下豁然開朗了,小米那麽貪財那麽有欲求的人,怎麽可能會死的甘心情願呢?
什麽都放下了,塵世間如過眼煙雲,全是屁話,估計是想麻醉我,另有所圖吧。
不過,她說的九叔想見我,不知是真還是假,但剛才估計她確實是想帶我去別的地兒,要不咋看見張法醫就做賊心虛跑了呢?
想到這,我忽然覺得好累,就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軟軟地要往地上墜落。
那個叫張法醫的男子攬住了我,我紅了紅臉不露痕跡地掙脫開來,說好吧,我配合你們。
他們很快在教室裏忙進忙出,我站在窗外,實在不想再去看那張臉一眼。
沒一會兒張法醫出來了,熟練地褪下白手套,說走吧,找個地兒談談。
我說詢問不應該回局裏嗎?
他笑了笑,說不算辦公,私下裏聊聊吧。
這是一個四十出頭幹淨明亮的男人,全身充斥著威嚴和形容不出的霸氣,這類男人在我生命中幾乎沒有出現過。
鬼使神差我沒有拒絕,他把我帶到了一家咖啡館。
我有點不習慣,這麽充滿文藝,浪漫的地兒談論血腥的事,好像有點不大協調吧。
他握咖啡的手指修長,幹淨,和她的年齡絲毫不搭,看得出來手是經過精心保養的。
見我盯著他的手指發呆,他笑了笑,這個笑容有點羞澀。
“其實呢,我當法醫還不到一年呢,這雙手比很多女人的手都更保養的好呢,因為我從五歲起就學習鋼琴,那已經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我啊了一聲,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健談,拉起家常一點不見外,無形中我完全對他放下了戒備心理。
“那你,為什麽會當法醫呢?你之前的工作是幹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