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情斷天之涯（下）
幻境？小霞為什麽會出現在幻境裏呢？難不成是王斌把她召喚出來的？
接著小霞跳到了地上，蹲下來讓身高和對方一致，四目相對深情款款地看著王斌。
“小霞，我快要走了，特意來和你道個別。”
“別啊，斌哥，我舍不得你呢，命運為什麽會對我們這麽不公平啊。”
“唉，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頓了頓，王斌的話鋒一轉，“小霞，強求是沒用的，交出來吧，給更需要的人。”
說著攤開手心，小霞的臉色一點點暗沉下去，“什麽啊，交什麽？”
“甲等龍珠！”！！！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霞有甲等龍珠？她是什麽時候得到的呢？
“不，我不要，那是救你的最後一根稻草，我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傻丫頭，得到了也發揮不了作用的，放在你身上還會吸食你的陽氣，得不償失啊。”
“不，都說甲等龍珠蓋天下，有求必應，我就不信不能救你。
我，我現在就許下心願……”
“不，千萬別，我是冥界的罪犯，由最高地府下達的懲罰令，豈是龍珠能輕易撼動的？”
“不，我不信，不信，你，你騙我。”
小霞跌坐在地上，眼睛裏含滿了晶瑩剔透的淚光，神情格外落寞，讓人看了心生憐惜之情。
“甲等龍珠隻對人間的心願有效，你這個是超出了範圍了，所以沒用的。”
我正聽得入神，大林叔忽然歎了一口氣，倒把我嚇了一跳。
“原來她是在燒臉時得到的龍珠，真是太玄乎其乎了。”
我把前後的事情連起來想了一遍，“小霞得到了龍珠但是卻不露聲色，去山洞裏找王斌，估計就是想許願讓他脫離地獄般的生活，沒想到竟功虧一簣……”
“是的！王斌勘測出了龍珠在小霞身上，所以一石二鳥，既是告別，又是希望她能及早醒悟，交出龍珠。”
小霞這會兒開始放聲大哭起來，悲切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令所聞之人為之動容。
這哭聲起初聽是悲悲戚戚，但沒一會兒就感到了心煩意亂，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慢慢蔓延開來。
我隻覺得眼皮不住往下掉，但腦子是清醒的，知道此時根本不想睡，可就是控製不了。
我有點急了，狠命掐著自己的手臂，希望能清醒過來。
同時我費力地看向大林叔，想看看他此時的反應，誰知視線所及之處，空空如也。
大，大林叔不見了？！
這一發現讓我的心不住往下沉，完了，完了，一股絕望之情慢慢占據了心扉。
“待我君臨天下，許你四海為家！
待我高頭大馬，許你嫁你紅霞……”
是，是王斌的聲音，無比深情地吟唱著。
很快小霞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合應著對方。
“你贏，我陪你君臨天下；
你輸，我陪你東山再起；
你死，此生盡解甲歸田；
我亡，來世再聚戎馬再戰！”
話音剛落，眼前奔騰出無數紅煙，一道白色的光芒直衝我眼底。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注視著前方，隻見小霞嘴裏吐出了一顆巨大的龍珠。
那珠子是白色的，發出的光芒不亞於龍珠勘測儀，瞬間就點亮了黑漆漆的懸崖峭壁。
“好，既然今生緣分已盡，我必銜草結環，再修來世！”
說完她竟越過王斌，朝那懸崖縱身一跳。
“不，不要，你這個傻丫頭！”
回蕩在山穀間的是王斌久久不絕的哀鳴，聽者為止傷心落淚，哀歎不已。
忽然那龍珠直直朝我飛來，到達我身邊時開始圍著我旋轉，我很好奇地看著，感覺一股祥和的氣息在周遭流動著。
“接著吧，這是屬於你的。”
我連連道謝，小心翼翼抓住了龍珠，入手感覺溫潤無比，總之說不出的舒服。
“這是第一顆，接下來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王斌的聲音十分平靜，隻有我覺出了深藏的絕望，最愛的人選擇在他眼前以這樣的方式消失，換做誰也接受不了吧。
“呃，大林叔呢，還有錦如呢？”
這會兒我忽然發現不但大林叔，就連錦如也不見了，懸崖盡頭隻剩我，和王斌了。
“他們被震到了百米開外的地方，普通人終究是抵擋不了龍珠出世時的威力呢。”
我點點頭，心裏稍微放心下來，知道他們是暫避鋒芒了。
王斌繼續向前飄動著，距離和我離得很近，我想了想問他帶完路後他去哪裏呢？
“完成了宿命後，我就會化作天地間的一抹塵土，千百年來不醉不休。
不過我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我想跳入崖底尋找小霞，縱使消亡在天地間，至少有個伴呢。”
我愣了愣，脫口而出，若是你不跳入懸崖，做一抹塵土，有朝一日能往生嗎？
“能！千年即人世間的十年，十年後我將迎來新生。
但我不想要什麽新生了，小霞跌入了萬丈深淵，我的心也隨之去了。”
氣氛頓時凝固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這個可憐的男子，走了一會兒，我忽然想到了金鳳，不禁啊了一聲。
“怎麽了？”
“小霞，體內還有一縷芳魂啊，金鳳，她的魂魄會被摔碎嗎？”
“是的，隨著小霞那一跳，她就已經和小霞共命運了。
不過估計很快她會從小霞身上分解開來，隻是再也不可能離開崖底了，隻能成為孤魂小範圍地飄蕩著。”
聽聞此話，我心裏沒來由一酸，金鳳是那麽努力地想達成目標啊，即使死了也能感到她活得努力，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
這時兩個身影閃了出來，是大林叔和錦如。
大林叔看了我一眼後，眼睛瞬間亮了，說你得到甲等龍珠了吧？
我點點頭，說是啊，龍珠原來被小霞吞進了肚子，後來她吐出來了，不過她最後跳崖了。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越發低落了，心裏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唉，別難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或許這對小霞來說不失為一種解脫。
畢竟，她還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機會，而這機會可是很多人畢生可望不可即的。”
大林叔的話有點繞，但我還是聽懂了，的確茫茫天地間，有太多人隨波逐流，身不由己了，他們極力想改變，卻始終逃不出命運翻雲覆雨的大手。
“第二個龍珠，在死城門口，我們得加快了，這個有時間限製的。”
很快我們趕到了這兒，死城門口那堆很規律的石頭一如既往地矗立著，仿佛千百年來不會因為世事滄桑而改變。
“啊，這，山洞，怎麽又出現了？”
隨著錦如的驚呼聲，我連忙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那山洞居然完好無損了，一點看不出來之前垮塌過。
“嗬嗬，龍珠需要山洞守護啊，走了一個勘測儀，馬上會有新的頂上。”
王斌的解釋很快讓我們釋然了，目光投回到石頭上，我不禁納悶了，這龍珠到底藏於何處啊？
“你仔細看看，這堆石頭有啥特別之處，和那一堆比的話？”
我愣了愣，兩個石頭堆堆出了不同的字，一個是死，一個是城。
若說不同，最明顯的莫過於堆砌出的字不同，但答案很顯然不是，不會那麽小兒科的。
我又仔細看了看石頭的材質，一樣的，全是一模一樣的。
“啥不同？我看不出來啊。”
半個小時後，我放棄了，不管是從石頭的材質，顏色來看全是一模一樣的，除了字不同真的沒有不同之處啊。
“嗬嗬，這麽快就失去耐性了，之前那個人可是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頓悟呢，你才這麽一會兒就想放棄了？”
王斌淡淡地說，卻像一把利劍瞬間擊到了我內心的最深處，敢情這是考題啊？找不出來就得不到龍珠？
“不，我不放棄，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王斌點點頭，走向了山洞的位置，麵朝著洞口，似乎在緬懷什麽。
錦如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好像在他背後說著什麽，我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懶得關心。
大林叔此時正蹲下湊近了那堆石頭，臉上露出比我還緊張的神情，我問他有什麽發現沒有？
他搖搖頭，說沒有，哪能那麽容易呢。
又過了半個小時，盯著那堆石頭我眼睛已經花了，感覺頭昏眼脹得厲害，心裏慢慢湧起一絲絕望。
“我，我是不是無緣得到龍珠了？唉，這或許就是命吧。”
“胡說！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哪能輕易放棄呢？
別急，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我點點頭，心知確實不能操之過急，經曆了千難萬險就剩最後一步了，千萬不要功虧一簣啊。
我找了一塊幹淨的地兒，和大林叔背對而坐，一陣涼風襲來，吹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漸漸地我的頭不住往下點，思緒一點點模糊起來。
“找啊，找啊，找朋友，
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
誰？誰在唱歌？
這聲音特麽清脆，一絲絲往我耳朵裏鑽，我搖搖頭想擺脫，卻發現做不到。
接著我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小人，不，小紙人。
這會兒兩個小家夥正對立而站，握手，敬禮，看上去可萌了。
我幾乎沒有感到害怕，而是覺得特麽驚奇，不由伸手朝紙人身上戳去。
隻聽“呲”一聲響，那紙人身上露出了一個大口子，接著它轉身看著我，眼神裏滿滿的怨恨和憤怒。
我被嚇得往後退了退，心裏沒來由害怕起來，這，這眼神活似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嗬嗬，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多時了！”
另一個紙人發出桀桀的怪叫聲，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嚇得不住往後退。
揮舞著手說，別，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是看那紙人可愛，想伸手抱它的，誰知竟會戳破它的紙身，我敢發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不！你是故意的，你嫉妒我們，你想害死它取而代之，你想和我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