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夜半思故人

  黎順見我不吭聲，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想了想說我可以考慮一下，若真的被主人遺棄了，再來找他們也不遲。 這個建議簡直正中下懷，我記下了他們說的匯合地址，接著問黎順知不知道怎麽回主人家？ 他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我是路癡，叫我咬破手指滴血前行，說這叫什麽血滴開路，大致原理就是我之前呆過的地兒留下了我的氣息。 這法子果然管用，血滴到地上後，馬上變成一條暗紅色的綢帶，往前方蔓延著。 就這樣，我沿著綢帶走，走到盡頭時就看見了大林叔的窗戶。 我心裏自然是樂開了花，小心翼翼翻進了房間裏，門一關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 剛躺下，耳邊隱隱傳來一陣低吟，起初還聽不大真切，隨著聲音抑揚頓挫，那聲音竟越來越大，把耳膜震得嗡嗡響。 “奈何有缺，相思夜。白頭之約，此生決。十裏長街，風怯卻。漫天飄雪，與誰在作別……” 本是十分哀楚的調和詞，被拔高音量誦讀著，一下就聽著怪異莫名。 這，這是誰在吟唱啊？ 雖然知道半夜不該有好奇心，但我還是按捺不住打開了門，好像心底有強烈想一窺究竟的欲望。 開門後就是大林叔家的客廳，此時正明晃晃得亮著燈，不過客廳門卻大開，一股陰寒的風直往屋裏鑽。 我愣了愣，估摸著大林叔應該在外麵吧，於是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慢慢忙往外走。 到了院子裏，依稀看到有個人蹲在地上，肩膀不住抖動著，好像在哭。 我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後，那曲調又響起來了，這次我聽得真真切切，居然是從大林叔嘴裏發出的。 “呃，大林叔，你會女聲啊？” “這是口技，城裏的人都會啊，沒什麽好稀罕的。” 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小楠，她就十分精通這玩意。 “你，你這詞好悲切啊，你在悼念誰啊？” “不好意思，是不是嚇著你了，我悼念一個故人呢，幾乎每天半夜都要哼唱呢，今兒還忘了家裏有客人了。” 他這麽一客套，我倒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沒事，我正好睡不著，出來和你聊聊天也好啊。 “呃，你悼念的人死了嗎？” 話剛出口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不是說了這裏的人不會死嗎，是沒有生離死別的世外桃源。 “沒死，不過卻永遠看不到了，所以隻有在心底緬懷，紀念了。” 這一說我更好奇了，又沒死，又看不到，那還能藏哪兒去啊？ 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大林叔略顯悲傷地說，走了，出城了，去見識外麵的花花世界了。 “唉，說好把外麵的繁華都看透，就一定會回來陪我看細水長流的，可這一走好些年硬是沒半分音訊啊。” “呃，你們之間徹底斷了聯係嗎？我是指她走後，你們通過電話，或者是寫過信嗎？” “沒有！走時我們就約好，十年歸期，這期間誰都不哭不鬧，安心等待重逢的日子。可這一走，就是好幾個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