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割喉
“你們姐弟必須是三種不同的狀態，小楠是鬼，小坤是人，大姐是魘，再加上新娘力量，幾乎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了。”
我差點沒站穩，什麽啊？小楠是人啊，還有什麽魘，原來那大姐已經死了嗎？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我連忙回頭，一個穿著格子襯衣的女子緩緩走來，板著臉麵無表情。
“大姐！”
“大姐！”
那女子微微點頭，蹲下身看著奶奶，說小楚來了，但憑奶奶吩咐。
“小楚，這些年過得好吧？”
“好！好日子到頭了吧？”
奶奶費力地點點頭，說好孩子，別再貪戀紅塵了，一切終將塵歸塵土歸土了。
小楚點點頭，臉上露出決然的表情，“小楚，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身上擔負的使命，這些年的逍遙快活是奶奶賜予的，沒有一刻敢貪戀！”
“好！小楚，小楠，你們馬上會死了，我隻能保住小坤這條命，別怨奶奶啊。”
“不怨！”
“不怨！”
“我能嚐到愛的滋味，能嫁作人婦，奶奶我知足了，不枉自來這世上走一遭。”
“奶奶，我死了魂魄能再見到華哥哥嗎？”
小楠已經啜泣起來，華瑞連忙拉著她的手，說別怕，我們有鎖魂戒呢，你的魂魄有了盛放之地，再也不會和我分開了。
“不！如今小楠背負著開路的使命，鎖魂戒她是戴不上了，你們的小算盤也注定要落空了。”
華瑞的臉色頓時變了，氣呼呼地把小楠拉起來，說走，我不要你死，犯不著犧牲你一人幸福千萬家，又沒人感激你。
我就像一個傻子呆呆地看著，腦子裏一片空白。
咋這麽會兒小楠竟成了搶手貨呢？她的奶奶要她，華奶奶要她，我也是衝她而來的。
小楠一把掙脫了，說對不起，華哥哥，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背負的。
華瑞愣住了，臉上露出憤怒，心痛，還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神情，拳頭攥得緊緊的。
“奶奶，要是這裏的路開通了，是不是我就能去見識外麵的世界了？還能四海為家，仗劍天涯！”
小坤的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眼神似乎有點縹緲，好像陷入了遐思中。
“是的！現在開始，不然華奶奶回來了，恐怕又要費一番波折了。”
“你，幫我看住華瑞，別讓他搗亂。”
我還沒反應過來，奶奶抓住我的手，按在華瑞手上，華瑞不住甩手，但就像被膠水粘住一樣，我的手竟和他的牢牢粘在一起了。
下一秒奶奶掙紮著站起來了，叫三姐弟背對背而坐，在他們身下畫了一個圈。
奇怪的是，明明是用石塊劃出來的，瞬間就有光芒四射的感覺，讓人不敢直視。
我隻感到一股冷冽的氣流在空氣中浮動著，第一感覺就是冷，不由使勁往後縮。
偏偏華瑞不肯，一個勁兒想往前走，看樣子是想把小楠扯出來。
我嚇得大叫，“別，別輕舉妄動！那光圈應該是結界，如今我們和她們分隔在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你別再白費力氣了！”
“不！我不甘心，我做了那麽多努力，最後被這老婆子輕描淡寫一句話，就付之東流，憑什麽啊？”
“……”
“不行，我要把奶奶喚回來，至少新娘力量能落到我們手裏。”
“你，你們要新娘力量幹嘛？”
“好像奶奶說過要找閻王評理，這麽多年對我們這族待遇不公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想來一般人見閻王是根本不可能的，有什麽冤屈也被下麵的人含糊過去，隻有借助新娘力量才能麵聖。
“呃，你說的對誰待遇不公啊？神婆一族還是村民啊？”
“當然是神婆一族！華奶奶說神婆們打著煉製丹藥開路的幌子，實則是為了讓自己永葆青春，她這話有失偏頗啊。
你知道當上神婆那一刻起，麵臨的是什麽嗎？容貌一夜之間蒼老，頭發雪白，曆來神婆無不戴著麵具，從不敢直視自己的容貌。
可是村民呢，在他們身上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歲月的滄桑，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村民感受不到生離死別，孩童永遠露著最純真的笑臉。
你說，這對神婆一族公平嗎？憑什麽她們要一夜之間遭受歲月滄桑的無情肆虐？”
我被這一聲聲質問弄懵了，果然是萬物皆有因，沒想到背後竟藏著這麽多離奇的真相。
“啊！不要！”
華瑞突然驚呼出聲，拉著我不斷往前衝去，我被帶得踉蹌了幾下差點跌倒了。
我連忙往前麵看去，隻見小楠和小楚站了起來，手裏握著一把尖刀，互相往對方的脖子上抹去，瞬間鮮血如注！
奶奶站在光圈外，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小坤仍是保持著坐姿，眼睛閉得緊緊的，血一滴滴濺落到他的頭頂，耳朵上，他依然如老僧坐定紋絲不動。
我被這一幕嚇傻了，早就忘了阻止華瑞這事了，直到砰一聲巨響傳來，我們被反彈開來，跌落一團。
我疼得齜牙咧嘴，華瑞利落地爬起來，看那架勢又要往那光圈衝。
我連連說別，這結界是撞不破的，別傻費力氣了。
“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楠血流而盡啊，我要救她，憑什麽她的命運要被操控？我不甘心啊！”
我愣了愣，隨即想到之前小楠去學雜技曆盡千難萬險，就是為了奪神婆之位，之後又被我占了本體變得渾渾噩噩，現在又不得不含笑赴死，為了所謂的使命。
這一步步走來，果然是步步驚心，身不由己啊。
“已經遲了！那一刀已經割破了喉嚨，回天無力了。”
“對了，為什麽要讓她們互相割喉呢？”
華瑞腳下踉蹌了幾下，慢慢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消耗掉了全身的力氣。
“你是不是傻啊？不割對方的話，隻有自己割自己了，那就成了自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