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黑雲壓天
“呃，按理說煉製丹藥是為了讓大家走出村子，看外麵的世界，這麽多年來就沒人主動做出犧牲嗎？這，並不是為一己之私，而是整個村的使命啊。”
我越想越納悶，小坤皺了皺眉頭說確實是這個理，犧牲十來人幸福千萬家，起初呢大家夥兒都願意把孩子獻出來，並視為是壯舉，孩子多了少一個也無所謂。
不過人心這玩意兒是變幻莫測的，一個人自私，使詐，所有人都寒了心，到最後變得冷漠，自私了，這些年能吃飽穿暖，早就把詛咒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現在的神婆是那個道士的後人嗎？”
“不是，他唯一的兒子第一個獻出來了，煉成了第一顆丹藥，後來他不斷廣收徒弟，徒弟繼續開枝散葉，也算是把他的使命傳遞下來了吧。”
我伸伸舌頭，這道士還真的大義滅親啊，“對了，這丹藥一共煉成了幾顆了？”
“九顆！僅差一顆了！今年是煉製的最後一個年頭，本來以為即將大功告成了，沒想到你卻突然得病了。”
聽到這我忽然覺得心跳加快了，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將呼之欲出了，我嚇得連忙按住胸口不斷放鬆氣息。
“呃，以前是自覺奉獻童男童女，現在則要靠金錢的誘惑，問題是這神婆也是這裏的村民，他們怎麽會有那麽多錢呢？”
“他們不一樣，他們能自由進出村子，大家和外麵的買賣都是依靠他們完成的，這中間的油水肯定就，你懂得。”
“啊，為什麽大家都出不去，而他們能呢？是不是道士傳了什麽法寶給他們？”
“沒有！應該說道士是很無私公正的，從他願意犧牲唯一的血脈就能看出，是後來的人越來越自私，漸漸激怒了道士的後人。
終於有一個神婆用一顆丹藥製成了出路符，從此神婆們可以出入外麵的世界，成了村裏最富有的人。”
“道士的傳人都是神婆嗎？這個隻傳男不傳女？”
小坤點點頭，忽然黑暗中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嚇得瞪大了眼睛。
“別怕，是奶奶起來了，每到半夜她都要唱歌。”
唱歌？？？！！！
我剛想問唱什麽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丟，丟手絹，輕輕地丟在小朋友的後麵，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抓住他！
本來是一首很歡快的兒歌，但這聲音就像是嗓子眼擠出來的，在這靜謐的夜裏聽上去格外淒楚，詭異。
丟手絹？！
奶奶為什麽要唱這首兒歌呢？難道有什麽寓意嗎？
忽然隔壁傳來一聲巨響，“唱，唱，這個家就是被你這死老婆子唱衰了，半夜你不瞎嚎會死啊！”
歌聲頓時嘎然而止了，直到隔壁的聲音完全消失後，才緩緩響起了，隻是聲音壓得更低了。
接著我的手臂被抓住了，“別怕，從我記事起，奶奶半夜都會唱歌的，隻是家裏發生變故後，媽媽每次聽到歌聲就會摔東西，大罵，她一直認為是奶奶的歌聲讓家裏走上黴運的。”
我想了想壓低聲音問，奶奶一直唱的這首兒歌嗎？
小坤點點頭，眼睛在黑暗中閃著亮晶晶的光。
不對，這裏麵有古怪，一首兒歌怎麽會反複唱這麽多年呢？
“奶奶有沒有說過為什麽要唱歌呢？”
“前幾年你問過一次，奶奶說為了守得什麽見月明，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問過了，隨她去吧，歲數大了也隻有這點愛好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
小坤嗯了一聲，我心裏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這，這歌聲莫不是引子，奶奶反複吟唱是為了召喚什麽？
這是一種堅持和永不放棄的積極樂觀的精神，意思就是說隻有堅持到底的人才能等到撥雲見日，雲散月明的一天。
撥雲見日，雲散月明？
想到這，我連忙拉了小坤一下，說走，我們去外麵透透氣。
其實我想的是出去看看外麵的月色，會不會因為奶奶的吟唱而發生某些變化？
小坤點點頭，躡手躡腳跳下床，幸好這屋裏隻有奶奶和我們，此時她正閉著眼睛輕輕搖晃著頭，看樣子是深深沉醉於歌聲中呢，對我們的行為絲毫不知情。
就在小坤輕輕帶上門的瞬間，我忽然看見奶奶一下睜開了眼睛，眼裏光芒四射，完全不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不知為何，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連忙移開了視線，最後一瞬間她好像扯動嘴角在對我笑！
此時外麵涼風習習，吹在身上倒也說不出的愜意，這會兒那歌聲幾乎是聽不到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黑得無邊無際，壓抑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姐，別看,別看！”
小坤喊出聲時已經遲了，我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沒摔倒。
我低下頭大口喘著粗氣，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但我還是斷斷續續擠出了幾個字。
“這，這天，怎麽？”
“唉，這就是斷村的天空啊，無日無月無星，大家都說這裏是被詛咒之地，永不能見天日。”
“若，若是沒有太陽的話，怎麽會有白晝呢？”
“應該有太陽吧，隻是看不見，被黑雲遮擋了，所以這裏白天都是陰沉沉的，不過呢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黑雲？原來天上的是無邊無際的黑雲，把天空遮得嚴絲合縫！
守的雲開見月明？！
我猛地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奶奶的歌聲是為了助力這些黑雲散開，露出月亮和太陽吧。
“對了，小坤你還知道奶奶的其他事嗎？就是比較奇特的那種，說來我聽聽。”
“奶奶？沒啥事啊，就一普通老年人，前幾年承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一夕之間中風癱瘓了，此後媽媽對她各種嫌棄，要知道之前奶奶的身體挺壯的，能頂半個壯年勞動力呢。
爸爸這一走，奶奶癱瘓，相當於少了兩個勞動力呢，還得騰出手伺候她，你說媽媽怎麽會不怨呢？”
我有點不耐煩地擺擺手，小坤這話題真是跑到爪哇國去了，我得快點問出有用的訊息來，時間上耽誤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