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六十二章歲不苦，前塵苦！
第三千七百六十二章歲不苦，前塵苦！
最終，蘇天神信守承諾，帶著武族生靈離開不朽武城。
很多武修不願。
這是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豈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不過蘇天神此刻的威勢實在太重，讓絕大部分武修都不敢反駁他的決定。
再者，蘇天神完全就是一副『你們願意跟就跟，不願意就留下來等死』的態度，這讓他們根本沒得選擇。
而最終讓他們選擇離開的原因，還是蘇玄跟鬼似的站在城頭，看死人一樣看著他們。
見識了這期間蘇玄的瘋狂，再結合他的過往，說實話連蠻窮這等頂尖強者面對蘇玄都有些發憷，更不用說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武修了。
而且蘇玄的神武已經踏入源境！
每過一刻，他的實力就會增長一分。
如此壓迫下，武修們再不願，頭再鐵，也是選擇跟隨蘇天神離去。
最主要的是，蘇天神的確提升了武道極限，未來武族形勢一片大好，他們沒必要在這時候和蘇玄死磕。
不朽武城…讓了也就讓了，他們相信終有一天蘇天神會再次奪回來……
於是，不朽武城中的生靈開始浩浩蕩蕩的離去。
他們想把所有東西都搬走，但在蘇玄冷漠的注視下，他們也不敢太過分，至少不敢破壞不朽武城，也不敢做出把房子也搬走的缺德把戲。
而此刻。
蘇天神和諸多勢力的強者遠遠站著。
他和蘇玄之後，再未有一絲言語。
此刻他蘇天神剛打破武道極限，蘇玄則是剛入源境，狀態都不穩定，自然不會再戰。
至於諸多勢力的強者，自然不在乎不朽武城歸誰，他們只在乎未來蘇天神能否帶給他們好處。
而蘇天神如今這狀態，顯然比他們想象中要好很多。
「蘇天神，要不要我喊來我混沌修諸多強者，在今日徹底斬了殺神域主，以絕後患？」天災劍葉苦忽然問。
其他強者也是意動。
蘇玄這次表現出來的實力著實恐怖，讓他們內心都是擔憂不已。
葉苦接著又道：「我們甚至可以去聯繫輪迴道仙。我相信，他肯定也會有興趣。」
說著。
他看向還在場的紅塵仙帝：「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紅塵仙帝：「……」
我說你一定會被我打死……
蘇天神卻是既點頭，又搖頭：「你們要去殺他，我不會阻攔。但此次，我不會再動手。」
「你還念著舊情？」葉苦盯著蘇天神。
「不用試探我，我和他註定不死不休，這事也輪不到你們多管閑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蘇天神冷冷說了句，轉身就走。
對不朽武城，他並不留戀。
哪怕他生於斯，長於斯……
相反，他有種掙脫樊籠的感覺。
今日之我，方是我。
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
蘇天神離去，蘇玄則是歸來。
一年後。
待所有武族生靈離去，蘇玄才牽著武凌雲的手走入不朽武城。
身後念邪，武長勝他們跟著。
至於諸多神族修士，他們想了想，並沒在這時候打擾蘇玄。
很顯然，此刻他們說什麼都安慰不了蘇玄。相反，安慰的話語對於蘇玄來說更是一種傷害。
他蘇玄經歷了這麼多，卻依舊堅定的走在前路，並不需要任何同情。
他們選擇守在不朽武城四周，把時間留給蘇玄。
不朽武城已經人去樓空，顯得那般寂寥。
曾經的繁華如過眼雲煙，恍若死城。
只是那青花依舊飄蕩著，為這座古城添了些生機。
「初陽，這裡好大啊。」武凌雲睜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時驚呼，一副好奇寶寶的表情。
「阿叔不喜歡嗎？」蘇玄問。
「喜歡啊。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回家的感覺。初陽，咱們以後住在這裡好嗎？」武凌雲期待的說著。
「好啊。」蘇玄笑著點頭。
「可是太冷清了。」武凌雲皺了皺小小的眉頭，一副在沉思的小大人模樣。
「慢慢會熱鬧起來的。」蘇玄輕聲回答。
接下來的幾日。
蘇玄和武凌雲他們走遍了不朽武城。
最終。
在武主殿中央，蘇玄獨自進來，在深處找到了一道小小的武魂。
這是屬於他爺爺蘇武牧的。
白髮黑披風的小男孩模樣，肩扛黑旗和大戟，黑旗上還滑稽的寫著『我是土匪』這幾字。
看著這搞笑的小男孩武魂，蘇玄笑著笑著，卻是紅了眼眶。
當年在陰荒，爺爺就是以這模樣出現在他的回憶里，帶著他覺醒了記憶。也是在那一刻，他知道了自己是武道巨子。
爺爺曾說，他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土匪。
蘇玄不知道真假，只是聽到這話，記憶中有些模糊的爺爺頓時就鮮活了起來。
他想，原來爺爺也曾這麼幼稚搞笑過。可他又想，原來在成為神武之主前，爺爺也是有自己的夢想啊。
誰都不是生來就有遠大的抱負，肩上扛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爺爺，土匪太掉價了，不符合您的身份，咱們就不當了。等您醒來，咱們當神武之主。再不濟也是殺神域主的爺爺，那可比土匪威風多了……最後，也希望您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別再離開我了。」蘇玄輕輕抱起蘇武牧的武魂，笑著，也哭著，像個孩子。
……
夜色如墨。
昏暗的不朽武城突然明亮了起來。
雖廖無人煙，卻在這一刻亮起了萬家燈火。
豪邁洒脫的笑聲似乎在四周響起。
那一處處燈火中，好似有一個個武神在把酒言歡。
他們似乎太久沒回這片故土了，在這普通又平靜的夜晚慶祝著歸來。
外面諸多神修看著，皆忍不住嘆氣。
「這是流離了悠久歲月的神武之魂回來了。」
「他們征戰了一輩子，守護了神武一輩子，終於魂歸故土，即將前往武道祖殿。」
「這是身為神武傳人的蘇玄，對他們最大的祝福。」
他們眼神變得無比複雜，因為想到了還沒尋到歸宿的神族。
漸漸地。
不朽武城中有明燈升空，星星點點，璀璨明媚。
武主殿前。
神武大殿與其並排。
蘇玄負手站著神武大殿前，抬頭看著飛往武道祖殿的明燈。
念邪和武長勝在製作著明燈，時而抬頭，眼中有驕傲，也有憧憬。
那是武修最終的歸宿，他們往後若戰死，必將為長眠其中而感到榮幸。
武凌雲也興奮的拍手，他有些搞不懂武道祖殿是什麼，可孩子心性的他顯然很喜歡這等場景。
「初陽，初陽，好漂亮呀。」武凌雲高興的大叫。
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是，眼淚如決了堤，不斷流下。
那很久以前，一身鐵骨的武凌雲也幻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魂歸武道祖殿，在其中生生世世注視不朽武城，為神武禱告……
「阿叔，別亂跑……念邪，看著些阿叔……」蘇玄站在那，時不時喊一句。
如今的不朽武城還是有些冷清的，只能回蕩阿叔純真無邪的笑聲。蘇玄希望，未來有更多的武族孩子能在這裡快樂的出生，快樂的成長和修武，做一個頂天立地，無愧於心的武修……
那時候的不朽武城，才是蘇玄心目中該有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日，明燈不歇，青花似乎都燦爛明媚了許多。
這是蘇玄送回了無數離家太久的神武魂……
末了。
「神武以後就拜託你了……」
「好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
「孩子，你做的很好！」
「我們會在武道祖殿為你生生世世祈願！」
「你是我們神武最大的驕傲……」
午夜夢回，蘇玄好像聽到了一聲聲豪爽的笑聲。
有那麼剎那，蘇玄覺得有萬千武神在和他揮手告別。
可他又覺得他們在為他加油，希望他能更堅定的走下去……
蘇玄笑了笑，失了神般一一回應，像個傻子。
最後的最後。
他笑的都有些累了，眼神也有些許疲憊。
這對於蘇玄來說，是很罕見的狀態。
「爹，您沒事吧？」念邪走來，有些擔憂。
蘇玄搖搖頭，眼中疲憊卻是難掩。
他輕聲道：「念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幫我看著些阿叔。爹……」
似有些難言，也好似有些愧疚，不該說接下來的話，蘇玄頓了好久才再次開口。
「爹有些累了，想歇一下。」他說著，揉揉眼眶瞬間紅了的念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