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十八章少年白馬,不曾風流!
第一千二百十八章少年白馬,不曾風流!
大陣中。
綉娘正盤膝坐著,不斷以氣運維持住玉小環的生機。
不過她臉色有些焦急,因為玉小環的情況很差,隨時都會死去。
綉娘掌控著此地的氣運,聚八方生機,也無法護住玉小環。
掌握這等本事,綉娘還沾沾自喜。
畢竟她實力已是在這一年多有了極大蛻變,氣運加持,整個人的氣質都是發生了變化。
但顯然,她還沒強到能逆轉生死的地步。
不過玉小環卻是極為平靜,似乎已看淡了生死。
許久。
蘇玄的身影出現在此地。
他拍拍綉娘,讓她可以停下了。
「主子,她……」綉娘眼眸輕顫。
「不需要了。」蘇玄搖頭,走到玉小環邊上。
他輕輕握住她乾癟的手,低聲問:「有什麼事,儘管說。」
玉小環虛弱的笑了下。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這一點,在很久以前就預料到了。
「蘇玄,你應該知道我生有雙魂,即使沒有此劫,也活不長的。在這世間我沒有太多牽挂了,就只剩小卿……」玉小環輕聲開口。
蘇玄默然。
一身雙魂,此事有利也有弊,而且是致命的弊端。
隨著命魂成長,若是無法融合或分開,必然破碎!
玉小環如此模樣,生機被毀是一方面,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命魂碎了。
玉小環繼續道:「小卿她調皮,頑劣,但她心地不壞。蘇玄,你一定要找到她,多多包容她。我死了,你就是她在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蘇玄握住玉小環的手,低沉道:「此生不死,我必然會找到她,庇護她一生。」
玉小環笑了笑,抓著蘇玄的手虛弱了一分:「你這人壞雖壞,但向來一言九鼎。你比正道…更像正道……」
「還有其他事么?」蘇玄搖頭。
「我死後將我的魂取出,讓別人吸收了。我希望…我的魂能依舊長存,看著我妹妹幸福的過一生。」玉小環眼中有著希冀。
她手緩緩脫落,眼眸越發黯淡。
「請幫我照顧我妹妹,一定,一定要……」
蘇玄抓著她落下的手,神色有些僵硬。
此刻,他不知該傷心,還是該如何。
見過太多生死,讓他的心太涼了。
生命在他眼中,並不是那麼重要。
綉娘在一旁看著,忽然有些心疼蘇玄。
眼前這男人雖涼薄,但卻是努力散發著僅剩的情感。
儘管在他人看來依舊刻薄冰冷,可綉娘看著蘇玄的背影,卻覺得很是悲傷。
漸漸地。
玉小環的肉身開始消散,化為點點光芒。
而這些光芒則是化為一絲血脈,鑽入蘇玄的身體。
這絲血脈,能引導著蘇玄找到玉小卿。
而玉小環消散之地,還有一團有一道道裂縫的光團,呈現蜘蛛模樣。
這…便是玉小環的命魂!
她的主魂已散,這類似於副魂。
蘇玄將這蜘蛛命魂拿過,遞給綉娘。
「你見證了她的死亡,就由你帶給她另類的新生。」蘇玄輕聲低語。
「主子,我可以么。」綉娘一顫。
她雖不像蘇玄那般涼薄,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也不會屈服於軒轅白龍,卑微的活著。
「不要背叛我,否則你會生不如死。」蘇玄留下蜘蛛命魂,轉身離去。
綉娘嬌軀狂顫。
她知道…蘇玄向來不在乎他人的背叛!
因蘇玄根本不信他人會全心全意的臣服於他。
「背叛」二字,在蘇玄心中無疑是很輕很輕的,都不屑於說出口。
但此刻說出,是威脅,也是認可。
他…不希望綉娘有哪怕一絲的背叛!
綉娘手緊緊握著蜘蛛命魂,覺得重若千鈞。
沉默許久。
綉娘吞了蜘蛛命魂,眼中流露些許哀傷。
「為何…我沒有早點遇到你?」
或許在天真浪漫的年歲遇到蘇玄,她便有勇氣義無反顧去選擇喜歡上蘇玄,追求幸福。
而她現在能做的,僅僅是仰視著他。
……
貧民區。
一年多的時間,已是讓呂逍遙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他沒了以往的錦衣玉食,也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
他沒有樂觀到覺得現在也過的很好,也羨慕著以往的美好。
可自怨自艾后,絕望痛苦后,他只能向前看,努力向前走。
「哥哥,哥哥,你看,我挖到了一根蘿蔔。」髒兮兮的小女孩炫耀的揮著比她瘦胳膊還粗的蘿蔔。
呂逍遙讚賞的摸摸小女孩的腦袋。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是會因蘿蔔而高興。
生活果然艱辛。
人生果然困難。
呂逍遙沒時間悲春傷秋,只想著晚上要將這蘿蔔燉的好吃一些。
不過就在此刻。
一個光鮮亮麗的中年男子跑了過來。
呂逍遙剎那渾身冰涼。
因為…那是他父親。
「為什麼?」呂逍遙死死咬著嘴。
他都已經這樣,為何還不能放過他?
呂秋遠一哆嗦。
他也想問為什麼啊。
之前被蘇玄扭斷了雙手,此刻又被殘暴的接回去。
而此刻…更是被蘇玄逼著來此……
「逍遙,為父對不起你啊。為父一時鬼迷心竅,你一定要原諒為父。走,跟父親回家,血脈…父親也會還給你……」呂秋遠痛哭流涕。
呂逍遙身子一僵。
若是以往,他或許會信呂秋遠。
但現在還會么?
「你不要這般假惺惺。」呂逍遙咬著牙,緊緊握住有些害怕的小女孩。
「不是,為父真的悔過了。你跟我回去,以後為父好好對你……」呂秋遠抓著呂逍遙的手。
呂逍遙…能看到呂秋遠渾身顫抖著。
他沉默許久,深吸口氣。
「即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會回去了。你和我,已經沒關係了。」呂逍遙搖頭:「你生了我,我將血脈還給你。我並不覺得我欠你什麼。」
說著,呂逍遙扭頭,帶著小女孩走入破舊的小茅草屋。
他渴望著離開貧民窟。
他渴望著遠離這凄苦的日子。
可…他並不願意如此卑微,悲涼的回呂家。
呂秋遠一呆,隨即臉色慘白。
在他邊上,蘇玄悄無聲息的出現。
「看來,你沒做到我的要求。」蘇玄幽幽道。
「大人,給我點時間……」呂秋遠凄厲大叫。
但…蘇玄直接將他廢了,更是在他身上下了不知多少道劍意。
蘇玄手中出現光明之狩,將他的臉毀了。
呂秋遠踉蹌倒地,徹底絕望了。
「往後,你便住到你兒子邊上,將血脈一點一滴的還給他。他為人子,你奪了他血脈,他無法恨你殺你,已是仁至義盡。你兒子如此仁厚,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待他。」蘇玄冷笑。
若呂逍遙答應呂秋遠回呂家,蘇玄以後絕不會管他,甚至呂秋遠都不會動分毫。
但,他選擇了另一種。
夜。
蘇玄站於呂逍遙的小茅草屋前,將一道傳承埋入大地。
「歷經艱辛,方能尋到強者的道路。呂逍遙,等你師傅回來,你應該不會讓他失望了……」蘇玄低語。
隔日。
有些迷糊的呂逍遙從屋中走出。
他看了眼遠處,發現一個面目全非的乞丐正面對著他,躺在一顆老槐樹下。
他本能的點點頭,並沒有發現異常。
呂逍遙並不知道,這就是他那個威風八面的父親。
在未來不短的時間裡,他都不曾發覺。
而此刻,他心有所感的望向遠方。
道路盡頭。
有白蛟自天而落,氣象萬千。
白蛟化馬。
有少年騎於其上,漸行漸遠。
呂秋遠滿心恐懼,那個少年無疑已是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夢魘。
呂逍遙則是驚艷,卻出奇的並不嚮往。
「為何…我感覺他如此孤獨?」
呂逍遙搖搖頭,苦澀一笑,自己一個乞丐哪有資格說別人。
白馬過城。
蘇玄回望偌大天夜城。
他睜著眼,其中有紅花在綻放,妖艷璀璨。
未來多舛,人間紛亂,死亡將繼續綻放。
蘇玄眼眸變得堅毅,決然。
「駕!」
他大喝,騎馬踏天而去。
平原荒涼,天空昏暗,細雨更是冰涼。
少年白馬,驚艷絕倫,卻從不曾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