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一道看不到的風景
“你的竿動了!”路雲城扭頭提醒他。
“哦。”路清川若有所失的望著剛才楊柳枝掩映的小路上,一片空空如也,剛才的女子像是人間蒸發了般沒有了蹤影。
他想,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她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個富豪雲集的小區,這是海城最為富庶的小區,不但家家戶戶都是獨幢別墅,而且還可以親自設計自家別墅元素,是一個集個性與人性的小區。
都是用錢砸出來的。
路清路猶豫的刹那間,竿鬆了,魚兒跑了。
“你應該及時抓住!”路雲城笑著道。
“我想了一點事情。”路清川臉再次瞟向了楊柳掩映過的小路,曲曲彎彎,還是沒有一道人影,更不用說那一身雪白。
“看什麽?”
“一道看不到的風景。”路清川雙眸失落。
“看不到還看?”路雲城再次把魚拋向湖中,甩得很遠,魚漂在水麵浮動著,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自在眼中。”
“馬上就到婚期!”路雲城似在提醒。
“別提這個話題。”路清川終於把魚鉤收回來,一摸旁邊的魚餌道,“餌料快沒了,怎麽廚娘還不送過來?”
“很快。”路雲城顧自的皺著眉,盯著湖上的魚漂,眼神一片幽靜,像遠處不動的湖水。
十分鍾後,
路雲城的電話響了起來,廚娘的電話,“少爺,好似少夫人胃口不好,你能不能?”
“我馬上到。”
他收了魚竿道,“我回家。”
“今天不比了?”
“不比了。”
路清川詫異的看了路雲城一眼道,“小叔,不是我們說好今天打賭,誰贏了誰請客?”
“我有事。改日。”路雲城挑眉。
“好吧。”路清川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隻是沒趣道,“你走吧,我不去你家蹭飯了。我再釣一會兒。”
待路雲城走後,路清川並沒有將魚竿拋進去,隻是呆呆的望著剛才看到白衣女子出現的小路,他期待再能看到,是她麽?
他總在想。
牡丹苑,
路雲城一身休閑裝,大步流星的就走入院中,一眼就看到焦慮的廚娘,廚娘道,“少爺,少夫人,臉色不太好,我是擔心胃病犯了?”
“我知道了。”路雲城噔噔的直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安歌正半靠在床上,安靜的看書,臉色雖然不太好,但是有一種莫名有疲憊感。
“怎麽了?”他磁啞的聲音像是大提琴和著鳴音而來,從她的頭頂傾泄而下,抬手去摸她的頭,擔憂的問,“胃不舒服?”
“有一點。馬上就好。”她心虛的避了他灼灼掃過來的目光。
“躺下休息,我去衝手。”他大步流星的走進衛生間,簡單的衝洗一下,然後罩了一件浴袍就走出來,也靠在床上,伸手霸道的拿過她的書,“既然不舒服就休息。”
“嗯。”她一直低垂著頭,睫毛因為心慌眨得極快,像是突然間被一陣狂風吹起的花枝蝴蝶,竟然不知落在哪裏,隻能在風中淩亂的尋找棲息之地。
“胃藥吃了嗎?”
“最近好很多。”
“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受了涼。”安歌不停的給自己解釋,難道能說是因為看到了路清川,她躲著他還來不及呢?
“不用擔心,隻要質量過硬,你的繪圖一定能進三審。”他安慰她道,“我看了你的繪圖很符合原著。”
“你也看網絡小說?”
“婦看夫隨。”
安歌被他逗笑了,“借你的吉言。”
“好好在床上犒賞一次?”
“你!”他怎麽三句不本老本行,準準確確的一隻老色狼。
打開抽屜,路雲城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看看。”
“好。”她接過來,打開一看,眼睛頓然一片驚異。瑪瑙石完全的粘合好了,隻是裂縫很明顯,像黑色的墨線似的,有些違合那些橙黃色,不如原來那般圓潤,剔透。
蓋上蓋子,她遞給他,“放著吧。”
她和路清川的心中已經是有裂痕,就像這一顆瑪瑙石,尤其是自己在醫院得知路清川和沈子眉在一起。
“一會兒,我去療養院去看我爸。”
“我陪你。”
“你不是有事?”
“我有時間陪老婆。”路雲城叫得老婆順嘴自然,聽得安歌心裏撲騰騰的,她對這個詞很是敏感,敏感到一度心酸。
仲夏,
蟬在樹上嘶嗚,而安歌則是陪著沒有任何知覺的父親講話,講一些,她兒時的往事,想勾起父親的記憶。
但是父親隻是僵硬的躺在那裏,除了心跳,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安歌感覺口幹舌燥的時候,才走出療養院,發現四周的參天大樹很多,這裏很幽靜,處於郊外一片森林的深處。
一望無際的原野,
一片茂盛的古木森林。
一座白色的院牆隱在其中,讓安歌想到了一部名著挪威的森林,那部影片裏的風景很美,綠得讓人窒息。
回到車上,她看到了坐在駕駛位上的路雲城,“你怎麽不下車,車裏不熱?”
“有空調。”
坐上車,她們向著家的方向開去。
那一片綠色的原野,還有森林在安歌的眼中越來越遠,遠到變成一個點,然後縮進自己的胸口,鑲嵌其中。
她沒有感覺到痛,卻感覺到一絲安慰。
或許爸爸在這裏是最合適的,而且他生前一直也喜歡綠色,甚至喜歡給母親外購置一些綠色的衣衫,盡管有時母親不太喜歡,但還是接受下來。
很快,
車子駛回牡丹苑,
她卻意外的接到了蕭克的急電,“有事,來公司。”蕭然並沒有在電話裏多說。
安歌的腦袋裏像崩了一根弦似的,她直接開寶馬疾去了公司,她想,沈子浩入室搶劫他人入獄,沈子眉住院,他們折騰不起多大的風浪,是其它的事?
待她一出別墅,
路雲城立刻給冷鋒去了電話,“跟著安歌。”他擔心她的意外,畢竟這段時間太多了。
雲威公司的辦公室,
蕭克吸著煙,一臉的莊重與克製,“安歌,有人投訴你高仿知知作品。”
“哪裏?”
《畫心圖》。
“我沒有。”
“你有證據證明自己嗎?”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知知的作品。”安歌激動的情緒無法掩飾,“這每一筆,都是我的心血,我的靈感,有血有肉,怎麽是高仿,還不如說是抄襲呢?”
“看看,知知的康公主戴了眼罩,你的也戴了眼罩;你的是一襲紅衣,是漢飾,而知知的卻是盛唐風采;除了細節,襟邊與袖口不太相同,剩下的都大同小異,所以你的作品因為時間再次引起爭端。”蕭克指出記憶中的細節。
“我的被退了嗎?”安歌擔心的問。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有許多人支持知知,況且有人舉報,除非你拿出非常有利的證據。”蕭克掐了煙頭,
“我也不想,但是,這不是談人情,現在都講證據,如果被退回,會直接影響我們《一生有情》的三審。“
“雖然路清川據傳不再擔任一生有情劇組的嘉賓,但消息可靠與否,我們也不得而知。“蕭克說出了兩個重點。
蕭克最擔心的是:牽一發而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