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怎麽能見死不救
下午,
安母一連撥打了好幾個電話,安歌不得不答應晚上過去一趟。
租住的房子裏,
安歌走進來,一眼就看到她正坐在客廳的布質沙發上,麵對著茶幾,茶幾上放著兩瓶精致的香水,她看牌子看到了紀梵希的字樣。
坐在安母對麵,她道,“有急事?”
“你舅舅的事情,你能不能幫忙?”安母的語氣頗為強勢,臉上帶著不悅。
廚房飄過一陣燉排骨的香味,她好久沒有吃到母親這個菜了,有些想念,看來母親是為了舅舅費了一番心思,不過怎麽說也是自己的生身母親,好歹惦記著自己喜歡吃什麽。
“我不能。”安歌咬咬牙,知道母親打電話就是要救濟舅舅,難道她不問問女兒過得好不好嗎?她覺得很怪,母親與前幾日的慈祥有一個明顯的轉變。
為什麽呢?她說不清楚。
因為舅舅一家的傷病,還是舅舅的破產?母親急糊塗了?
看到女兒堅定拒絕的態度,安母霍的從沙發站起來,對著安歌大聲的吼著,“安安,從小到大,媽媽沒有求過你,隻有這一件事,你必須幫忙,如果不幫,以後別進這個家門。”
“媽,你!”安歌格外吃驚。
“那是你親舅舅,是和媽媽打著骨頭連著筋的,我怎麽能見死不救?”安母的語氣緩和下來,拿手拍著胸脯道,“媽隻求你這一次,別告訴明庭,他正在上學。”
“我知道。”安歌吸了口氣,“我考慮一下。”
她不想在家裏耗下去,盡管那熟悉的排骨香味充滿了自己的味覺,但她一點食欲也沒有了,覺得有一種壓抑的感覺籠罩了這間小屋,籠罩了自己。
盡管小屋被路雲城重新收拾過,一切很新,很好,但是她卻感覺遺失掉了什麽最珍貴的東西。
“這是子眉給你的香水,真是個好孩子。”安母嘖嘖稱讚著沈子眉。
安歌拿過香水,認真的看著上麵的標識,然後將其放進包中,然後道,“我走了,你保重。”如刺在喉。
“幫我將這些排骨送到醫院去,你舅媽說喜歡吃。”安母似乎想讓女兒送過去。
“我還有事。”安歌心頭一片酸澀,還以為是給自己做的,這是自己的母親嗎,母親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安歌有些想快一點逃離這個地方,下午若不是母親再而三的撥打電話,她真的不想來,她很想讓母親靜一靜,想一想,爸爸出事後,舅舅一家是怎麽對待自己的?
晚上,
驅車來到長河公園,這裏有噴泉,她坐在公園的石椅上默默的看著這個隨音樂暴發的噴泉,莫名的好感,好像暫時忘卻了煩惱。
音樂陣陣傳來,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誰能解我情衷,誰將柔情深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簾幽夢……”
她反複的聽著這一首曲子,感覺時光就像回到大學時代,那個青蔥的年華裏,她那樣無憂無慮的成長,直到父親去世,她才發現天驚地變。
直到十點鍾,
安歌才驅車返回牡丹苑,一回到臥室就看到路雲城頭一次沒有在書房處理公務,她微微驚愕,臉上露出一絲疲倦。
“家裏有事?”他低啞的嗓音問她,目光漆色黑夜。
“還好。”安歌應付路雲城。
“沒有。”安歌並沒有準備將母親的催債告訴路雲城。以她和他的關係,她不能奢求更多,萬一有一天結婚協議作廢怎麽辦?
她記得協議結尾說過,男主可以主動無條件的選擇結束協議。
拿著保守的衣服去了衛生間,洗了澡,她準備吹頭發的時候,路雲城徑直走過來,一把拿起吹風機,按她坐在床頭。
耳倫之中,吹風機嗚嗚的響起來,她感覺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頭皮與頭發間肆意的遊走。動作溫柔,此時,她感覺腦子完全處於斷弦狀態,這路雲城是怎麽了?
安歌全身繃緊,很是僵硬。
路雲城好像感覺到他的緊張,但沒有就此罷手,繼續幫她吹頭,直到感覺頭發稍幹,才關掉開關,將吹風機放回原處……安歌坐在床頭,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待路雲城走出臥室的門,她才怔忡的從床頭站起來,然後摸摸自己的臉,是真的,她長長的吐了口氣,待這麽好?
她沒有想到過。
那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感覺,就是這樣嗎?
心裏受到波動。
久久未平息。
鑽進被窩,一眼就看到枕邊擱著一本新書《人繪新概念》,國際最時尚最頂尖的專業著作,哇,是自己羨慕幾年的書,太棒了!她忍不住雙手捧著書親了一口,這正是自己最最最需要的,小說什麽的都是神馬浮雲!
這本書才是根本。
訕訕的走進書房,她小聲的問,“這是你特地送給我的?”她穿著睡衣,披著烏黑如瀑的長發站在那裏,露出一股小女人的嬌羞,紅唇輕啟。
“碰巧看到。”路雲城扭頭就看到這一幕,這個小女人越來越有女人味,不像工作時的那一股莊重認真,此時,燈下更是別有光彩,像是月光垂落映照下棲息樹上的一隻小鳥,願被時光溫柔以待的感覺。
他胸口微燥,口舌也有些幹燥。
“太感謝了!”她有些激動的望著他,眸底盈盈。
她看起來,皮膚真白,頸子修長,粉唇泛著燈絲的光澤,像是櫻桃點上晨露,交相輝映,嬌美到忍不住讓人想嚐一口,又一股燥熱湧上心頭,路雲城不由的扯扯衣領道,“喜歡就好。”
他回頭,繼續劈裏拍拉的打字。
看到他認真的寫字,安歌咬咬唇,便輕手輕腳的離開書房,帶上門。
而他則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起來,靜靜的盯著電腦屏幕,盯著剛才打出來的廢話,一動不動,一秒兩秒,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直接將電腦扣上。
瞬間,腦海裏想起她剛剛嬌羞的小樣子,像是新過門的小媳婦般,害羞,溫柔,膽怯,不,更像一條小溪水在悄悄的漫過自己胸口……無聲無息,卻是能纏上你的心。
一點也不像她在動漫公司的利索幹練。
他微微一笑,離開書房,大步走向臥室。
醫院病房裏,
梅寒霜已拆掉脖子上的護頸圈,她穿著病號服來到母親病房,關上門,悄悄的坐在母親齊露床尾道,“媽,別著急,我自有治那個賤,人的招數。”
“你爸都快破產了,先救救你爸再說。”齊露腦仁都疼死了,隻是她的腿不利索,不能輕易下床,而且還要駕雙拐。
“不過,你姑姑倒是這兩天表現還可以。”齊露道。
“那是心虛吧!”梅寒霜咬牙切齒,“若不是看在給我們送飯的份上,我一腳踢死她,讓她生出那個賤蹄子,害得我們這麽慘?”
梅寒霜繼續說,“剛才我接了個電話,有人說,我們這麽慘,就是安歌買通人幹的,都快氣死我了,我一定找她報仇血恨!”梅寒霜氣得從床上站起來,雙臂交握,一步步的踱在病房裏,“得想一個辦法,讓她在海城沒臉呆不下去。”
“對了,她不是靠了個人?是不是很厲害?”
“那人是誰,哪裏的,聽說姓路,你姑姑說。”齊露思索著那天路雲城出現的場景,看上去,那個男人氣質不錯。
“我打聽過了,海城並沒有姓路的大豪門,倒是有一個名滿國際的大畫家姓路,倒不是她的姘頭!”梅寒霜一副輕蔑的語氣,“那個男人也就是經營一個破落的小公司而已,能掀起什麽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