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雲（一）
窗外雷聲大作，豆大般的雨滴從烏雲中墜落，砸在灰黑色的柏油路上，分裂成無數細小的水珠。羅佑坐在一間咖啡店裏，一邊品著咖啡，一邊觀望著外麵的景色。
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零零星星地幾個路人舉著黑色的雨傘，像是走在迷霧中一般。
這裏是反叛軍的安全屋。自從超市被查封後，羅佑每天除了待在據點裏就是來這家咖啡店。距離被政府軍突襲已經過去了一些日子了，羅佑每天都在等著可能會有哪個逃脫掉的同伴來到這裏。咖啡店的老板是個老頭，據說是總司令的手下。當初羅佑他們被派來這裏時這名幹部也被派到了這裏，負責他們的安全屋事項。突襲事件以後，羅佑聯係了總部，總部隻給他們下達了一道命令，反敗為勝，不僅要救出那些成員，還要占領這座城市。據說總部在這座城市裏有一個潛伏已久的臥底，關鍵時刻會助他們一臂之力。可那名臥底至今仍未現身，也沒有和他們取得過任何聯係。
“叮咚”，門鈴一響，咖啡店的門被換換推開，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門口。他收起黑色的長傘，掛在店門口的雨傘架上。盡管打著傘，但他的身上還是有些地方被雨水打濕了，此刻他站在那裏，雨水正滴答滴答地滴落下來。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男人說著走到羅佑桌前坐下來，“雨天景色不錯。”
服務生把咖啡端到男人麵前。他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隻有你活下來了麽？”羅佑問。
“看不出來麽？”男人沒有回頭，依然看著窗外的景色。
“你的脾氣還是那麽臭啊。”羅佑不禁笑了笑，“之前為什麽不來？”
“之前有其他的事，耽擱了。”男人說，“這次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通知你。”
“什麽事？”
“放棄抵抗。”
羅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片刻後，他說道：“原來，你才是那個叛徒麽？”
“叛徒說不上，我隻是為了讓大夥活下來。”
“放你娘的狗臭屁！”羅佑突然怒喝一聲站起來，從把手伸向男人的脖子羅佑突然出手弄得他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羅佑從桌子上翻過去，一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按，另一手從背後抽出手槍頂住他的額頭：“老鬼！你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如果蘭茜在場，看到羅佑這個模樣，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她從來沒見過羅佑發這麽大的火。
“咳咳……”羅佑抓著老鬼脖子的那隻手用力很大，小臂上青筋暴起，老鬼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層深紅的指甲印。
由於力氣太大，老鬼止不住地咳嗽，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你就算……在這裏……殺了我也沒用……他們已經……包圍這裏了……”
羅佑劇烈喘息著，憤怒帶來的衝動正在一點一點地衝散他的理智。
“羅佑，別衝動。”咖啡店的老板，總司令的幹部走過來，“他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籌碼，最好還是留著他。”說罷，他又看向拚命呼吸著的老鬼，“就是你一手策劃了反叛軍的團滅吧？了真有你的。”
“你就是……總司令的……幹部？”老鬼看著他。
“不錯，是我。”幹部說，“為了那些被抓起來的同伴，我們也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地死在這裏的。”
“你們懂什麽！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他們好！”老鬼突然爆發，抓住羅佑的手，用力把他甩到後麵去。
“你們根本沒辦法和塔羅萊對抗！就憑你們人多嗎？數量根本沒用，塔羅萊隨隨便便就能殺死你們所有人！”
“你這個叛徒，沒資格說這些。”羅佑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說什麽為了同伴好，不想看他們去送死什麽的，難道這樣對他們而言就是好的了麽？他們寧願為自己的未來，為了自由而戰死，也不願苟活在監獄裏！而你，卻利用我們，謀取了你自己的利益！”
羅佑衝上去，把老鬼撲倒在地，壓在他身上，對準老鬼的臉來了一拳。
“這一拳，是為那些因為你的出賣而被抓起來的同伴！”
“這一拳，是為了你不惜做一條狗也要出賣我們！”
“這一拳，是我替蘭茜，，替所有反叛軍成員帶給你的教訓！”
羅佑三拳下去，老鬼的臉上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眶浮腫，不時有眼淚流出。
“夠了，羅佑。”幹部叫住他，“小宋，你去打開通道的門，順便拿幾顆煙霧彈過來。”
“好。”服務員連忙跑到後房去。
幹部走到老鬼身邊，見他沒了動靜，於是蹲下來，伸手在他的鼻子前晃了晃。“還有氣，應該是被你打暈了。”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羅佑憤怒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老鬼，“我不會讓他這麽輕易就去死的。”
“先生，東西拿來了。”小宋搬來一個木箱，裏麵整齊地擺著十顆煙霧彈。
“羅佑，你去把這些煙霧彈布滿，老鬼敢獨自來這裏，外麵肯定已經被包圍了。我們用這些煙霧彈混淆一下他們的視線，然後從地下通道離開這裏。”
“好。”羅佑抱起箱子，開始布置煙霧彈。幹部和小宋把老鬼拖到通道裏。布置完煙霧彈之後，羅佑拿著槍，關上了門，快步退到地下通道的入口前。
“這裏有一些槍，你拿上。”幹部扔給羅佑一把步槍，“半自動的，老家夥了，可就是老家夥才好用。”
“挺懷念這種感覺啊。”羅佑拉了一下拉栓，順手拿了一條子彈袋背上。
“準備好了麽？要撤了。”幹部讓小宋找來一根繩子捆住老鬼，然後背起來。幹部走在最前麵，小宋背著老鬼在中間，羅佑在最後麵。
頭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幹部有些驚訝，“他們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不清楚，總之我們快走吧。”羅佑說道，“他們一會兒就要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