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昔

  “我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林夢還清楚地記得那個昏暗的下午，那個漆黑幽閉的房間，以及那一雙雙毫無生氣的眼睛。這是她內心深處最黑暗的記憶，即使往後很多年，回想起那段時間，林夢都會從心底感到一陣冰冷。


  和秦非一樣，林夢的父母也在大屠殺中喪命。在慌忙的逃難人潮裏，林夢被一幫人下藥迷暈，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醒來後的林夢發現自己手腳被麻繩捆住，嘴上還貼著膠布。一臉驚恐的她看著這個幽暗的小房間，周圍還有許多跟她一樣的女孩子。


  所有女孩子都和她一樣被捆住了手腳，貼上了膠布。負責照顧他們的是一個老頭，每天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解開她們的繩子。


  林夢並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有些女孩似乎已經在這裏呆了很久了。午餐時間過了以後，會有幾個強壯的男人走進房間，重新綁住她們。起初林夢和其他幾個女孩還會反抗，但時間長了以後，林夢就發現了一個事實：反抗幾乎沒有任何用處。那些待在這裏很長時間的女孩們早就已經放棄了反抗，習慣了每天解綁，再捆綁的生活規律。


  小房間裏暗無天日，沒有人知道時間是怎麽流逝的。每個人不能聊天，不能做任何動作。長時間不洗澡導致她們身上生了虱子，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想過反抗。


  林夢就在這種環境下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子。


  時間一久，她也漸漸變得和其他人一樣，消沉而又毫無生氣。


  每天仍然不斷有新的人被帶過來，有的是昏迷著的，有的是半睡半醒的，有的是完全清醒的。她們的嚎叫聲每天回蕩在這個房間裏。


  很顯然，並不隻有這一個房間。


  林夢不知道她們被抓來是用來做什麽的，除了那個老頭和負責綁住她們的人，林夢還從沒見過這些人的頂頭上司。


  不知過了多久，在昏暗中，林夢忽然聽到了一聲槍響。這是她被帶到這裏以來第一次聽到其他聲音。


  槍聲不止響了一下，房間外麵仍舊是斷斷續續的槍聲。有幾發子彈打穿了牆壁，在牆上留下了幾個彈孔。


  刺眼的光芒穿過彈孔，照在了地板上。有一道光打在林夢的身邊，她顫巍巍地躺倒地板上，努力驅動著身子，靠近這一束陽光。


  長時間處於黑暗中讓她的眼睛有些不太適應，但林夢還是努力看向外麵的世界。


  一堵牆，隔絕了天空和黑暗。看到天空的那一刻，林夢早已熱淚盈眶。


  門被一把推開，一個年輕人站在房間門口喘息著，他的身上還有些血跡。


  “你們自由了。”這是林夢聽到的第一句話。他的身影被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裏。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孫瑞，是監察區的一名大偵探長。


  自那以後，林夢就一直追坐著他的影子，來到了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