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始終是我
遠方白霧彌漫，近處白霧稀薄。
一個個超越正常生物的怪胎蹦躂過來。
它們外表血淋淋，有魚腦袋，嘴是圓形，內有一顆顆尖牙，身體像蛇，卻有兩條蛙腿。
彈跳力極為驚人，十幾米的距離，一下子跳過來。
影武士揮刀，像是一抹漆黑的閃電破開白霧。
跳過來的二十多隻蛙魚攔腰被斬斷。
更多的蛙魚從四麵八方襲來，像是泥鰍鑽進土裏一樣，鑽進影武士的身體。
上川泉眉頭一皺，立刻意識到影武士體積太大，對付這些小蛙魚不合適。
他改變策略，龐大的武士一層層崩塌，接著飛旋起來，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內部則是一個個鋸齒形狀的影子。
噗噗嗤嗤。
蛙魚們被旋轉的鋸齒直接絞碎，大片血肉飄散在空中。
不知恐懼的蛙魚們前赴後繼撲上，絞碎，撲上。
羅伊斯虛弱地坐在地上，注視著這一幕，心裏沒有泄氣。
這是他的夢境空間，加上蝶城居民的血肉能量，沒有人能打得過。
他抬手一點。
轟！
血肉突然轉為滔天烈焰，沒被絞碎的蛙魚們也一個個渾身冒出火焰，投入火漩渦。
影陀螺無法熄滅這火。
火也無法燒穿陰影。
於是乎，火的溫度越來越高，周邊樓房紛紛燃燒，玻璃融化起來。
氧氣迅速減少。
影武士再現，身形飛躍而起。
地麵的火焰齊飛追上，將影武士裹在中心，形成類似太陽的大火球。
“你逃不掉的，”羅伊斯喃喃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接著凝固了，後背冒出冷汗，想要轉移。
“喲。”一聲淡淡的問候，打斷他轉移的想法。
琳達站在他身後。
若是偷襲的話，羅伊斯還能轉移。
出聲提醒，表明對方會給他時間反擊，已經是正麵發起挑戰。
他怎麽可能避而不戰。
雖然拉開距離打更穩妥，但強者總有不得不正麵硬剛的時候，這次能退，下次，下下次呢？
一旦養成拉開距離的習慣，就會喪失正麵對決的勇氣。
羅伊斯眼一眨，身邊多出一根棍子，立著的，沒人扶住，風一吹，很自然倒下。
白霧纏繞著琳達。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對方能潛行至他身邊，也是他受傷，注意力又放在上川泉身上，太輕視這頭狼人，忘記血對狼人的鼻子來說，太過刺激。
隻要他認真對待，誰都不會輸。
咣當。
棍子落在地麵的那一刻，預示著決鬥開始。
羅伊斯看到了。
琳達揮爪的動作，軌跡，速度。
很簡單，隻要在爪子前麵製造一個漩渦，再從地麵影刺，刺穿對方的身體。
死於同伴的招數，小女孩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他這樣想著。
狼爪一下子伸長了。
？！！
羅伊斯灰色瞳孔瞪大，漩渦在尚未形成之際，已被狼爪貫穿，連同他的身體。
噗通。
心髒在狼爪跳動。
啪嘰。
碎裂。
羅伊斯眼眸失去光彩。
籠罩在城市的白霧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樣。
這裏是服裝店的樓頂。
琳達看見街道倒下的一名名行人，臉龐扭曲的表情，證明他們死前多麽痛苦。
沒有流血。
夢境裏的死亡是精神死亡，本體不會受到傷害。
她呼出一口氣，跳下樓，轉身進服裝店挑衣服，牛仔帽，短背心，短牛仔褲，胸罩挑店內最大號。
她挑好衣服，才低頭鑽進換衣間，變回原樣，換上一身衣服，又變成閃亮亮的少女。
“琳達，你在哪裏？”
呼喚從外麵傳進來。
她理了理金色大波浪，推門，朝外喊道：“我在這裏。”
“你沒受傷吧？”
“哈哈，沒關係，我可是很強的。”她揮了揮拳頭，看見上川泉臉色不太好看，反問道：“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好差。”
“有點缺氧。”上川泉含糊地說一句。
“哦，看你的樣子很累了，就讓我開車。”
琳達見不是什麽大事，便沒有多說，開始找摩托車。
汽車，她不會開啊。
蝶城的人都死光了，意味著車隨便挑。
琳達又不是第一次殺人的菜鳥，心很大地扒下死者的車鑰匙，順便從百貨超市拿走兩個睡袋。
蝶城死這麽多人，不可能留在這裏過夜，去野外的話，有睡袋總會好點。
“上川君，上車。”她往後喊一聲。
上川泉視線從死者的身上收回來，“哦，來了。”
離開蝶城，一直沿著大路行駛將近兩個小時，琳達也撐不住，將摩托車搬到山林，鋪開睡袋。
“琳達。”
“嗯，什麽事？”她腰沒直起來，側頭詢問。
山林偏暗，稀疏的月光照在上川泉臉龐，“我以後不會在叫你笨蛋了。”
“？？”琳達滿臉問號，“什麽意思？我不是笨蛋，難道還是天才嗎？咦，我是天才？”
他沒回答，隨意道：“睡覺吧。”
“喂，你到底再誇我幾句啊。”琳達撅起小嘴，非常不滿。
他鑽進睡袋，閉目裝睡。
琳達追問無果，隻有放棄，鑽進睡袋，沒一會就睡著了。
上川泉睡不著。
那個時候，他逃跑了。
影式神能擋住火，卻無法阻止氧氣的消耗。
他差點窒息而死。
在呼吸困難的情況，他完全沒有去管留下的琳達，滿腦子都是想著快點離開，呼吸空氣。
要是琳達沒有打贏，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就算穿越了，他還是沒有改變，還是過去那個他，隻是多了一個影式神。
其他都沒有改變。
“對不起，”他低低說一句。
琳達費力地睜開眼皮，聲音酥軟，“對不起什麽？”
上川泉嚇了一跳，失聲道：“你還沒睡？”
她打了打哈欠，手鑽出來揉揉眼皮，金發翹起三四根，“睡著啦，聽到你說話，我就醒過來。”
上川泉無奈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睡覺這麽敏感。”
“沒關係，我們是夥伴，你有什麽煩惱隨時都可以和我說，我會聽著。”
她眼皮一眨一眨，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
別這樣……上川泉心裏叫著，臉色陰了幾分，“我們才認識幾天，你憑什麽認為我是值得信任的夥伴？”
琳達用迷糊的腦袋想一會，言笑晏晏道：“感覺。”
“不靠譜的回答。”上川泉翻個身，心裏默默道，我才不是那種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