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賊喊捉賊
天空飄飛的黑色羽毛隨著放學鈴聲消失，那個一看就是非常強大的羊頭猿身靈體，終於走煩了，蹲在城市最高的四十層大樓處，黑色羽翼從左右合攏，將它裹成一個黑色巨繭。
它的沉眠，讓上川泉鬆口氣的同時，又暗暗提高警惕。
攝於它醒著的威嚴，許多靈體如白天的蚊子，消失無影。
而它一睡著，那些靈體仿佛進入黑夜的蚊子，一個個冒出來。
在教學樓的正門，腦袋稀巴爛的靈體晃蕩，用垂在胸口的眼珠子打量離開教學樓的學生們。
好惡心，上川泉心念一動，薄紙般的黑影掠過，唰唰幾下，就將這個靈體四分五裂。
他畏懼的靈體是分等級，像那種一看就超越常人身高的靈體，就是棘手，能繞著走就不硬剛。
像這種正常體型的靈體，就是經驗包，刷幾下緩解內心壓力。
“X君，下午好”
名川千雪單手提著書包，另一隻手揚起打招呼。
上川泉翻了一個白眼道：“我本來的好心情在看到你的時候，瞬間變壞。”
影式神悄然在腳下延伸，無聲地圍住少女，從地麵升起，分裂成一道道觸手貼緊少女肌膚。
名川千雪沒有察覺，笑道：“別對我抱這麽大的敵意。”
果然，她看不見，上川泉心裏嘀咕。
這是一次嚐試。
假如靈體無法讓人看見，那麽能清楚看見靈體，又能攻擊靈體的影式神，能不能和靈體一樣，化為無形？
事實證明，影式神比他想得更厲害。
似乎隻要他有這個認知，影式神就能化為靈體，無息地接近任何目標。
隻是在攻擊的那一刻，影式神會被人察覺。
一般來說，在那個時間段，察覺都沒有用。
但對手是名川千雪，那又難說。
上川泉麵無表情地分析情況，覺得稍微拉近一點彼此距離，卻還無法逆轉局勢。
他無法保證，麵前的名川千雪是真得站在那裏。
對陰陽術不了解的他，很難分辨，名川到底有沒有用陰陽術偽裝。
萬一偽裝的話，自己動手就是打到空氣，還會引得對方警惕，采取放風箏的打法。
他玩戰士的時候，最討厭的射手不是後羿，不是伽羅，蒙犽，而是公孫離。
那個英雄玩得好，打人和遛狗一樣。
很不幸，名川千雪就是那種國服公孫離。
“你的所作所為，讓我無法不抱敵意。”上川泉淡定回複，無視其他學生，率先走在前麵。
名川千雪沒有落後，並肩而行，像是一對小情侶，“為什麽x君就不能明白我的心情？我可不是對誰都能有這樣的耐心。”
上川泉哼一聲道：“你給我製造麻煩，然後解決，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
她有些驚訝道：“不會嗎？”
這家夥是認真的……上川泉反被驚住了，居然會有人覺得這樣能收獲人感激。
腦回路未免太清奇了。
“當然不會，我將你推下懸崖，再拉你上來，你是感謝我救你，還是拿刀砍我？”
名川千雪想了想道：“你沒那個本事。”
“……”上川泉被懟得無法可說，加快腳步離開。
名川千雪跟上道：“別急，你回家大概有一場惡戰要打，今天我們接觸，校長應該已經調查過你家的情況，家人被虐殺，你沒多久就上學，一向不搭理人的我又親近你。”
“不難想象，校長可能是以為你是曼陀羅的一員，用某種邪惡的陰陽術控製我。”
上川泉有些懵道：“曼陀羅？”
名川千雪笑了笑道：“就是我們所在的組織啊，在東瀛名聲不太好，一直都是陰陽寮重點打擊的對象。”
“……”他險些爆粗口。
這個操作實在是秀的一逼。
一個黑惡勢力的成員舉報另一個黑惡成員，結果兩個家夥是同一個組織。
“你就不怕我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誰會相信淩駕於陰陽寮之上的女王會是曼陀羅六元老之一？”
名川千雪反問一句，神態顯得極為從容。
上川泉強忍著動手的欲望，繼續套話，“校長就是因為你特殊的地位才會調查我吧。”
她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校長神咲久穀是我的爺爺，我媽媽是一個被包養的情婦，礙於規矩，我這個私生女不能冠以神咲之名。”
上川泉忍不住嘲諷一波道：“利用爺爺對自己的愧疚，你還真是一個冷酷的家夥。”
“嗬嗬，”名川千雪笑一笑，沒說出自己的想法，擺手道：“我們就在這裏分別，你要是改變主意，希望抓住垂下的蜘蛛絲，就高聲求救。”
“到時候，我就會出來救你。”她頭也不回地走向另一條路。
上川泉站在三岔路口，仰頭望天，回去的話，會遇到敵人嘛……
那他幹嘛要傻乎乎回去。
跑路啦！
他伸手攔下一輛的士，“去隔壁市。”
司機是一名女性，大約二十多歲，戴著墨鏡，笑容很甜道：“具體是哪裏？”
“你隻管開車就行。”他坐在後座，眼神冰冷。
女司機笑容變得有幾分勉強，“小弟弟，不是我說，你錢，好，我馬上去。”
上川泉掏出全部家當，立刻堵上所有疑問。
不管客人想去哪裏，隻要錢給夠，送到東京都沒有問題。
“客人，請您係好安全帶，我開車的速度很快哦”
轟。
引擎咆哮，的士疾馳向前。
上川泉看向街道，眼中所見的世界盡是魑魅魍魎，影式神從車窗左右探出，猶如螳臂展開，沒超過三米的靈體，盡數秒殺。
超過三米的靈體，全當做沒看到，直接繞過。
“這，這是怎麽回事？”女司機很驚恐，好好開著車，手腳突然不聽使喚，高速拐向另一個地方，差點翻車了。
在這樣下去，交警要來了。
不對，比起那個，她身體為什麽不受控製？
“冷靜點，繼續開。”上川泉開口安慰，眼眸沒看女司機，望向車外馬路。
靈體的反應有些遲鈍，一個個就像是npc，沒有觸碰，就不會產生太大反應。
這也是一件好事。
砰！
的士車頭突然落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