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隗楨
離開後的徐安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草芥遊戲的入口就快要打開,徐安不得不急匆匆跑回去,準備開始慶國之旅。
關好門窗,喝了一口水,然後戴著頭盔規規矩矩躺在床上,隨即便傳送到了慶國。
從清晨醒來,慶國蝴蝶穀的今天下著綿綿細雨,雨雖然不大,但整個蝴蝶穀都被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水霧中。
山高水長,蝴蝶穀開始有些清冷了。
徐安依然是躺在那間裝滿珠寶的房間裏,不過這次一醒來,房間外麵人聲鼎沸,吵嚷不斷。
徐安從床上爬起,打開門,發現遠處飯廳口圍了一大堆人,似乎整個蝴蝶穀裏的人都正在源源不斷往那兒趕,外圍還有五六個身穿鎧甲滿身血汙的士兵。他們吵吵嚷嚷,看得出都驚慌失措了。
一定是出什麽大事了!徐安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穿好易娘娘給他的衣服,踩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跑去飯廳一看究竟。
圍著的人太多,大家都伸著頭往人群中心張望,徐安擠進飯廳,也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
徐安發現飯廳中的木凳子上鋪了幾張大木板,幾個血肉模糊的人躺在木板上不住的呻吟。
胖大娘和七八個手腳麻利的女人正在用熱水給這幾個傷員衝洗傷口。
一旁地上是從他們身上卸下來的厚重鐵甲,和著些泥水血汙丟了滿滿一地。
易娘娘也在木板邊,隻見她跪坐在濕漉漉的地上,握住其中一個傷者的手,一邊不斷的撫摸著他的頭。
李酒鬼也從他那個打鐵鋪子裏鑽出來了,他擠在徐安旁邊,給徐安說道:“易娘娘拉著的那個小子就是隗楨。”
隗楨?就是慶國國主隗孜的兒子隗楨嗎?徐安在心裏嘀咕了一下,再仔細看向那人。
隻見他麵色蒼白,咬緊牙關,怒目圓睜看著房頂,似乎在想著什麽事。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約摸十六七歲,長得高高瘦瘦的,一張鵝蛋臉,輪廓分明,竟然和自己有幾分神似。
此時的他身上裹滿了鮮血,手被母親握住,婦女們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傷口。
慢慢的,婦女們小心打開他身上又髒又濕的長衫,頓時人群裏傳出一陣驚呼。
徐安踮起腳看過去,隻見隗楨精煉的胸膛上掛著幾道筷子長的傷口。傷口.交叉縱橫,皮肉翻卷,黑漆漆的鮮血早已經凝固了,遠遠看過去說不出的恐怖。
蝴蝶穀裏的醫官這時背著藥箱抱著一大堆草藥匆匆趕來了,人群頓時讓出一條路讓他進去。
醫官是個年輕人,大約二十五六歲,叫做吳益州。他是胖大娘的兒子,比較愛清淨,所以住在蝴蝶穀的後山上,徐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自小學醫問道,所以生得眉目清秀,再加上一身素白長衫,舉手投足清雅出塵,一點都不像胖大娘,倒像是個世外神仙。
胖大娘給兒子吳益州打了個招呼,繼續忙著了。
隗楨見他來了,忍著胸口上的劇痛,開口說道:“吳小叔,你來了……我們就……我們就死不了了。”
這句話語氣輕鬆,但斷斷續續,一口氣差點沒說完,看來他確實是失血過多,太虛弱了。
易娘娘在一旁溫言說道:“楨兒,別說話,留住力氣。”
吳醫生手腳利落,很快就從藥箱裏拿出金針銀線,一邊給隗楨縫合傷口,一邊皺著眉頭說道:“這傷口怎麽還帶著魔氣?”
吳益州說話的聲音太小,旁人沒有聽見,但易娘娘卻聽見了!
易娘娘聽見魔氣兩個字,神色有些慌張,但躺著的隗楨卻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本來是……好好的,在回……回……蝴蝶穀的路上……摔了一跤。哈,在自家的地盤上,竟然也栽個跟頭。”
他說完斜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易娘娘一眼,又閉著眼睛不說話了。
易娘娘暗中緊握了一下隗楨的手,鎮定說道:“益州,這傷,不礙事吧?”
吳醫生緊蹙眉頭,說道:“隗小子福大命大,一定能夠化險為夷。但這魔氣,我能暫時導出來,但要根治,得紅燈法師的道行才解得了。”
“不……不!我不要紅燈法師給我解。我不回明珠城,我不回去。我要,我要清溪村的薑長老給我解……我要去清溪村
!”
說時聲音越來越小,慢慢接不上話。
易娘娘心口一緊,突然發現隗楨眼睛閉著,喊不答應,趕忙示意吳益州。
吳益州安慰道:“隗楨體內有閉環珠護體,魔氣侵擾不了他,暫時沒事。但我們得盡快把他送到清溪村,求薑長老救他。”
易娘娘麵露難色,因為她明白,她和隗楨的身份特殊,現在已經卷入了慶國權利爭鬥的漩渦,薑長老多半不會插手相助。
處理完隗楨胸口的刀傷,吳益州略定心神,咬緊牙關,食中二指成劍,心中默念法決。便見隗楨胸口刀傷上附著的黑色薄霧,隨著他雙指氤氳而出。
圍觀的眾人不敢吱聲,都屏著呼吸好奇地觀看著。
吳益州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黑氣,慢慢地將其抽離到一塊破布上去,隻見那塊破布本是暗黃色,最後慢慢的竟然全變黑了!
看著吳益州熟練又專業地處理完隗楨的刀傷,又在給另外的傷員處理著傷口了。
易娘娘便一邊起身對大家說道:“沒事了,這裏有益州在,大家回去做事吧,胖大娘,辛苦你安排幾個人留著幫忙打理就行了。”
眾人還在竊竊私語,並不出去,易娘娘一皺眉,突然抬高聲音喊道:“你們都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圍觀的人群心口一顫,隻感覺平時逆來順受,受盡嘲弄,甚至有些懦弱的易娘娘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的眼神看過來就像是兩把刀砍過來一樣,飯廳裏一種說不出的淩厲氣勢撲麵而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身為蝴蝶穀大總管的胖大娘嘟著嘴,一臉不屑。
人群慢慢散去,就連平時嘟嘟囔囔的李酒鬼也走了,隻留下來了幾個幫忙收拾的精幹婦女。
易娘娘見大家都全部回去了,便走到飯廳外,叫來門外侯著的幾個沒有受傷的士兵詢問情況。
幾人躬身抱拳,參見了易娘娘後,為首一人便請罪說道:“易娘娘恕罪,屬下沒有護送好公子,請易娘娘責罰。”
易娘娘平靜說道:“責罰不必了,快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吧,他們幾個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