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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最憋屈的皇帝

  第269章:最憋屈的皇帝


  若放往日,她絕對二話不說吻上去了。


  可想到現在的情況,她心焦如焚,沒有辦法兒女情長,隻得垂了眼,道:“玹,我知道你很在意我的安危,可我不會有事,而且如果能找到韓軒,問清楚事情,或許知道他們為什麽要突然這般急速增援,甚至開戰,事情就會好解決很多。”


  “那如果這次的任務命令,就是他安排下達的,如果他的目的就是炸死朕,如果以後朕與他就是必須二者留其一,你還是想要像今日這般選擇嗎?”


  龍玹冷眯了瞳,漆黑的瞳仁在月色下泛著銀色攝攝的危險。


  季淩蘇卻沒有看到,亦或者看到了,可現在的情況隻允許她繼續堅持,所以她搖了搖頭,道:“玹,不會發展到那一步,相信我,他絕對不會這麽做!”


  絕對的信任讓龍玹袖袍中五指慢慢蜷起,想著今日見到的那個男人,以及季淩蘇當時眼眸中的疼痛,他冷笑一聲,丟下一句,“那隨你的便吧!”


  說罷,衣袖一甩,轉身離開。


  翩若驚鴻的輕功隻一刹那,人影就如雪白的流光飛走,速度之快,讓季淩蘇隻來得及驚愕抬眼,他已經就白影飛遠。


  凝視著腳下的斷壁殘垣,季淩蘇饒是想追,也沒有辦法。


  隻得飛快轉頭一圈,祈禱哪個輕功好的暗錦衛能幫她一把。


  然而所有人都汗顏的垂了頭,墨色披風一戴,全部安隱在了山石之上。


  季淩蘇無語,隻能將錯愕的眸光收回,悲劇垂肩下來。


  白影越飛越遠,隻借助山石,幾下就翻到了懸崖之上,繼而很快隱的毫無蹤影。


  感受著懷抱中他剛剛殘留的溫度,她知道。


  他將她的命看的比一切天下安危都要重要,而她卻將韓軒的安危看的比她自己重要。


  這個從在一起,饒是她為了解決司徒靈曦那麽折騰他,他都沒有真正的惱她,隻是一遍遍無限度的寵著她的男人。


  此刻——真的生氣了。


  心中愧疚與疼痛交織蔓延。


  可她沒有辦法,誰讓他越來越寵著她,任她任性妄為,而她也愈發在乎他?


  愛是相互的。


  麵對這樣的龍玹,哪怕會遇到危險,能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去避免這場戰爭,讓他與他的子民免受一次戰火,她也會去做。


  他不想讓她安危有問題,可想想龍心之淚可能所指的東西,她也不想他有任何危險發生啊……


  垂眸的季淩蘇有些鬱鬱難喘。


  直到身邊忽而又來了一陣風,她詫異抬眸,興奮看去,“你……”


  一句‘你回來了’還沒說出口。


  就看到身邊墨色鬥篷撩開,一張中年精銳的臉露了出來。


  鬆源看了季淩蘇一眼,抱了拳,“賢妃娘娘。”


  “是你啊……”季淩蘇訕訕一笑,又環顧四周。


  鬆源見狀,解釋道:“皇上已經走了,去皇陵視察武器,讓臣與暗錦衛隊來保護娘娘。”


  季淩蘇一愣,暗錦衛隊?這一百多號輕功絕佳,每個內力層次都高達五六重宮,從來隻保護皇帝一人的侍衛隊?而——鬆源,更是整個九荒大陸唯有的兩個八重宮高手中的一個!

  一個是鳳玄國當初射中龍玹的神武大將軍薛楓,一個便是他!


  他是所有皇子的習武師傅!


  比葛凡,龍璟這種七重宮高手厲害的又不知是多少。


  因為是帝師,又是長輩的緣故,往日龍玹也頗為敬重。


  他雖然替龍玹辦事,卻從來不承擔任何保護人這種劣等的活計。


  而如今……


  聽著鬆源的話,季淩蘇臉羞怯到開始發燙,心也被龍玹這個行徑惹的砰砰亂跳,“他真讓你來保護我?”


  “是的,娘娘。”鬆源兩手交合置於腹前,一身獵獵墨色鬥篷迎風輕擺,含笑看著眼前的女人。


  明白了龍玹的意思,季淩蘇瞬間臉紅到了耳根後,頓了頓,道:“他是個好皇帝。”


  最起碼,這麽強勢的人能放下個人喜怒與原則,願為百姓與天下去冒險,賭上自己最在乎的人。


  鬆源笑了,聲音含著輕快,“好不好不知道,他是曆史上最憋屈的皇帝是肯定了。”


  嗯?

  季淩蘇一怔,看向鬆源。


  倏忽間,整個山壁上,所有的暗錦衛都噗嗤笑出了聲,抖動雙肩,好不歡愉。


  季淩蘇瞬間臉漲成了煮熟的螃蟹。


  而另一側,車馬在山路上疾馳。


  樊筱玲側靠在車座上,凝視著自將她扶上馬車後,就坐的遠遠的,一聲不吭撩開車簾,凝望外麵情況的男人。


  眉睫眨了眨。


  車廂內,氣氛詭迷。


  暗錦衛另一名副侍衛長葛淵對於這個王爺自上馬車就緘言不語,又將自己拎上來當防騷擾護身符的行徑相當汗顏,又不能說什麽。


  隻得頻頻避開樊筱玲那‘你趕緊找個理由離開’的威脅冷眼,裝作沒看到。


  見一個男人當不看見,另外一個男人裝看不見。


  讓樊筱玲眸光又眯了眯。


  頓了頓,她唇角輕笑一勾,朝著葛淵睨去不屑一記,伴隨這馬車的顛簸,忽而痛呼一聲,“哎呦!”


  “怎麽了?”


  龍璟飛快偏頭看去。


  今日之事的發生,讓他此刻對於任何事情都很緊張,對視到樊筱玲一臉煞白,他第一反應是又有子彈射來了嗎?

  “痛,好痛……”樊筱玲說話間,氣息全無,額頭也滲出了冷汗。


  葛淵凝視著樊筱玲那飛快變化的麵色,錯愕的張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女人的演戲程度。


  而龍璟卻因先前的側臉,並沒看到樊筱玲的變化,再一掃葛淵的驚愕,隻當葛淵也被嚇到,急忙上前,坐到樊筱玲身側,看她哪裏又受了傷。


  樊筱玲趁機抓住了龍璟的手腕,將半個身子都靠了上去,道:“馬車顛簸,碰到傷口了,好疼。”


  隻一瞬,龍璟就明白了樊筱玲的意圖,對於她這等挑明緣由還要死皮賴臉,甚至完全不顧場合,當著別人麵都敢這麽做的行徑相當窩火。


  攥緊拳頭,他強忍住心底的那道怒火,斥道:“鬆開!自己坐好!”


  “坐不住,山澗路太顛簸了,我沒力氣。”


  樊筱玲趁勢又往龍璟懷中靠了一下,順道挑釁的給葛淵白了一眼,“而且山裏好涼,我有些冷。”


  隻刹那,葛淵那從未見過女人調情畫麵的少男之心就從臉紅到了脖子,飛快的偏過頭,決定打死也不要再看!

  下屬的反應讓龍璟徹底火冒三丈,憤怒的想要一把推開樊筱玲的身子。


  可這個自稱沒有力氣的女人,卻死死的壓在他懷中,以牛力跟他對抗著。


  直到他用力間,一下不小心按到了她肩頭的傷口,痛的樊筱玲真一下麵色慘白,呼出了聲音,他才脫身。


  可四目相對,他凝視著一下痛到額頭全然是冷汗,有些不置信看著他的女人,鋒毅的唇瓣顫了顫,說不出話。


  樊筱玲扶著肩膀,疼到脊梁骨都在顫栗,頓了頓,看了龍璟一眼,無奈的垂了頭,自己認命的朝馬車邊緣重新靠去。


  葛淵見勢頭也不太好,微凝,以幫忙駕車,讓馬車平穩點之由,鑽了出去。


  馬車內,龍璟將她抱回來也不是,坐回去不管也不是。


  隻得看著樊筱玲一聲不吭,靠在馬車內唯一的軟枕上,閉目。


  從頭到尾沒有一句怨懟之言,這讓他心裏除了愧疚,還有什麽在情緒在彌漫。


  很快,她安靜的隻剩下喘息。


  頓了一會兒,龍璟遲疑了下,道:“靠過來吧,本王抱你。”


  樊筱玲沒有動。


  微頓,當龍璟以為她已經睡著,準備坐回去的時候,她身子緩緩支了起來,二話不說就麵朝外躺在了他懷中,將頭平置在他腿上。


  這樣的睡覺姿勢很安分,與往日的她不符,龍璟也一眼能看到自己用力後,她肩頭滲出的新鮮血跡,眸光垂了垂,摸過肩胛骨,快速點穴止血後,將她往懷中摟了一下,更用自己寬大的袖袍當做被子,蓋住了她的身子。


  整套動作很輕緩,沒有半分旖旎勾踐之色。


  樊筱玲曲著身子躺著,睜眼望著車簾的方向,沒有說話。


  頓了一會兒,龍璟開了口,“等會到了前方村落,找戶人家,看有沒有懂醫術的農婦,給你看看傷口。”


  “不必了,回去找左玥笙吧。”知道他仍在避嫌,她淡淡的聲音傳來。


  龍璟抿了抿唇,遲疑了會兒,道:“抱,抱歉……”


  這樣生硬的話,興許是龍璟第一次說,樊筱玲睫毛眨了眨,道:“沒什麽好抱歉的,你又不是故意的。”


  灑脫,沒有半分責怪的口氣,甚至除了那一聲驚呼,連半句痛哼都沒有,讓龍璟忍不住朝懷中女人深邃打量而去。


  “不疼嗎?”


  知道他隻是內疚而發,她很平靜,“還好,習慣了……”


  龍璟心底一顫,啞了口。


  懷中,卸去往日囂張模樣的樊筱玲很美,特別是伴隨著窗簾的飄動,淡淡的月光從外灑在她的麵頰之上,襯的她的麵容宛如絕世的冰蓮。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龍璟錯覺,總覺得這樣的樊筱玲周身都透著一抹孤冷,尤其神色,有點幽冷的讓人覺得飄渺。


  而且是否已經對他的言行不報什麽期望,沒有像往日那般死命的朝他懷中偎,他不動,她也就隻是這麽安靜靠著,沒有動作。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隻有車馬軲轆轉動的吱扭聲在寂靜的夜裏很清晰。


  直到她淺淺的聲音飄來,重新打斷安靜,“龍璟,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會喜歡我嗎?”


  龍璟一愣,別開臉,聲音微沉道:“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哦。”樊筱玲苦澀的笑了笑,合上眼。


  頓了頓,道:“第二批,第三批武器的圖紙我已經全部畫出來了,就在冷月宮我背包夾層第二層,你回去讓左玥笙給你拿,包括組織所有軍備的圖樣,雖然以你們的條件不可能造出來,但了解了解,用作防護是可以的,所有功能都批注了,你應該看得懂。”


  龍璟微怔,不解樊筱玲這似交代後事般將所有事情提前告知是什麽意思。


  然而樊筱玲卻不願解釋,說完,就徹底合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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