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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憑我愛你行不行?

  第159章:憑我愛你行不行?

  冷冽的風帶上了一切,就像一片鋒利的刀鋒,劃破她的肌膚,割入心髒,也割斷了所有他曾經的包容與忍讓。


  季淩蘇凝視著幽黑的木門,心如刀絞,緩緩蹲下來痛哭。


  原來白宸宇說的沒錯,她真的傷他入骨,傷到相看兩厭,傷到他多餘的一麵也不願再見……


  他讓她滾,他要她滾開他的世界……


  殿內,龍玹合上門後,重重靠在上麵。


  腦海裏,是一副完美的金童玉女畫麵,季淩蘇戴著她們象征永恒愛情的戒指,與脖頸的痕跡,與那個男人相視淡笑。


  一切就在他蠢傻去找白宸宇,要一些季淩蘇的舊物,著手準備以賢妃之禮空棺下葬,將來能跟他合葬一塊的途中。


  痛苦閉眼,有什麽潮濕沿著喉嚨緩緩咽下。


  季淩蘇,為何你總有辦法讓朕活的像個笑話?

  幽殿,燭火惶惶,龍玹過了很久後,深吸一口氣,渾渾噩噩朝龍榻走去。


  脫掉龍袍,瞟了眼血痂粼粼,恐怖猙獰的左臂,他自嘲一笑。


  龍玹,記著這疼!記著你愚蠢的曾經!

  在你活過的二十二年裏,你曾被同一個女人瘋狂的耍了三次!每一次,她都傷你毫不心軟……


  天亮,錦雞叫響了天地朝暉第一縷光芒,釉色祥雲深深淺淺掛在天際,天地錦織如畫。


  紫微殿,金紋華服,廣袖流動。


  龍玹起身沐浴後,站在屏風後被李敬德他們服侍。


  李敬德凝視著皇上最近消瘦的身體,腰帶比以往緊了四五寸,心裏就滿是歎息。再對視著比以往更暗青的眼眶,更是心疼難掩。


  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欲言又止,龍玹以為他們都在關注昨夜的事情,便沒有多在意。冷凝消瘦的俊顏一如既往讓人感到心涼。


  他維持這樣的麵容已經很久,連李敬德都忘了皇上上一次笑出來是什麽時候。


  似乎在他的世界裏,除了空洞,就是難過,別無其他。


  走出內殿的時候,龍玹墨瞳凝了凝,明白了李敬德他們的反應。


  季淩蘇依然站在昨天他離開時的位置,旁邊,珠簾後的湘妃榻沒動過,龍案前依然維持的原狀。


  她站了一夜。


  季淩蘇看到龍玹出來,黯然的眸光微微泛亮,“龍玹。”


  龍玹冷淡看了她一眼,沒答,平靜擦身而過,晦暗的瞳色裏沒多少光亮,對李敬德吩咐了聲,“以後閑人不許入內。”就朝外走去。


  閑人?


  季淩蘇心中一痛,想拽他龍袍,卻遲疑了下收回手,幹脆跟了上去,“龍玹,給我點時間,我們談談好嗎?”


  “不好。”


  “我隻占用你一點兒時間。”


  “沒空。”


  “龍玹。”


  “……”


  看著人越走越快,她就要跟不上,而他暗青的眼眶讓季淩蘇更是鼻頭一酸,在殿外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衣袖,“龍玹,我們別再互相折磨了好嗎?告訴我,怎麽樣你才肯原諒我?”


  互相折磨?


  龍玹頓住了腳步,冰冷又陌生的望來,譏諷一笑,“你有折磨過嗎?沒有必要,你回去吧。”


  “我……”


  是,她的那點折磨跟他比起來又算什麽?

  季淩蘇啞了口,心裏眼淚一道道衝出深槽。


  心底那句‘我沒家可回,我隻有你。’怎麽也說不出來,太淺薄,淺到他一定覺得虛假。


  啞口讓龍玹唇角抿出淡淡悲涼,笑了笑,他想掙脫袖袍離開。


  季淩蘇指尖又用了點力,將他抓住,“龍玹,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我以後可以證明的,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機會?”龍玹像是聽到什麽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季淩蘇,你要走的時候,朕反複跟你確認你是否要真走到這一步,你那些信誓旦旦去哪裏了?朕記得朕似乎說的很清楚,走了不管過的好不好,這輩子都別在回來!你把這當哪裏,又把朕當什麽?萬年青樓?朕是小倌,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我沒有……”季淩蘇紅了眼眶,搖著頭否認。


  龍玹嗤笑,點著頭,滿是自嘲的笑意。


  “對!朕是難過,是忘不了你,但這不是你拿來要挾朕的本錢!朕也不是永遠都忘不了你,一天忘不了就忘一月,一月忘不了就忘一年,大不了就一輩子!季淩蘇!朕寧願用盡一生去遺忘,都不想再跟你糾纏!你聽明白了嗎!”


  怒吼的聲音讓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季淩蘇心瞬間冰冷凝固,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喪失了聲音一樣,隻能聽到什麽地方被重錘擊過,“嘩啦”碎裂一地。


  一生都不願再糾纏……


  季淩蘇顫抖著指尖,感覺著自己被挖空的心髒,失了氧,隻剩下驅殼。


  龍玹紅了眼眶,“走!離開朕的皇宮,這裏沒你的存在!”


  說罷,一點點,他抽回自己的袖袍。


  卻在最後的時候,扔被季淩蘇死死拽住了一角。


  龍玹看去,對上了季淩蘇緊咬出血的唇瓣。


  天空雲霞變幻,季淩蘇顫抖著聲音,一字一句道:“憑我愛你,再糾纏一次,好不好?”


  堅定的話讓龍玹墨瞳顫了顫。


  一時之間,天地一片寂靜。


  從未聽過的話像是在心海炸開一道轟天的巨浪,起伏,顫抖,可想到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他最終將那些可笑全部壓回去,嘲笑一句,“不好。”


  轉身,要走。


  季淩蘇緊攥衣角,垂著頭,任由發絲落下,蓋住通紅落淚的眼眶與自己現在的這一身狼狽,“為什麽?”


  “朕不會再相信你。”


  “如,如果可信呢?我可以證明。”季淩蘇聲音更加顫抖。


  龍玹眸光微微顫了下,末了譏笑一聲,垂眸掃了眼她所在的位置,道:“行,既然你要證明,你以後就每天晚上站在這裏,你從朕身邊離開了多少天,就站夠多少天!站到朕相信為止!”


  什麽?季淩蘇抬眸驚愕看去。


  龍玹凝視著她錯愕的表情,冷笑一聲,抽出自己的龍袍,轉身離去。


  季淩蘇握著空蕩蕩的指尖,感受著四周望來的異樣眸光,尷尬,難過,有些無地自容。膝蓋間的冰涼與充血讓她雙腿幾乎失去了知覺。


  回頭,凝視著身後高大巍峨的紫微殿,心淚一滾。


  一個月……龍玹,想要重新走進你的心要這麽難嗎?


  龍玹在轉身後,一切冰冷撤去,孤寂的眸色裏隻剩下一片荒涼。


  季淩蘇,謊話還要說幾遍?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你愛朕?在朕身邊的時候你不愛,在別人身邊了,就愛了?這樣的可笑,你自己又信嗎?


  然而,讓龍玹錯愕的是晚上季淩蘇來了。


  他下了朝就回到寢宮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臨到夜間的時候,手邊除了厚厚的公文,就是已經不知道冷了多少次,重新做了多少次,卻依然沒怎麽動過的膳食。


  難過太久,他已經學會在忙碌中麻痹自己的神思,不再想其它。


  李敬德進來匯報的時候,龍玹丹筆頓了頓,末了蒼涼一笑,“不管她,她站不了多久就離開了。”


  李敬德愣了下,點點頭,退開。


  龍玹批閱完全部奏折就徑直入了內殿就寢,躺在龍榻上,他雙眸空洞的凝視著頭頂,哪怕雙瞳裏全是敖紅的血絲,也毫無困意。


  頓了頓,他起身打開幾壺酒給自己灌下去,待喝到熏醉,將酒壺一扔,把自己才甩在榻上,閉眼。


  一個月了,他每天夜裏隻能靠這樣入眠……哪怕醒來更加痛不如死。


  而今夜,他更痛,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又再一次來挑戰他的底線,被火辣嗆到的時候,他隻能對自己說,龍玹,你已經被她無心的動作動容過太多次,別再天真,她討厭皇帝。這一次來,你甚至就要開始計算她下次拋棄你的時間。


  你已經沒什麽可以給她的了,地位,真心,命,自尊,天下……你把你身上的部件一個個肢解拆給她,若再去做夢,夢醒,你恐怕連你這幅掏空的骨架都要蕩然無存……


  碎裂的聲響與空氣中漂浮來酒氣時,季淩蘇心狠狠一顫,眼淚奪眶而出。


  龍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是她在這裏站的第一夜,五月的天蚊蟲漸起,她身上隔著布料也被咬出了大大小小的包,人生第一次,她覺得其實那都不算什麽。


  天亮的時候,他一眼猩紅的看了她一記,擦身而過去上朝。


  季淩蘇將眼淚哽咽在喉嚨,在他錯身的時候喃喃道:“按時用膳好不好?”


  龍玹身子頓了一下,什麽也沒說。


  不過白天季淩蘇離開後,李敬德欣喜的發現用膳的時候,皇上會停一會兒手中的事情,按時吃飯,雖然不比往日多吃多少,可終歸是一次吃完,沒有讓禦膳房再一遍遍重做送來。


  第二天,當季淩蘇跟龍玹說,“晚上別喝酒了。”


  李敬德驚喜發現這一夜,紫微殿再也沒有摔碎的酒壺,破裂的酒盞。當下老淚縱橫的拐到沒人的角落狠狠哭了一帕子。


  季淩蘇每天都是入夜來,晨輝走,所以除了紫微殿,沒有什麽人看到。


  第三天,第四天……


  日子一天天過著,龍玹始終再也沒跟季淩蘇說過半句話,兩人都是每天晨露凝出的那一刻對視一眼,他始終冷漠,她也隻有那個時候能跟他說一句話。


  但不管龍玹應或者不應,基本上都照做了,李敬德也在第五天的時候給菩薩狠狠磕了幾個頭。


  到第七天的時候,清晨,打開殿門,龍玹凝視著空蕩蕩的場地,心狠狠一抽。


  微頓,自嘲的笑了一下,平靜前去上朝,有些結果已經料定,或許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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