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逼供
第76章:逼供
坐了一會兒,季淩蘇知道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便以瑞士軍刀借龍珂玩兩天的代價,獨自回到了冷月宮。
冷月宮內,架勢頗足。
季淩蘇打開門口,看著一殿烏壓壓奸笑成一片的人,頭疼的抽了抽風。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花繡率先湊上前,大膽的在她脖子四周尋找著可疑的痕跡,“主子,你昨夜去哪裏了?怎麽這回來衣服都變了……這可是宮裏的款式啊。”
季淩蘇想到昨夜的種種,不自覺臉紅了一下,“沒去哪裏。”
“沒有?”綠錦也忍不住嗅了上來,淡淡吸過後,搖搖頭,“龍涎香,主子,這似乎隻有一個人用這種東西吧?”
“而且那根簪子,如果我記得不錯,我們主子是從來不戴那種奢華款式的……”青衣也笑著搖搖頭。
黃德跟著起哄,“按照主子的梳頭隻會麻花辮的藝術,這樣的發髻也挽不出來。”
“就是就是!”都集體大笑起來。
隻有白風一人靜靜的看著季淩蘇,垂了垂眸子,不說話。
於是,在被一群人評頭論足後,季淩蘇火了,“喂!差不多行了啊!”
結果隻得到一群人整齊的搖搖頭,主子,你才差不多行了!趕緊如實招了吧!
兩刻鍾後,待季淩蘇略過與龍玹的糾葛部分,講完最真實的情況後,頓時,原本興奮的人都偃旗息鼓下來。
綠錦是將眉頭挽成了小疙瘩,“怎麽能給這麽低的身份?太過分了!”
就算是歪打正著的出現在了眾人眼底,不得不走到這一步,也不至於給個奉儀的身份呐。
後宮的女子就指著名分與恩寵而活,以前是因為去過一次紫微殿,雖然沒給名分,又住在冷宮,但都知道主子‘承了寵’,所以誰都不敢招惹,此刻定了身份,龍玹反而沒讓敬事房記錄主子昨夜留在紫微殿‘侍寢’的事情。
連同乾坤宮上下,都因龍玹的一句命令封了嘴。
沒了恩寵,背著這樣一個封號,再加上昨夜龍玹當著眾人那句帶著怒火的警告,綠錦幾乎能想象未來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主子!要不我們走吧!一道宮牆還能困住你不成?就算你不當這什麽破妃子,我看著禦天皇帝也有能耐的很,肯定能處理好。以前的事情也是有交易承諾的,他金口玉言也賴不作賬。”
“是啊!主子,走吧!怕他做什麽!”黃德等人附和起來。
季淩蘇抬眸,看著大家此起彼伏的聲音,一句‘好!’就顫在唇邊,怎麽也說不出口。
每一次到舌尖的時候,腦海裏閃過的就是龍玹背對著她孤寂的模樣……
頓了頓,最終道:“算了,既然來了,出去也沒什麽事情,就住到交易日截止吧,也就是位份低點,宮裏這幫女人還不至於能拿我怎樣,大家各自安分點別惹事就好。”說罷,轉身朝冷月宮後宮梅園走去。
綠錦看著她的背影,無語的搖搖頭,“莫不是真年齡大了,脾氣好了?這也能忍?”
花繡笑嘻嘻道:“我覺得禦天皇帝挺帥的,位份低咱有上升空間,可以爬嘛!說不準爬著爬著,就爬個龍種出來,然後母憑子貴,當個妃子什麽的……”
“你這烏鴉嘴!主子才不會這麽倒黴!快呸呸呸!”
“為什麽要呸呸呸?我覺得當妃子挺好,比當白家少奶奶來的威風。”
“可當白家少奶奶,白公子就隻娶一個,主子不會受委屈!”綠錦蹙眉,不敢苟同。
“天天埋算盤珠子裏就不委屈了?白家那賬本厚的,要當了主母,我看四十歲不到就能瞎眼了。”提起白氏,花繡也是一萬個搖腦袋,比劃著手勢道:“當妃子多好,你看皇帝女人這麽多,幹活永遠輪不到主子,主子高興了把皇帝叫過來侍個寢,不高興了把他打發走,跟他的小妃子們一起鬥鬥地主,搓搓馬吊,實在沒得玩了,可以官打捉賊,玩玩占領後宮,挺好的!”
“主子是女人,女人婚姻裏首先要的是感情!不是玩!”
“光感情沒樂趣有什麽意思!嫁給白宸宇,估計主子這輩子都對錢無愛了,天天賺錢,卻沒有花錢的欲望。沒了追求,生活還有什麽意義?當妃子起碼有個盼頭,當皇後,當太後,當皇太後……”
“花繡!你就是個掉錢眼與權勢裏的庸俗女人!跟男人一樣可惡!”
“綠錦!你就可別天天做什麽生死契闊,與子成說的大夢了,現實點吧!男人靠不住!”
兩個人越吵越厲害,一群男人們抬手抹了把汗,默默離去。
這都什麽事兒啊!兩個姑娘的殺傷麵積也太大了!偏偏又是主子的心腹,誰也不能說什麽,可憐他們一群大好男青年連女人味兒都沒嚐過,就被義憤填膺說到如此卑劣的地步……
女人,真的天生都是會哭可憐的高手,一切都是男人的錯啊……
隻有白風始終默默看著季淩蘇離去的方向,想著綠錦那句‘一道宮門還能困住你?’苦澀的搖了搖頭。
困不住人,但是能困住心……主子,你可還記得你打劫皇上的那天晚上說過的話?
你說這天底下沒什麽你不敢打劫的東西,所以她劫了他的人,他劫了你的心嗎?
龍玹回到乾坤宮的時候,正值下午,與龍璟一道回來,正準備進內殿取個東西,就看到了一扇重新回歸框上門……
小太監們紛紛報了情況。
龍璟微微詫異,“喲!這……她真給你裝回去了?”
龍玹靜靜看著,良久後,唇角勾唇薄薄一抹冷笑,“是啊,親手關上了!”
說罷,走進內殿。
冰冷的模樣讓龍璟想到了四個月前的皇兄,那一夜,他說,他為什麽要對女人熱情。
如今,看著他對待感情完全不再觸動的模樣,龍璟眸色沉了沉……怕是,很難再熱了……
之後的日子就如同綠錦說的那樣,趨炎附勢隻是一瞬間。
短短幾日,隻到大年初四這一天早上,連早膳粥都隻剩下稀水……
季淩蘇挑著眉,看著對麵送飯的陌生小太監,冷勾了勾唇,“你叫什麽?”
小太監輕蔑的笑了笑,“雜家小德子,怎麽?奉儀還等著哪天翻身了收拾雜家不成?告訴你,這是禦膳房於公公下令給的夥食,季奉儀想收拾也得看看於公公的主子是誰!”
自從這季淩蘇年歲那天鬧了笑話,這幾日皇上壓根都沒搭理過她後,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季淩蘇的地位,以前不敢的,想的,現在都想來踩上一腳。畢竟讓她惹怒皇上,惹的各宮季奉儀今年都錯失了侍寢的機遇。
人就是這樣,哪怕沒有季淩蘇也輪不到她們,可她們還是想當然的認為若沒有季淩蘇,那萬分之一的福氣就一定會落在她們頭上。
尤其於公公的主子蕭季奉儀,更是覺得今年機會最大,加之對自己進不去紫微殿的介懷,更是將火氣全撒給了季淩蘇,生活用品到膳食一切都幾近克扣。
季淩蘇也沒計較,冷笑笑就將小德子打發走了。
當下,宮裏就接連發生禦膳房臨開膳前丟主菜的事情,特別是蕭妃宮裏的,幾乎餐餐不見主菜,到有一天,直接打開膳食盒,赤裸裸了的發現原本滿滿的山珍海味變成了一道宮人們吃的素炒豆芽。
蕭妃發了彪,將於公公連罵帶貶,愣是降成了三等廚子。
龍玹宮裏也丟菜,但不像蕭妃那麽嚴重,每一次當蕭妃哭訴著想要一道手諭,嚴查此事的時候,得到的都是龍玹完全不搭理的狀態。東太後李氏覺得事情太小,不好出麵管,西太後文氏從來不參與後宮巨細管理,蕭妃來鬧了,就笑笑,賞兩盤果子。兩位太後都不發話,皇後也就更不好說什麽了。
丟菜風波過去沒過多久,就有了幾個來興風看熱鬧的六品寶林。因為季淩蘇除夕前一天的離開,原本龍玹給安排的待遇也就省了沒往過來送,所以看著冷清清的冷月宮,更是嘖嘖之聲不斷。
“我說季妹妹呐,怎麽皇上連最起碼的賞賜都沒給你?”
“就是,瞅瞅這宮殿冷清的,哎……雖說妹妹隻是個奉儀,可這到底是前朝的冷宮,皇上怎麽賞你住這裏了?”
“要我說啊,這裏曾經死過不少人,可晦氣了,妹妹怕不怕?”
季淩蘇冷眼看著她們,不語。
因為她不知道這群女人為了一個她們自己壓根也見不到男人整天瞎扯個什麽勁。
然而這群女人見她不開口,就愈發惡劣起來,“哎,我要是妹妹的話,前一夜紫微殿,後一夜冷月宮,我就要該去自殺了。”
“可不是,這等子丟人現眼,皇上可從來沒給過哪個女人奉儀的身份,這幾年難遇的事情都被妹妹給碰上了,妹妹知道不?現在全皇宮都在說笑你。”
一副也就我們幾個好心來看看你的表情,卻隻讓季淩蘇從書卷中悠悠抬眸看了一眼,譏笑一聲,繼續垂下去翻閱。
終於,到夜間的時候,季淩蘇喝著香茗依然從頭到尾不吱聲,幾個說的口幹舌燥,饑餓交加,吞咽口水看著她茶杯的女人再三示意無結果後,悲愴離去。
跪倒在林太妃與林淑妃麵前的時候,寶林們幾乎嗓子煙啞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