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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經史子集無所不通

  第四百四十三章;經史子集無所不通


  聽了眾人的解圍聲,那娘子抬起來臉麵柔聲回應;

  “老祖宗們的學問自然是厲害的,奴家也確實不好胡亂回應,但恐說錯了什麽地方,惹得郎君們笑話,

  是以一直在心裏默默考量,到底該從何處下手,才能把這相宅相墓一道,說個簡單大概出來,以供郎君們指點奴家的不足之處。”


  “呦嗬,這娘子還在嘴硬,說不出來算了,也沒人來取笑於她,怎麽還蹬鼻子上臉了還?”


  “是啊是啊,回答不出來就算了,還說是在心裏考量,這都考量半天了蹦躂不出一句,場麵話倒是說的幹脆。”


  孔家的嫡長子微微低首謙虛的說道;

  “某家也是隨口一提,這相宅相墓之道,聽說牽扯太多,其中有五行生克之理,又有陰陽兩氣之說,

  還有先後天八卦之分,又引九星入地入宅,察天地之法形與地上,教子孫後人趨吉避凶,某家也是略懂皮毛,不論對錯娘子可試言之,咱們一同探討學習祖宗的法度即可。”


  孔家嫡長子表麵上說是互相學習,態度看著謙虛大度,實則步步緊逼,隨口就說出一些規矩章法,

  卻又不再往下多提,即便如此也足以證明這孔門的嫡長子,可是看過這方麵的書,你想弄些歪理邪說來隨口糊弄我,那可是大大的不行。


  “大兄果然厲害,這些什麽陰陽五行的學問,小弟就不懂了。”


  “是啊是啊,孔家大師兄日日都是鑽在書房裏看書,那還用多說嗎?肯定是讀書萬卷了,能知道這些生冷的學問,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


  那說話的娘子嫣然一笑;

  “孔家郎君博學眾家,小女子也是佩服的緊,既然是互相探討那奴家便嚐試說之,不對的地方還請諸位高人指正出來,奴家也好改正觀點,去其糟粕留之精華。”


  “娘子請言之。”


  “諾。”


  “說起這術數裏的相宅相墓篇,非是小女子有意拖遝時間,實在是祖宗們傳下來的學問太多,小女子也記不住太全的,


  “隻在前幾年偶然之時看了幾本,裏頭提到過,古有《宅經》《皇帝宅經》,《文王宅經》,《孔子宅經》,無不以天地法則為人用事,

  夫宅者,乃是陰陽之樞紐,人倫之軌模,非夫博物明賢而能悟斯道也,凡人所居無不在客,雖隻大小不等,陰陽有殊,縱然客居一室之中,亦有善惡。


  大者大訓小者小論,犯者有災,鎮而禍止,猶藥病之效也,故宅者人之本,人以宅為家居,若安即家代昌吉,若不安即門族衰微,墳墓川岡並同茲說一般無二……


  又有《漢誌·形法家》《宮宅地形》二十卷,然則相宅之書較相墓為古。然《隋誌》有《宅吉凶論》三卷,《相宅圖》八卷,等等皆以上論,不必多言。


  還有祖宗們留下的《八宅秘法》,亦是總結了前人的智慧,後又經黃石公之手加以整理論證之後傳與張子步,


  步以師之法秘授漢高祖邦,宮殿家居皆以秘法修造,處處得天時占地利,以為成天下之助力輔佐,此中厲害之處不無語外人道,百姓也就無從知曉了。


  至晉後此相宅類之法度,才逐漸為世人歌頌,然其經卷卻未有流出於世,皆藏於天下少數人家秘密傳承著。”


  這女子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拿起案幾前的清水來濕潤嗓子,那發問的孔家長子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顏家長子和其他兩三個歲數大的,都不住點頭,以證明這娘子沒有說錯一句。


  其他人沒讀過這方麵的,都趕緊去看幾位尊長師兄,發現那五六個大能都在不停的點頭,


  眾人又傻傻的看向那正在吃清水的女子,今天當真是沒有白來一趟,這不起眼的胡同裏竟然還有如此能人,且還是個兩截穿衣的婦人,真真是叫人詫異的不行了。


  那女子也不去看別人的目光,隻盯著自己麵前的茶碗,繼續言論;

  “小女子也多少讀過其中幾本,發現正如孔大郎君所說,以先天八卦為體,再以後天八卦為用,調整陰陽二氣,再使五行生克之法輔助其功。


  又引天上的九星入宅,再以九宮相助,輔以八卦為理,定三吉方位,擇輔弼星位為伏位,選出四個害處躲避,以門主灶三要者放於吉位占據地利,

  又以茅房置於凶位壓之,再察局外大勢,定下四方八麵,以來去二水收納,放流,又將來去地勢之脈理清,坐向分金,如此則合天地之法則,人居其中得利又避凶,才能逍遙快活。


  這些莫不是以八卦之位向乾坎艮震及辰為陽,巽離坤兌及戌為陰。陽以亥為首,巳為尾,陰以巳為首,亥為尾。而主於陰陽相得,頗有些義理……


  至於相墓一說,也有祖宗法度留傳後世,《葬書》其葬地之說,莫知其所自來,周官塚人、墓大夫之職皆稱以族葬,是三代以上葬不擇地之明證。


  《漢書·藝文誌·形法家》始以宮宅地形與相人、相物之書並列,則其術自漢始萌,然尚未專言葬法。


  《後漢書·袁安傳》,載安父沒,訪求葬地,道逢三書生,指一處,當世為上公,安從之,故累世貴盛,是以其術盛傳於東漢以後。


  考璞本傳,載璞從河東郭公受《青囊中書》九卷,遂洞天文五行卜筮之術。璞門人趙載嚐竊《青囊書》為火所焚,不言其嚐著《葬書》也。


  其書裏提出天地之間有生氣,雲曰:葬者,藏也,乘生氣者是也。夫陰陽之氣,噫而為風,升而為雲,降而為雨,行乎地中,謂之生氣。


  經曰:氣感而應,鬼福及人。父母子孫,本同一氣,互相感召,如受鬼福,故天下名墓,在在有之。


  蓋真龍發跡,迢迢百裏,或數十裏結為一穴。及至穴前,則峰巒矗擁,眾水環繞,疊樟層層,獻奇於後,地脈抱衛,砂水貧聚。


  形穴既就,則山川靈秀,造化之精英,凝結融會於其中矣。苟盜其精英,空竊其靈秀,以父母遺骨藏於融會之地,由是子孫之心寄托於此,因其心之所寄,前能與之感通,又得天地日月星辰的照耀以致福於將來也。


  是知人心通乎氣,而氣通乎天。以人心之靈,合山川這靈,故降神孕秀,以鍾於生息之源,而其富貴貧賤,壽夭賢愚,靡不攸係。


  至於形貌之嬌醜,並皆肖像山川之美惡,故篙丘嶽生申,尼丘孕孔,豈是偶然而為?”


  這女子一口氣說到這裏方才停頓下來,一雙美瞳盯著孔家的長子嫡孫,巧笑嫣然露出潔白的牙齒;


  “小女子胡亂說道,惹您這大家見笑了,不知大郎君以為然否?”


  這女子一口氣就把孔聖人得天時地利的事兒說了個通透,聽得孔家後人臉色巨變,外人不知,他們孔氏子孫可是清清楚楚,

  聖人的祖先選擇了一處很大的地脈,將祖宗骸骨埋葬進寶地,而生孔丘之聰慧,之後才大成於世教化世人,皆因得了天時地利的緣故,才出了大能之人也。


  孔家因此對這天地法則更加敬畏,每代門主必定挑選山川秀美之地結穴埋葬祖先骸骨,從天時地利之處借法,以旺子孫後代,

  所以孔家才傳了三十多代,代代興旺,代代富貴,這些都寫在孔家的秘典裏頭,孔家的後人全部知曉的清楚,都秘而不宣,沒想到這風塵女子竟然如此厲害,單從一本書裏就知曉了一切……


  孔誌玄也是心中巨震,此女有才,別的地方不敢多說,隻說老祖宗留下來的天地法度,此女吃的非常通透,真正的大高手一個。


  盡管如此孔誌玄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緊接著就開口說話;


  “娘子所學皆是祖宗們傳下來的正經學問,也無有錯處,隻是某家還想討教一下,山川之地與平原之地,選擇墓穴的時候可否同用一理,還請娘子不吝賜教。”


  李鈺坐在後堂裏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東西他後世裏也曾經粗略的看過幾本家傳的古書,那前頭說話回答的娘子確實說的準確無誤。


  隻是那孔家的師兄這會兒的問題已經不是考究了,嚴格來說已經涉及到別人家的學派精髓了,真不知前頭那娘子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隻聽前頭頓了一下,那女子的聲音才又響起;


  “小女子所學也不多難以概論,不過孔大郎君這話奴家是不敢苟同的,祖宗留下來的書裏提過,

  山川丘陵之地,龍行與山川大地而得其形,故而需要尋找鉗窩,居住其中得地脈守護,藏風納氣方能得勢,


  再看那平原之地龍走與地下,隻得其影,故而需要居住其上得風吹浪打才能湊效的。


  是以兩種地形,一正一反,不可同日而語,若是相互混淆,則必定要出大凶之禍也。”


  這次孔家的嫡親長子沒有了傲氣,謙虛的低著頭;

  “娘子之學已經堪稱一家了,不敢請教若是在山川之地,如何得勢?娘子若是方便還請指點一二,某也想在此處精進三分。”


  “不敢不敢。若是遇到山川之地,小女子則先察來龍去脈,尋找脈跡停留之處,必是鉗窩成形,再觀大局,以玄武背靠,青龍高大輔在左手,白虎馴服居於右側,兩相互對望生情,又關攔抱穴,此地已經得法可用之。


  再用玄機之法或以相墓之法,看來去二水而定坐向,內局看水,外局消砂,確定坐度,擇吉日葬之,或十二個時辰,或百日,後輩子孫既可得天時之助,然詳細之處,奴家黔驢技窮,實在無法多說,倒是叫郎君見笑了。”


  孔家的嫡親長子正想繼續請教探討,沒想到人家直接開口就刹住了車,孔誌玄也隻能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某唐突了,各家傳承都有秘法,哪能輕易泄露出來,娘子今日的言語已經調撥了許多,再貪婪下去就非是智著所為了,娘子之學問,某家佩服。”


  旁邊的顏家嫡長子也笑著插話緩解尷尬之處;

  “娘子博學至此當真是叫人詫異至極,經史子集咱們就不用再討論下去了,某厚顏不敢請教,諸位娘子可通音律之事,能否高奏一曲,我等也好聆聽仙子妙音,不知可否?”


  “可。”


  沒多大一會兒就聽見前頭彈琴的聲音響起,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嫋嫋傳來,聲音清脆無比,餘音繞梁。


  李鈺長歎一聲小聲說道;

  “娘子這院子裏真真是能人輩出啊,前頭說話那娘子某都想見識一番,此女高談闊論,似乎與陰陽五行之道頗有深造之處,某揣測之,必定是有出處的吧。”


  李鈺對麵的虎牙美女輕輕一笑,兩個酒窩顯露無疑;

  “郎君您抬愛了,我那妹子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早些年裏不過是救過一個遊走四方的文人,那落魄的文士便以家傳絕學教授於她。


  剛好今日那孔夫子的門人又問到了我家妹子專精之處,所以才能多說幾句胡言,郎君莫要當真了去,雕蟲小技班門弄斧,叫郎君您見笑了。”


  李鈺微笑不語,端起茶碗裏的花茶一飲而盡,既然人家不願透露太多,自己也不好去追根到底強人所難不是,總歸來說今日招待好這群士子文人,便算是圓滿結束。


  一群士子由幾個美女陪著,又是風花雪月,又是吹拉彈唱,幾個娘子的手下都調教了幾個侍女,皆是能歌善舞之輩,一眾年輕人今天算是大飽眼福了。一直到日落時分才陸續離開。


  李鈺和虎牙美女邂逅半日,也算是盡興而歸,雖然和虎牙美女見過兩麵可是李鈺始終沒有沒有去問姓名出處,人家不說李鈺也不去相問。


  李鈺覺得沒有必要把一切都整得明明白白的,就像無間道裏的那位,空閑了去心理谘詢師哪裏坐坐,或者說說話,放鬆一下心神,或者躺在沙發裏安靜的睡上一會兒。


  隻要心裏舒服就成,茫茫人海能找到一個能說話不抬杠的,實在是難能可貴至極,何必因為一點小事就打破這種奇妙的平衡呢?


  李鈺覺得自己一肚子秘密,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可不是就像那無間道的哥們兒?人家還不能有些秘密了?

  這個善解人意的虎牙美女,也像極了那個心理谘詢師,不論你何時來都能善意的接待你,給你安慰,給你溫暖,如此就足夠了。


  隻用付出一些銀錢絹帛之物,便能享受輕鬆寫意的片刻,時不時來偷得浮生半日閑,豈不是妙哉!複又何求?


  送走了一群尊貴的客人,幾個美女叫下人關了大門聚會在虎牙美女的屋裏,下午被叼難發問的那位開口說話;

  “姐姐,這藍田縣伯當真厲害至極,以世家門閥的身份竟然能邀這些聖人門徒的後人出麵陪客,此一點當真是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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