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妙音娘子寒煙
邵國國主一臉不悅的看著剛回來的太子:“青衫上次派人把你帶回來,為何不回,你不知道明月國的國主一向心狠手辣,如果被他發現了你的存在,到時再以你相要挾,豈不是要將我國國土拱手讓人。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父皇。”坐在龍椅上的人一身暗黑色龍袍束身,頭戴皇冠,五十多歲的麵容已經沒有年輕時的桀驁不馴冷酷無情,更多的是麵冷心慈。
知道父皇在擔心什麽,陸青衫恭敬的看著父皇:“父皇不必過多擔心,明月國的皇上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納妃,沒有時間盯在兒臣身上。”陸青衫說話的同時翹起了嘴角。
“哦,那你可知他都選了什麽妃子?”陸智瑞想著或許可以用她們做點文章。
“父皇應該聽過冥皇最鍾愛的女人是白嫿訫,當初他們的感情可是羨煞旁人,不過後來他舉兵造反,那時還隻是王妃的白嫿訫替他擋了一劍,便香消玉損,雖後來追封他為訫苑皇後,人卻是在也回不來了。”(注:沐晟奕字為冥,故而稱為冥皇。)
不明白兒子為何說起她,難道這兩者會有牽扯?:“這事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不過你突然說起她是何緣故?”
“父皇你說如果出現了一位和訫苑皇後一模一樣的女子,冥皇會怎麽做?”陸青衫眼睛直直的看著父皇。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女子,他必然會將女子囚禁在自己身邊。”陸智瑞想也不想的說了出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驚訝的看著陸青衫:“你是說這次選妃裏麵有人長的和訫苑皇後一樣的人?”
陸青衫別有用意的笑了笑:“沒錯,此人就是訫苑皇後的雙胞胎妹妹白嫿緯,兒臣正好與她相識,且對方貌似對冥皇沒有半點感情,或許可以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好,父皇果然沒看錯你,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必要時可用宮裏獨有的迷魂散,我將會以兩國相交友好的理由,讓你去明月國和談,如此一來所有國家都知道,相信冥皇也不敢拿你怎樣,否則以後沒有別的國家敢和他合作了。”陸智瑞讚許的看著已經可以獨當一麵的兒子。
不過陸青衫在聽到迷魂散時,不容察覺的皺了眉頭,這迷魂散是與逝去的無需神醫親自製作的,全天下也就隻有邵國皇宮裏有,且隻有五瓶,已經用掉了一瓶,他可是見過迷魂散的威力,隻需一點倒入一點在茶水中,喝過之人便如同沒有了思想般,你問什麽她就答什麽,不過藥效時間也就隻有短暫的半柱香的時間,醒來後便會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但是如果迷魂散在一個人身上用過多次,那使用之人便會精神恍惚,產生錯覺,嚴重時會有輕生的念頭。想著如果將這個用在嫿緯身上,陸青衫有些不忍下手。
但在父皇麵前還是點了點頭,他父皇說過為君之道,就是不能有婦人之仁,也不可感情用事。
雖然昨晚太醫給嫿緯喝了降溫的藥,不過此時的嫿緯還未醒來,想來也是身子虛的緣故,這時奉鄭妃命令前來探望嫿緯的采如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來到了和軒堂,一進去果然和當日的風貌不一樣,裏麵新移植了幾盆盆景,和開的正豔麗的玫瑰,倒也增添了幾分貴氣。
此時新來的奴婢正在打掃院子,一直站在嫿緯門外守候的苷萊見前幾日來過鄭妃貼身丫鬟又來了,一時暗道不敢,主子還沒醒自然還沒化回原來的妝容,不過表麵依舊麵不改色:“采姑姑,你怎麽來了。”
采如笑了笑:“聽聞昨個晚上白貴人身子不舒服,還驚動了皇上,娘娘心有不安,特派我來看看,好讓娘娘放心。”
“奴婢替主子謝謝鄭妃娘娘,隻是太醫說了,主子需要靜養,不可過多打擾,還請諒解,等我家主子醒了我定會如實稟告,必不辜負了娘娘的心意。”苷萊抱歉的行了一個禮。
不過不親眼看見白貴人,采如哪裏肯走:“這?不如這樣吧,我也不擾貴人的清淨,我隻在門口輕輕看一眼,這樣即不打擾貴人的休息,我也好回去和娘娘複命。”
聽采如這樣說,苷萊也不好拒絕,隻是這一看小姐的真麵目豈不是公布一眾,到時小姐要的安寧恐怕就要付之東流了,正當她想著用什麽辦法推脫的時候,裏麵出現了嫿緯的聲音:“咳咳,苷萊請采如姑姑進來。”
想著小姐既然讓她進去,肯定是準備好了,於是領著采如走了進去。
走進房間,采如看見白貴人軟綿綿的靠坐在床榻上,麵容依舊,隻是多了一分蒼白,看來生病是真的,不過她究竟是如何讓皇上對她重視的呢,雖然不解,不過還是裝作無事的樣子對著嫿緯笑道:“白貴人真對不住打擾了你的休息,聽聞貴人病了,鄭妃娘娘心係於你,特派奴婢前來探望,這是補品是娘娘的一點心意,還望貴人收下,好早日康複。”說完便讓身後的丫鬟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多謝娘娘記掛著臣妾,娘娘的恩情我必定銘感於心。”嫿緯虛弱的道著謝。
看著也差不多了,采如說了一句娘娘保重,便離開了。
見人已經走遠了,苷萊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小姐,你知不知道剛剛奴婢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小姐你是何時畫好妝的?”(注:苷萊在外人麵前稱呼嫿緯為小姐,隻有兩人的時候便叫小姐。)
“她一來我就醒了,猜到她會進來,所以我就起來化了妝,不過鄭妃怎麽知道我病了,還驚動了皇上?”嫿緯不解的看著苷萊。
皇上說過不準小姐知道他見過小姐的麵貌,她也不敢輕易告訴小姐,隻得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辭:“昨晚小姐暈倒後,奴婢急得不行,就去求皇上請太醫,後來皇上和太醫來了,怕皇上見到你的真麵目,所以把帳篷拉了下來,他們並未看見小姐的樣子。”
對苷萊的話,嫿緯到沒有懷疑什麽,隻是不明白皇上怎麽突然對她這麽好了,她可見房間裏多出了許多碳火以及外麵搞衛生嘈雜的聲音,什麽時候多出這麽一批人來:“苷萊你可知為何皇上突然安排了這麽多人來?”
“昨個晚上皇上見咱們這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便生氣了,把內務府的總管給換了,今天一早所有貴人該有的丫鬟和物品全都到齊了。”
這就奇怪了,那日從沐晟奕的眼神看來好像對自己並不滿意,怎麽病一場就對自己這麽好了?
“娘娘奴婢見白貴人並無異處,且身子骨還沒好利索。”一回來的采如就即刻對著鄭妃稟告剛剛的事情。
雖然在意料之中,不過鄭妃就是覺得哪裏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講白貴人一無是處,且還是個帶病之人皇上怎會選中她?如今不過就是一場病皇上竟半夜親自前往,這可是宮中前所未有的事,如此看來白貴人肯定不簡單:“你安排幾個聰明點的人注意白貴人的動靜,切記不可讓人發現。”她相信如果對方不是表麵那樣就一定會路出馬腳。
在竹玉林裏的院子裏,隻見一為身量纖纖的女子,盤坐在地上,手撫琴弦,聲音委婉動聽,如天籟之音,如果懂音樂的人卻能從琴音中聽出相思之苦,一種不敢表明愛意的無奈。
一琴罷了,女子站起身來,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牡丹,這時才看清女子的容貌,牡丹花紋緊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淡淡的柳葉眉下一雙美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帶有一絲憂愁,讓人無故生出一份憐憫。小巧挺直的鼻梁下一張櫻桃般的小嘴,此時嘲諷般的翹起一角。
她就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妙音娘子,當年她隻是一個單純不懂得世間情為何物的女子,後來她爹為了討好那時還隻是王爺的沐晟奕,將她許給王爺做小妾。那晚王爺隻是挑了自己的蓋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他不知道,從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她便知道自己愛上了他,可是人人都知道他隻愛白嫿訫一人,她隻能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裏,因為一旦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自己恐怕偷偷愛慕他的機會都不會給。
所以她隻能裝作什麽也沒有,隻有這樣他才會時常來請教自己琴音,盡管自己知道他是為了白嫿訫才來請教自己的,可是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一小會她已經很滿足了。本以為白嫿訫死了,自己就有機會了,可是他寧願寵一個和白嫿訫有那麽一點相似的人,也不願意將感情放在自己身上,雖然她也是貴為妃位,卻永遠比不了鄭妃,得不到皇上的寵愛,每當皇上心煩了才來找她,她知道或許皇上隻是把她當做知己,可這卻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當她知道皇上選了位叫白嫿緯的女子,並封為貴人,雖然外麵傳聞白貴人醜陋不堪,可是她知道是她回來了,那個和白嫿訫一模一樣的人。她曾聽爹爹說過,白府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不過卻送走了一個。
既然對方有意弄醜自己,那就說明她並不喜歡皇上,如果自己和她做了朋友那皇上是不是就會多看自己兩眼?想到這裏,寒煙苦笑一聲,她終於明白小時候娘跟她說的話了。
“煙兒記住,一定不要輕易愛上任何人,不然你會失去了自我,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那時她還隻有十歲,懵懂的她天真的告訴娘親,她這輩子不會喜歡任何人。
如今卻明白了娘的話,隻是代價太大了。
走進竹玉林,一丫鬟便看見主子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顯得無比寂寞悲涼:“主子你怎麽又穿的這麽少在外麵,放心凍壞了身子。”說完立刻將放在一旁的風衣披在寒煙的身上。
而寒煙任她如何,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