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我想著一些事,抑或是很多事,但是想得越多,我反倒是對現下我所處的境況愈發的不在意起來,藍生狀似不經意一般瞥了我好幾眼,但我清楚她是在弄清我現下到底是怎麽個心境,我想可能連她也想不到,我是確確實實不害怕,而非是裝出來的。
很多事一旦理直氣壯起來,便就真實得驚人了,甚至於連我都斷定不出來我這淡定得有些不正常的模樣到底是是真是假,人總會在裝得太久太多後,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我想我算是到了這樣的一種境界,忘記了自己原先是個什麽人。
“你要不說說你是怎麽忍心迷暈我的吧。”我笑著,倒是毫無感情的笑著,連苦澀這麽一點難得的情緒都消散得一幹二淨了,許是因著我懶,抑或是因著別的什麽原因,反正我便是毫無情緒的笑著,而這所謂的笑,在我看來不過隻是簡單的嘴角上翹罷了,比起假笑來,我覺著假笑還算是帶著感情的,而我這個,算是真的麻木了。
藍生目光回到了我的身上,實際上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的身上,我不知她是怕我偷偷溜走還是耍什麽小把戲,但總之她的注意力是沒有一刻不放在我的身上的,這是我多年練來的超感知,而這練習的主要對象,就是高衍,通常是在和高衍要錢的時候,我會用用這個超感知,順帶也就練習一下下。
“說說?”我複又重複了一次,實則我是不願重複的,但是見藍生一副不願搭理我的模樣,我覺著我還是得再說一次,否則藍生一旦無聊起來,一時興起可能就將我給殺了,雖然我的臉皮不如當年那樣的厚,可是我總之還是有點這種優良習慣的,是吧,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死,而且我若是為了麵子不再問一遍,我這也就可以稱之為“間接作死”了,自然,我是不會這麽幹的。
秋風沒了房門這個大的通道後,隻得盡數從窗欞外湧進來,時大時小,像是唱著“忐忑”這歌一般,時高時低,捉摸不透,亂人心神。
藍生看著我,帶著疑慮與不解看著我,而後才聽得她緩緩道:“其實奴婢哪裏忍心害小姐,隻是身不由己,不過時至今日,奴婢也不願解釋了,小姐自幼都是幸福的,自然不會懂得奴婢這種人的感受。”藍生語氣像是回到了當年,那個我深信著她的當年,那個我們談笑風生、無憂無慮的當年。
隻是,早已不複當年。
實則我是確乎是不解的,當年傾絲也說我不懂她,如今藍生也說我不懂她,果不其然是姐妹啊,思考方式都是這樣的相似。可是在她們略帶著責備的語氣說出這些話時,又有否想過她們懂不懂我,藍生說我自幼都是幸福的,可我三歲落水時她可知我有多害怕,我後來被高放殺時有多惶恐,我被重風暗殺多次時又是怎樣的害怕,這一切的一切,她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