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當小富婆的日子是極為滋潤的,我不禁輕歎,果然爹有錢娘有錢通通不如自己有錢好。攬月作為掛名掌櫃,整日也是笑個不止,畢竟這種由奴隸階級一瞬升到地主階級確實是件天上掉餡餅的事。


  至於我為何不讓藍生去做這掌櫃,而是讓攬月去做,主要是因我讓藍生侍候慣了,其實這裏頭也有幾分是因攬月這人比藍生醒目得多。


  譬如某日店裏有個客人用著拆招牌的老套路大呼那盒最為貴重的胭脂“雪碧”裏頭有蟲子,當時藍生在旁一個勁的道歉,然而我也不好露麵,這時攬月來了,三言兩語便把那個大呼有蟲的客人給請走了。


  彼時我十分好奇,夜裏打烊時,我去問了攬月,才知她竟是說了幾句話暗喻我這店的背景十分雄厚但又並非明提這事,讓那人心下了然且日後又不可來以此上告至禦史那處。故而自那日起我便將胭脂店裏頭的生意全然交與了攬月,自己也就待家裏頭鑽研高層次胭脂水粉的製作工藝了。


  胭脂店生意出奇的好,來的既有富家的夫人小姐,亦有官家的小姐夫人,因此,我便就以為這胭脂水粉唯有女子會來買,男子也不過是來為家中女眷買的。然而,當我見著高陵此人時,才知竟是我見識狹隘了。


  那日正巧我待家中覺著無趣便去了店,和藍生正走到店旁,卻被一雙極修長白淨的手給扯住了廣袖。我側眸一瞥,是個穿著貴氣的俊俏公子哥。


  我還未將“兄台有何事”這話問出口,便被藍生搶在前頭說道:“放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豈是你這種平民百姓可隨意拉拉扯扯的?”


  我頓感無奈,藍生這帶眼不識人的缺點實在令我焦心,眼前這人擺明了是個非富即貴的大家公子,這要是得罪了,雖說我是不會如何,但怕是這藍生日後走夜路得多長幾個心眼了。


  我以為俊俏公子哥會如同一般的紈絝子弟般大罵幾句藍生而後上演一番富家公子欺淩弱勢丫鬟的戲碼,卻沒想他不但不怒,反而還輕聲細語道:“是我不對,竟當街對弟妹拉拉扯扯。”


  他話畢,連藍生都愣了神,稱呼我為弟妹的,除了當今聖上高放,也就隻有那個名不見經傳的二王爺高陵了。


  “你是,二王爺?”我回了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皆因此人實在同我所想的不同,我以為那位立下赫赫戰功的二王爺該是個身子十分強健的人,怎會是這麽一副男版林黛玉的模樣。


  “早先以為弟妹是個居於深閨從不出門的千金大小姐,近來我才知,弟妹竟才是這玲瓏胭脂的真正掌櫃。”高陵說著,舉袖掩著臉輕笑。


  我以為這害羞的模樣是專屬於女子的,且是隻女子才能演繹出一副令人頓生征服欲的含羞帶笑狀,但我如今,卻覺著高陵做起來,似乎毫無違和感,且,我覺著比起女子來更讓人心馳神往……


  “那二哥今日來,是有何事?”我覺著吧,雖說這高陵實在是跌破了我的三觀,但我總不好頭次見麵便就問他您老是不是斷袖啊諸此,不然,我認為一個能帶兵打戰的王爺雖說看起來十分瘦弱,但,把我打死也該是綽綽有餘的了。


  高陵雙眸掃了周遭一眼,才低頭極快的在我耳畔說了句:“我想買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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