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破軍出世
七七仍是一臉莫名其妙，擎瑾煜卻已經起身說道：“馮慧，你去告訴婉娘，若是那明熹公公的家人來找咱們的胭脂姑娘，可是一定要好好招待。”
馮慧看了擎瑾煜幾眼，低頭走了出去……
這一夜，七七躺在擎瑾煜的懷中，倒是第一次審視著眼前那睫毛長長，睡顏安詳的男子，他到底是個隱藏了多麽深的男人？
第二日清晨，七七還在睡夢之中，房門就已經被人從裏麵拉開，擎瑾煜一身輕裝，看著門外的赤火，低聲說道：“走吧！”
“爺，那地方可是龍潭虎穴，您這時候去，那豈不是要自投羅網？”
“你這呆子……我今日不過就是要去給天師送一份大禮……你說，這京城之中的商賈給官員送禮，會有什麽危險？”
聽到這句話，赤火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今日穿得有些過分耀眼的主子，又看著他那張悠閑自得的臉孔，這才恍然大悟，一拍額頭說道：“可不是，他又不知道您是誰！”
擎瑾煜笑著收起手上的折扇，瀟灑自若的說道：“走吧！”
今日的欽天監內，早已是忙得上氣不接下氣，隻因為眼下這位弑君奪位的皇上每日都睡得不安穩，今日一個夢境，欽天監必須給出答案；明日又是一個夢境，欽天監必須解答。
姚天師神情疲憊的坐在那裏，手上擺弄的八卦已經開始有些渙散，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如今已經是萎靡不振了。
突然手上一亂，一顆棋子飛到了出其不意的地方，姚天師剛想伸手，卻突然臉色大變，換身顫抖，再次伸手撚算了幾下，有些慌亂的說道：
“不，不可能啊，當年破軍突然消失，怎麽，怎麽會？”
“嗬嗬，姚天師，咱們可是許久未見了！”這淡笑儒雅的嗓音響起，姚天師盯著有些烏青的眼眸抬眼望去。
眼前一身華貴奢靡服侍的俊美男子，臉上掛著笑容，手上一柄玉扇，瀟灑的對著他打著招呼。
“這是誰？怎麽讓他進來的？”姚天師怒吼著。
那位得了好處的童子嚇得一低頭，慌忙將剛剛到手的玉珠串藏於袖口之下，低聲謹慎的說道：“師父，這位公子說是你的舊相識，所以我就……”
“荒唐，他說他是，你就相信？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把他轟出去！”此刻的姚天師有些心煩意亂，眼神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八卦數算……
“嗬嗬，天師，怎麽？這麽快就將我忘記了？”男子微笑著繼續開口。
“你是誰？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你！”姚天師吼著。
看著他不耐煩的神情，擎瑾煜倒是再往前一步，看著桌上的八卦，低聲笑道：“原來天師也懂得八卦數算啊！我還以為，天師精通的是天象之說呢！”
“天象？你是誰？”有些警覺的抬眸看了擎瑾煜幾眼，姚天師皺緊了眉頭。
“嗬嗬，姚天師，既然你身為欽天監的大天師，那不如，你為我卜上一卦，可好？”
“你？你可知我是……”
“天師當年那月蝕之禍的卟言，可是讓咱們南楚立刻就改朝換代了，如今，我不過就是求一卦，難道你都如此吝惜嗎？”
看了幾眼擎瑾煜，姚天師臉色突然大變，伸手又掐算了幾下，而後猛然指著他顫聲說道：“你，你的生辰，你的生辰八字！”
“天水年五月初三……”
“你，你……怎麽可能？怎麽，怎麽可能？你，你，你是，你還，還活著？”
“活著？嗬嗬，天師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我這人一生雖坎坷，但是活著嘛……倒是一直相安無事！”
“破軍，破軍出世，這天下必將打亂，這……”
姚天師有些慌亂的站在原地來回踱著步，口中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擎瑾煜冷笑著低頭看著八卦棋盤上那一局已經步入死局的局勢，眉眼跳動了伸手動了一下手指，一棋落地，淪為棄子，卻在轉瞬之間大殺四方！
姚天師雙腿一顫，倒在椅子上，顫聲說道：“天意……”
“天意？哼，別拿什麽天意來敷衍我，我知道當初是你與擎玉昭合謀……”
臉色大變，姚天師搖著頭說道：“不，不是我，那件事與我無關！”
“嗬嗬，你放心，我並沒有要繼續追究你的意思。但是，假若你不能給我行個方便，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毀了你這欽天監！”
“你，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謠言止於智者這句話，想必你不會不明白，但是……擎玉昭似乎從來都不屬於智者，你說，若是這民間突然多了一些關於他這個皇帝弑君奪位的話題，而要出謠言的又是你這欽天監，他會如何？”
“你，你不能……欽天監幾百人的性命，你豈可當做兒戲？”
“我當做兒戲？當初你們迫害皇上，迫害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殃及無辜？稚子無辜這句話，你難道不該用在皇上身上嗎？”
這句話一出口，擎瑾煜惱怒的將棋盤上所有的棋子一掃落地，姚天師抬頭看著滿臉猙獰鬱色的擎瑾煜，終於心底難安的屈膝跪倒在他腳下：“攝政王，當初，我也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多狡猾的一句推脫之語啊！那如今呢？你是打算繼續效忠你的皇上，還是要讓南楚走出水深火熱？你自己選擇吧？”
抬頭看著擎瑾煜的神情，姚天師低聲說道：“攝政王，你打算要……如何？”
“我要如何？嗬嗬，這可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我不過就是要你據實以告，告訴你的皇帝陛下，破軍出世，有人……會阻礙他的江山大業！”
似乎有些疑惑的看著擎瑾煜，姚天師心中置喙，難道他這是要正麵宣戰？
看著他臉上全是疑竇猜忌的表情，擎瑾煜似乎並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隻是轉轉手上的扳指，低聲繼續說著：
“他若是問起這破軍所在……你隻要告訴他，破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