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或許已經染病
七七聽到這裏,也有些無奈的歎口氣,想起昨日她為那孩子把脈的時候就覺得她的脈搏古怪,隻是沒想到短短一夜的時間,她竟然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死了,這確實是令人不寒而栗卻也費解。
唐淇風看著七七,低聲說道:“七七,我覺得那孩子的死很是古怪……不如……”
七七點點頭,而後朝著那小小的屍身而去……
隻一眼,七七差點暈厥過去,此時她才明白那螟蛉城外的婦人所說的一夜化白骨究竟是什麽意思。
如今那孩童的屍身被放在草墊之上,可麵容卻早已橫飛,甚至身上有些地方已經隱隱的發出惡臭的味道,那一塊塊的血肉竟像豆腐渣一樣慢慢的脫離,那景象既駭人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唐淇風發覺七七的脊背有些僵直,慌忙說道:“七七,我看……”
一把推開唐淇風的手臂,七七慢慢的朝著那具屍身走了過去,緩緩蹲了下來,伸手掀開簾子,沉靜的說道:“淇風,讓他們都退後!”
唐淇風有些無奈,皺眉嗬斥道:“還不退後,難道是想讓自己也沾染上?”
一群人聞聽,嚇得慢慢的後退了幾步,卻隻有那婦人,雙眼呆滯的望著那具血肉,悲戚戚的說道:“囡囡去見爹爹了,囡囡要給爹爹在地下等著娘親,娘親再過幾日也會跟著你們一起走的!”
耳邊充斥著這句話,就連唐淇風這麽一個七尺男兒,也不覺的有些心酸。
七七緩緩的順著那孩子的屍身慢慢滑了下去,最後似乎是又想起什麽,從腰間取出銀針,慢慢的探了下去……
奇怪的是那孩童的腐肉之中並沒有使得銀針變色,七七有些遲疑,難道是自己的猜測錯了嗎?亦或者說是,那蛇老放蛇,當真是為了救人?
想到這裏,七七有些莫名,伸手想要為那孩子再次蓋上破布,卻在不經意間碰觸到了她那已經脫了肉的臂彎,有些異常的現象讓七七愣了一下,隨手再次向那骨節摸了過去……
唐淇風仔細觀察著七七的每一個變化,此時發現七七的臉色大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挪動了一步。
七七顫抖著指尖微微碰觸了那孩子一下,而後眉頭深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伸手將銀針朝著她的骨頭紮了下去。
那婦人一見,痛得暈倒過去,四周的人似乎都在對她的惡行報以責難的神情,可那輕輕就探下去的銀針卻讓七七背脊發涼……
一夜之間,孩子的骨頭竟然已經酥了,那一針下去,就好像是紮在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之上,這讓七七尤為震驚,可接下來的一幕,卻又震得她耳鼻轟鳴,雙眼發暈。
七七緩慢的將銀針從骨節出抽了出來,上麵那早已黑的發亮的針尖讓七七惶惶不可終日,踟躕著舉著那銀針轉身看著唐淇風,卻見他喉頭滾動,竟是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七七有些頭腦發暈的站起身,還沒等她開口,那婦人已經在旁邊之人的懷中清醒過來,而後像是發了瘋一般朝著七七衝了過來,大聲吼道:“你這個毒婦……”
七七躲閃不及,整個人被她撞倒在地,指尖一陣刺痛,低頭望去……
隻見剛剛那已經變得漆黑油量的銀針,此時正搖晃著紮在七七的掌心之上……
唐淇風臉色大變,顧不得其他,衝了上來,一把將銀針拔掉,大聲喊道:“七七,七七,你沒事吧!”
看著掌心那一顆黑珍珠一般的血滴流了出來,唐淇風臉頰抽搐,慌忙將她抱起來,喊道:“七七,我帶你出城,我現在就帶你出城去……”
“放我下來!”七七沉聲喊道。
唐淇風惱怒的吼道:“別胡鬧了,現在病人的血液直接刺進你的體內,七七,現在說不定你已經被感染了,我帶你出去,我現在就帶你出去……咱們……”
“唐淇風,你冷靜點,既然你知道說不定我已經被感染了,你怎麽可以還帶我出城?難道你當真要讓整個隨州都變成死城嗎?”
聽到七七的怒吼,唐淇風整個人僵在當場,而後蠕動著嘴角說道:“你這樣,你讓我如何對他交代?若是你有個萬一,我唐淇風萬死難辭其咎……七七……”
看著唐淇風痛苦的神情,七七倒是意外的輕鬆的笑道:“先放我下來,既然我如今已經與大家一樣感同身受了,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盡快研製出解藥,這樣一來,他們不用死;我也可以無恙……”
聽著七七的話語,剛剛還對她充滿敵意的百姓不自覺的都朝著她聚攏過來,阿牛甚至從懷中掏出一把幹草遞過去說道:“總,總之,這是老神醫能給我們找到的唯一能夠緩解的草藥,你先,你先吃兩口!”
七七看著那把草藥,搖著頭苦笑道:“不行啊!這牛舌草若是幹嚼,根本就發揮不了它的藥效,要將它熬煮之後分給大家喝……”
老神醫卻搖著頭說道:“淩姑娘,不是老夫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你也看到了,如今隨州東城的水已經被人在源頭堵死,我們所剩下的就是外麵那已經汙濁的所剩不多的水,哪裏還有什麽可以熬藥的淨水了?”
七七皺眉說道:“城中沒有井水嗎?”
“井?那可都是分布在西邊的,咱們東城幾口老井早已幹涸多年……”
七七站在那裏,擺擺手說道:“行了,從今天開始,都聽我的,你們這些人裏麵,年輕力壯有體力的,今日在城中給我挨家挨戶找簸箕、背簍、沙子……”
所有人又是一愣,阿牛遲疑的問道:“不是找吃的?你找這些東西做什麽?”
“廢話這麽多做什麽?我讓你做什麽,你做就對了……老神醫,你能把當年我爺爺留下來治療鼠疫的藥方給我嗎?還有,這城裏可還有有藥材的地方?”
雖然不明白七七這是意欲何為,但不知為何,當眼前這女人凜然的站在那裏指揮的時候,卻無形的有一種壓迫感,讓人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