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動身隨州
聽到七七的話語,那女人哽咽了幾聲,低著頭說道:“謝謝王妃!”
七七歎口氣,輕聲說道:“我就是想要問問,你家翁與夫君他們,他們到底是……怎麽……”
有些話七七發現如今自己竟然無法開口直接問出來,所幸那女子似乎明白過來,伸手悄悄的牽住七七的手,低聲說道:“王妃,您跟我這邊來……”
看著她麵有難色的盯著那已經有些哀傷的老婆子,七七慌忙起身跟在女子身後。
二人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那女子未語淚千行,慌忙伸手抹抹眼淚說道:“王妃,讓你見笑了,我這實在是……你說,好好的兩個人,臨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到了第二天一下地,就在沒得回來!”
聽到這句話,七七似乎有些遲疑,皺眉問道:“下地沒回來?這是何意?”
“王妃,那日小婦人在家中生火做飯,婆母帶著一雙兒女在院子裏麵玩耍,隔壁王二就衝進來說我家老爺子跟景生沒了……但是婆母就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說到這裏,那女子又掏出帕子擦拭著眼淚。
七七急切的問道:“那你去看了嗎?他們到底是怎麽沒的?”
“看了,看了……可看了半晌,咱們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想著人死不能複生,正準備大操大辦之際,誰知道那屍體就莫名其妙的腐爛……你說說,天氣再熱,那也不能一天不到就爛掉了吧?”
七七心中暗自盤算,那女子馬上又接著說道:“更瘮人的是,我家景生剛去了,第二天給我們報信的王二也突然沒了……就這麽一下子,呼啦啦的死了一片,咱們才驚覺可能是遭了不幹淨的東西!”
“那衙門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如何處理的?”七七有些焦急的問著。
女子歎口氣說道:“還能怎麽處理,那還不是一發現死人,馬上一把火燒了幹淨,可邪門就邪門在,燒也燒了,大夫看也看了,可死人卻還是越來越多……”
七七聽到這裏,又遲疑的看了幾眼女子,而後低聲問道:“這位大嫂子,本妃想問一下,都說是疫病,那你們……怎麽沒事?”
女子聞言一愣,七七慌忙擺手說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
“王妃,小婦人明白你的意思,別說你奇怪,那就是俺們自己,也精怪的很,俺們家景生生前的衣衫都是我給換的,你說要真是疫病,那我怎麽就沒事兒呢?”
七七看著她也是一臉懵懂的模樣,心中更加遲疑與疑竇,謝過那女子之後,七七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府衙。
遠遠就看見赤火正在整理著行囊,七七皺眉說道:“赤火……”
轉身看著七七,赤火咧嘴一笑:“王妃,你回來的正好,我這還正打算要派人去找你呢!”
“找我?什麽事?”七七疑惑的看著赤火。
還沒等赤火再次開口,門口已經有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什麽事?自然是要上路了,七七,咱們在螟蛉城耽擱的太久,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去隨州……”
聽到擎瑾煜開口,七七也沒有反駁,一行人總算是從螟蛉離開,再次坐在馬車之中,擎瑾煜閉眼假寐,七七輕聲問道:“如今螟蛉城這個新任的知府,但願他是個能靠得住的人!”
一直沉默不語的擎瑾煜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低聲說道:“人的路,往往都在一念之間,也許那喬明甫本不是個壞人……”
突然聽到擎瑾煜說了這句話,倒讓七七有些意外,抿嘴一笑,低聲說道:“什麽時候攝政王也如此悲天憫人了?”
“隨州之禍,殃及池魚,此時不是我悲天憫人,而是在暗恨自己的能力不足,才會讓南楚陷入這詭異的漩渦之中而不自知;我總以為南楚在我與皇上的努力之下,早已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聽到擎瑾煜的話,七七也跟著閉上了嘴,有些遲疑的看著這一路上都緘默皺眉沉思的唐淇風,曾幾何時這長舌男竟然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有些好笑的努努嘴,擎瑾煜也看到唐淇風一副愁眉不展的德行,低聲說道:“你要不要再回唐門一趟?”
“……不用了,老頭子早就說過,不可打草驚蛇,若是我總是往回跑,反而會驚動了一些不安於室的東西!”
七七聽著他的話,而後思索了一下,開口問道:
“唐淇風,我淩家雖說早年也是師從唐門,但是畢竟從爺爺開始,我們注重的就是救人治病,而唐門不同,它說注重,所聞名於世的就是世人難以揣度的毒物……”
聽著七七洋洋灑灑的話語,唐淇風似乎毫無頭緒,皺眉說道:“七七,你有什麽話要說?”
“我就是……昨日在螟蛉城外與隨州逃難來的難民們聊了一會兒……”
“你想知道什麽?”唐淇風切入主題的問著。
七七踟躕了一會兒,最後低聲說道:“我想問你……唐門有沒有一種毒物可以像是疫病一樣蔓延開來,而中毒之人很快就會死亡,屍身急速腐爛……?”
說到這裏,七七略微停頓,突然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冒失,但是眼下她心中真的存在著太多的疑慮。
聽到七七說這句話的時候,唐淇風似乎有些惱怒的起身,皺眉說道:“七七,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是想說這次隨州疫病其實是我唐門所為?”
七七慌忙的擺著手說道:“沒,沒有,我隻是心存疑慮,所以才想向你打聽一下!”
“淇風,你怎麽了?為何如此心焦?七七不過就是就事論事!”
擎瑾煜的話語像是當頭棒喝一樣,瞬間讓他回神,而後有些遲疑的再次坐了下來,眉眼間全是哀傷之色,輕聲說道:
“瑾煜,我隻是一想到若是隨州的事情真的與唐門有關……那日後唐門要如何在江湖之中自處?”
“淇風,現在事情還尚未明朗,你想那麽多做什麽?”擎瑾煜有些替好友擔憂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