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再見二嬸

  看著懷素的眼中充滿了畏懼的神色，乞婆跪倒在地，顫巍巍的說道：“這位夫人，這是，這是我的家事……”


  似乎被這句話點醒，懷素深吸幾口氣，突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剛剛以為你是我母親，所以一時有些失控。”


  乞婆哆哆嗦嗦的說道：“這，這也是我與夫人有緣，不知為何，竟將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與您說了，還真是讓你見笑！可憐我的素雪，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已經被人害了性命，丟了命了！”


  懷素看著乞婆雙眼呆滯，滿眼淚痕的隱忍表情，心底似乎也不是很好受，可是不知為何，今日聽到這番話，突然積壓在心底多日的驚恐與垂死掙紮，在這一刻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門外的兩名丫鬟似乎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慌忙拍打著門扉，低聲說道：“素姨娘，您怎麽了？”


  聽到這個稱呼，那乞婆一瞬間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轉身又仔細打量著身前的女子，最後低聲說道：“像，還真是像，夫人除了麵孔與我那女兒不盡相同以外，身形、舉止倒是還真是……”


  哽咽著說不下去，懷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後長籲一口氣，似乎胸中的悶氣全都被她輕吐出來，轉身打開房門，皺眉說道：“喊什麽喊？佛門清靜之地，豈容你們放肆？我不過就是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被熱水濺到而已！”


  那兩名丫頭聞聽，馬上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那又髒又臭的乞婆，而後隆起眉頭說道：“素姨娘，您心善，但是今日您可是專門為了老爺的子嗣而來，我看這老婆子，咱們也不用再……”


  聽到這句話，似乎很是惱怒，想要斥責，但是轉念一想，又回頭看了幾眼乞婆，而後伸手從袖口中掏出幾錠銀子丟在地上，不冷不熱的說道：“拿著這銀子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


  已經許久沒看到這東西的乞婆雙眼放光，再也顧不得其他，馬上趴在地上貪婪的將銀子全都拾起來，低聲說道：“這個，謝謝這位好心的夫人，謝謝夫人，您一定會好心有好報的！”


  懷素皺緊眉頭再次看了幾眼乞婆，嚅囁著想要說幾句話，最後卻還是低下頭輕聲說道：“自己好好保重身子。”


  說完便已經轉身離開，隻留下那站在原地發呆的乞婆，雙眼迷離，隱隱含著淚光，低聲說道：“素雪？？！”


  癡癡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老乞婆也顧不上其他，隻身將銀子藏好，正準備離去，隔壁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聲幽幽的歎息響起，將她嚇了一跳，身子還未快速移動，就已經聽到後麵有人低聲說道：“二嬸，別來無恙啊！”


  這聲音稚嫩中略帶威嚴，柔和中帶著剛強，讓她一瞬之間整個人都僵在那裏，身子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就怕被身後的人發現，眼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七七慵懶的靠在門框上，那雙慧黠的眸子直直盯著那個背影，再次開口：“怎麽？二嬸是不想看到本妃？還是說你……心中有鬼，不敢見我？”


  乞婆聽到這句話，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顫巍巍的說道：“攝，攝政王妃，求，求求你放了我吧，如今我已經，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聽到她這句話，七七似乎升起了一絲同情之意，歎口氣說道：“二嬸，七七不過就是偶遇熟人，我可沒打算要對你怎麽樣……再說要對你怎麽樣的人可一直是玉王，不是我！”


  聽到玉王這兩個字，忽然想起那條滿是鮮血的道路，所有的人都身首異處，隻有她趴在死人堆裏才得以僥幸活命。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抬起頭來看著七七，而後輕聲說道：“求，求攝政王妃，不要，不要將我活著的事情……”


  “嗤嗤，二嬸，瞧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七七我一直盼著你死似的。”死這個字對於眼前的乞婆而言就好像是一句無法掙脫的魔咒一般，讓她半晌無法言語。


  看著她落魄的神情，想起過去的種種，七七的眼神逐漸沉澱下來，腳下踩著蓮步，一步步朝著她走過去。


  此時的乞婆如臨大敵一般，一步步挪動著肮髒的身體，慢慢的向後移動。


  七七撇嘴冷笑，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麵前，冷聲說道：“二嬸，想當初你是何其的威風，你將我母親踩在腳下，你將我們母子三人欺淩的幾乎無立錐之地，那時候，你可想到你會有今日？”


  身子一陣抽搐，老乞婆抬頭看著那雙冰冷的眼睛，似乎從她的眼中映照出此時自己可憐的身形，猶如螻蟻一般在掙紮求生。


  嘴唇一陣抽動，而後哭著趴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攝政王妃饒命，饒命，如今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老乞婆，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生路？嗬嗬嗬，二嬸，你死裏逃生之後卻又自投羅網的跑回京城，如今你倒還想跟我說放你一條生路？”


  聽到七七這句話，乞婆身子一抖，最後低聲說道：“我，我實在是無家可歸，我……求求您放過我吧！”


  七七聽到這句話，嗤嗤一笑，伸手一把勾起她的下巴，冷漠的說道：“無家可歸？當初，你可曾想到你會落得如此下場？”


  萬般無奈，隻好萎靡不振的縮著身子，戰戰兢兢的看著七七。


  七七鬆開她的下頜，轉身過去，而後撇嘴冷笑：“若是我二叔地下有知，淩素雪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你說……他會作何感想？”


  這句話一出口，乞婆雙眼一翻，差點背過氣去，瑟瑟發抖的看著七七，最後說道：“你，你都聽見了？”


  七七轉身看著她，哼笑了一下，說道：“你說呢？”


  身子一抖，再次跪倒在地，輕聲說道：“攝政王妃，如今素雪與老爺早已過世，這種陳年往事，還請……”


  “過逝？嗬嗬，也對，二叔人都死了，知道這些還有什麽用？不過淩素雪嘛……嗬嗬，本妃還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