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找回記憶
房中一片狼藉，可卻抵不上七七心上的劇痛，一陣陣失落與彷徨差不多要將她擊垮，門外傳來大夫人擔憂的聲音：
“七七，你這是怎麽了？你想要知道什麽？娘幫你找找好不好？”
“沒有，沒有……”七七發瘋一般的將房內的一切都摔在地上，可卻仍是找尋不到任何東西，茫然間突然衍生出一種憎惡，她竟然開始懷恨這個母親口中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
不知為何，隻覺得背後的傷痕也是火辣辣的刺痛著，什麽叫做疼愛有加？難道就是在她背上留下了那些難以泯滅的傷痕嗎？
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最後將桌上的所有一切都掃落在地，身子有些無助的撞在後麵的書架之上……
就在七七再也堅持不住的向下滑動著身子的瞬間，有些陳舊的書籍從書架上掉落下來，猝不及防的砸在了她的額角之上……
眼前被一團血霧遮擋，淅淅瀝瀝之間隻覺得額角一陣陣刺痛，腦袋有些暈眩的慢慢向下滑落，一些不知名的記憶交織著火辣辣的刺痛在心裏，在腦海中如絢爛的煙花一般炸裂開來。
七七捂著頭蹲在地上，隻覺得頭腦想要被人劈開一般的劇痛，那種痛就好像是一種病毒一般，向四肢百骸席卷而來，差點將她擊潰……
靠在書架下麵，揪著心口，腦海中一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突然出現，一個有些癲狂的男人手中舉著藤條對著一個女孩喊道：
“七七，你必須記住，你必須記住……這是為父欠他的一條命，隻能你才能替為父償還，這是咱們淩家欠他的，你記住，必須記住！”
而那個被打的滿身傷痕的女孩卻是哭著口中振振有詞：“夾竹桃五錢、竹葉青半兩……”
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七七慌忙在地上爬行著，似乎是終於找到了紙筆，斷斷續續的捂著腦袋重複著：“夾竹桃、竹葉青……”
歪歪扭扭的字跡映在宣紙之上，不知不覺間滴落了額間的血漬而不自知……
就在七七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腦海中那人突然殘忍的轉過身來，一張與耀祖十分相似的麵孔，淒冷荒涼的看著七七，最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淩七七，你就是這解藥的最後一位藥引，你的血，你的血是最後一味……”
“我的血，我的血……”眼前已是模糊一片，七七顫抖著看著身下的宣紙，嘴角上揚……原來，她竟是他的藥……嗬嗬嗬，她是他父親為了償還對他的愧疚所精心煉製的一味藥……
不知為何，眼前父親的影像又開始漸漸模糊，她看到了那個曾經將她扛在肩頭大笑的男人，
她的視線中那男人逐漸枯萎的身形，那蕭索的背影，那幾近殘酷的鞭笞，過往的一切好似潮水一般湧來……
七七突然大笑出聲：“債……終是要還的……”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下一刻卻聽見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的聲音，七七視線模糊的抬起頭來，恍惚間好像聽到了擎瑾煜在瘋狂的呐喊。
七七卻已經雙目無神的看著那向自己衝來的身影，眉眼間卻是放鬆的笑意，最後顫巍巍的伸出手，將那張紙遞了過去，笑著說道：“還你……”
擎瑾煜發瘋一般的看著眼前一片狼藉，那憔悴不堪的嬌容此刻臉上早已凝結的血痂，卻在下一刻突然揚起手，對著他發出燦爛炫目的笑容，那落魄殘敗的神情讓人心痛如絞；
七七緩緩抬起頭，就好像是一個茫然無知的稚童，輕聲說道：“還你！”
“七七，七七……”
大夫人瘋了一般的衝過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就這麽將擎瑾煜撞倒在一旁，伸手抱住七七早已暈厥的身軀，大聲喊道：“來人，來人……救救我的七七，救救我的孩子！”
如今已是六歲的耀祖卻嚇得渾身發抖，最後似乎是終於回神，大叫一聲，也跟著嚇得昏死過去。
安靜的房間之內，隻能聽到一人焦慮的來回踱著步的聲音，終於床頭的人顫巍巍的放下幔帳之中那人的手，而後轉身說道：
“攝，攝政王，攝政王妃，並，並無大礙，隻不過是被砸到了腦子，恐怕會有段時間昏厥而已！”
“並無大礙？隻不過被砸了腦子？嗬嗬嗬，說得好，說得好，那本王要不要現在就讓你無大礙，隻不過一下？”
那太醫一聽，嚇得跪倒在地，：
“攝政王饒命，下官敢對你保證，攝政王妃頭上的血痂已經上了藥，不會留下疤痕，隻要她醒過來，再喝些補血補氣的湯藥，很快就會痊愈……”
“很快是多久？”擎瑾煜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惡狠狠的吼著。
“這，這個……這，隻，隻要攝政王妃醒過來，就，就會很快！”
擎瑾煜惱怒的伸出手來，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大夫人卻馬上叫道：“攝政王，既然七七並無大礙，就就不要為難這位太醫了！”
聽著大夫人的話語，擎瑾煜握緊的拳頭這才慢慢鬆開，低聲說道：“這幾日你都要留在淩府，直到攝政王妃平安無事為止。”
那人嘴角抽動了幾下，最後茫然無措的點著頭，慢慢退到一邊。
“……攝政王，我想……我想問一下，七七平日都是個大大咧咧的孩子，她，她這是怎麽了？”
看著大夫人那謹小慎微的說話語調，擎瑾煜皺緊眉頭，最後卻隻能淡淡的說道：“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不知為何，大夫人突然淚崩，低聲說道：“攝政王是覺得七七哪裏不好嗎？還是說……是我們淩家哪裏不好？”
“不，七七……她很好，是本王，本王對不住她！”
有些疑惑的看著擎瑾煜那愧疚的神情，大夫人錯愕的愣在當場：“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擎瑾煜握緊了拳頭，最後卻又無力的鬆開，剛要張口，身後一人馬上說道：“夫人，最近朝堂之上諸事繁忙，攝政王因而忽略了攝政王妃的感受，對此，攝政王已是寢食難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