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堪回首

  “不是！”看著擎瑾煜那張已經陰沉至極的臉色，大夫人慌忙扯住七七的手，急切地說道：“七七，雖然你爹打了你，可是娘知道他心裏很心疼的，娘曾經不止一次看到你爹他自己在你入睡之後，淚水滂沱的為你上藥！”


  七七疑惑的搖著頭問道：“為什麽？娘？你告訴我為什麽？爹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


  大夫人卻是搖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七七，娘也不知道，娘隻記得當時你爹經常讓你吃一些奇怪的東西，還讓你喝一些東西，不若不吃不喝，你爹便會……便會打你……


  當開始的時候，娘也求過他，可是他什麽也不肯說，隻是說父債女償……七七，你別怪他，他那時候已經生病了，一定是腦子不清楚了！”


  七七卻感到渾身冰冷，口中嚅囁著那句話：“父債女償？父債女償？……娘，我爹欠了誰的債？又是什麽樣的債？”


  大夫人卻始終搖著頭，一臉無奈的說道：“娘也不知道，你爹為人一向低調耿直，到底為什麽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娘是真的不知道……”


  七七咬咬牙，最後又問道：“那我……為什麽會忘記了關於我爹的一切？”


  大夫人聞言，突然難以自持的掩麵大哭：“七七，七七，那件事娘不想讓你想起來，娘不想……”


  可七七此時早已忘記了身上的其他感覺，隻是木訥的問道：“那件事，又是哪件事？娘，在我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


  大夫人看著七七早已震驚的眼神，而後又無奈的看了幾眼擎瑾煜，最後又垂下頭去。


  擎瑾煜似乎是已經明白了什麽，起身說道：“既然大夫人有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事情要告訴七七，那本王就先去老夫人房中閑談一二，七七，若是這邊無事，再去那邊找我吧！”


  七七僵硬的點了點頭，大門再次緊閉，此時房中隻剩下僵持著無言以對的母女二人，大夫人最後還是緩緩的開口說道：“七七，你之所以會忘記，是因為你受了很大的刺激！”


  “刺激？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七七遲疑的問著。


  大夫人一把扣住七七的手腕，低聲說道：“你爹……你爹是死在你麵前的，她死的時候隻有你在他身邊，或許是因為他的死狀太過……太過……所以當年還年幼的你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你曾經因為這件事而三年無法正常入睡，後來……是娘請了一個法師，說是你的魂魄飛了一個，他收了回來之後，你便將你爹的所有事情都忘得幹幹淨淨了！”


  七七此時倒有些想要啞然失笑：魂魄丟了一個？這也就是民間的術士騙人的話語，她好端端一個活人，又怎會隨隨便便就丟了魂兒了？


  看著七七的表情，大夫人馬上說道：“這是真的，娘沒有騙你！”


  “……娘，你說我爹是生病過逝的，可他本人就是一代名醫，又怎會治不好自己？”


  大夫人臉色難看，最後歎口氣說道：“這世上，總有些病症是你爹也不了解的，當年你爹自知命不久矣，便早早告訴了我，我本是以為，隻要他用藥吊著，好歹也能多活些日子；


  可是他那時候卻好像著了魔一般，總是沒日沒夜的操勞，更有甚者，竟然會把你也帶在身邊，娘勸了幾次，但你爹卻總是說沒有時間了……娘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


  七七看著大夫人似乎真的是一無所知，不免有些歎氣，卻馬上又想到什麽一般，低聲問道：“娘，那關於我體內，我體內的那些藥……你還記得我爹都給我吃了或喝了什麽藥了嗎？藥方在哪兒？”


  大夫人搖著頭說道：“七七，那時候你爹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藥房裏除了隻有四歲的你之外，他再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了！”


  “隻有我？隻有我？”七七嚅囁著這幾個字，腦海中卻是嗡嗡作響，隻有她可以進入藥房，而父親又在她身上不知道用了什麽方子，而這方子卻又恰好對擎瑾煜的病情有所幫助；那麽……這藥方，到底在哪兒呢？


  看著七七一直默默發呆的神情，大夫人輕聲問道：“七七，難道說這藥方對你來說很重要？”


  七七臉色有些晦暗不明，卻在最後突然舒展眉頭，輕笑出聲，說道：“也沒什麽，隻不過就是因為我昨夜做了個夢，夢中有人說了藥方，我總覺得是爹在對我說話，所以這才想起來要問問您！”


  “你爹？藥方？這些娘真的不知道……不過，七七，淩家的醫藥寶典是不是在你那兒？”


  七七看著大夫人焦慮的眼神，最後輕笑出聲：“娘，這你就別擔心了，總之該是咱們的，我一樣也不會落下，我一定會幫著耀祖都拿到手；至於其他不屬於咱們的，我也不會貪心的巧取豪奪！”


  大夫人聽了這句話，這才放下心來，而後再次伸手摸摸七七的臉頰，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他脖子上的藥布，臉色大變的問道：“七七，你這脖子是怎麽回事？”


  七七暗叫一聲不妙，而後有些推脫的說道：“娘，你看，我聽著詠梅都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您先把藥喝了吧！詠梅，進來吧！”


  門外之人這才端著藥走了進來，可大夫人卻是一臉執著的握住七七的手，冷聲說道：“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與攝政王有了……有了什麽不正當的……你……”


  七七揉著眉心，看著詠梅一臉的尷尬，而後低聲說道：“娘啊！我是淩七七，我又不是淩素雪……再說，我著脖子是傷著了，難道你就沒聞到血腥味兒？”


  “啊？那，那你這是怎麽傷著的？快讓娘瞧瞧！”


  七七看著大夫人伸過來的手，馬上反手握住，而後心底有些別扭的看著大夫人，若是讓她瞧了傷口，隻怕下一刻她老娘就要以死謝罪去了。


  嗬嗬笑了幾聲，七七揉著脖子說道：“還不是昨兒個給攝政王瞧病的時候，急吼吼的，沒看到他窗欞子正敞開著，就這麽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