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你搖一樹桃花
“咳咳…”
“你現在這麽虛弱，哪裏還像個武道高人，妥妥的一個小白臉啊，要不要考慮留下來入贅，本姑娘包養你啊。”
舒雨媚摟著半躺在自己腿上的周洛，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語氣戲謔的看著周洛那蒼白虛弱的麵色道。
“.……”
周洛白了舒雨媚一眼，將身子在舒雨媚的懷中調整了一個姿勢，沒有說話。
“喂，看著我，我是說真的，你要不要考慮留下來？我娶你啊。”
周洛神色有些無奈的從舒雨媚懷裏抬起頭，認真的看向她，尋思著要如何開口。
然而他剛抬頭的瞬間，便發現此時印入他眼簾的舒雨媚眉宇間的神色完全不再是之前狡黠妖媚的模樣，此時的她神色間帶著難得的正經和緊張，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周洛看懂了她眉宇間的期待，這讓他有些不敢直視舒雨媚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沒辦法給出她想要的答案，自己是不可能不離開這個世界的。
即使眼前這個女子的確讓他無比的動心，但跟武道相比，暫時他還沒法將二者的價值等同起來。
一時間周洛麵上的神色有些晦澀，而他這個表情變化顯然舒雨媚也同樣看懂了。
她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即做聲，隻是呆呆的看著前方蜿蜒前進、消失在森林內的泥土小路。
周洛從她懷中直起身子，將她默默的摟入懷中，幾次欲言又止。
“天上的星空好不好看？”
舒雨媚躺在周洛的懷中，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盯著夜色下的星空，開口問詢道。
“自然是好看的，今夜的月色很璀璨呢。”
周洛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幹澀，像是話語間蘊含了許許多多的故事和沉重。
舒雨媚聽完後嘴角扯出一絲幹澀的笑意。
“那你那兒的星空與我們這一樣嗎？”
說這句話時，周洛懷中的身子隱隱有些顫抖。
“不太一樣，畢竟是兩個世界，總該是有些不一樣的…”
周洛話語間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懷中的這個少女，他的人生中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怨不得，怨不得你之前在轎上說過，這次一別後，人間在無你。”
“.……”
“你不該招惹我的，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等我愛上你後，你卻又轉身就走，這個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個世間本沒這樣的道理，本不該有這樣的道理的，你說是不是？”
舒雨媚端著周洛的麵頰，妖媚而又清澈的眉目間全是滿滿的怨念，說著說著她的眼睛無端泛紅，隱有淚珠在其中流轉。
“是我的錯，我明知自己不能久留在這個世界，卻依舊因為一時的心動固執的招惹了你，我的確隻是一個自私的人，不過我不後悔！”
“你知道的，我骨子裏本就桀驁不馴、藐視凡塵，更兼寬於待己、嚴於對人；說是忠於武道、不近女色，卻又貪慕你的美色，放手不能。”
“我本就是這樣一個庸俗之輩，好色又好名，看似仙風道骨，實則滿腹庸俗，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後悔自己招惹了你，就算有遺憾也隻是閑我們之間的時間短了些。”
“聽到這，你會不會更加怨我，我並不是你之前想象中那麽完美的人，我會喜歡你，也不過是貪圖你美色，並非什麽命中注定、愛得深沉。”
周洛直視著對麵的舒雨媚眼眸，神色有些頹然的盯著她說道，話語間再無之前的瀟灑自信，反而俱是忐忑之情。
“現在的你才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藐視紅塵的仙，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雖然軟弱、頹然，卻足夠真實不虛。”
“我喜歡的那個叫做周洛的公子，在這一瞬間，似乎不再離我那麽遙遠，不再是那個即使依偎在他懷中也依舊感覺他虛無縹緲的天上仙神，而終於成了活生生的人。”
舒雨媚將腦袋輕輕的抵靠在周洛的額頭上，兩人鼻尖相碰，呼吸間的熱氣互相交融，一時間兩人的心靈似乎也都融化在了一起。
舒雨媚癡癡的看著對麵周洛眼眸中流動的深情，內心感覺仿佛有無邊的熱烈正在沸騰。
她肆意的感受著周洛鼻尖有點些緊張的呼吸，觀看著他那完美無缺的俊秀麵容，凝視著她對麵的這個可人少年那原本清澈無比的瞳孔和冷淡的氣質慢慢的被欲望所侵擾，眉宇間跳動起隱約的欲焰，忽然心中有了一股無比充實的滿足感。
她得意於這個謫仙般完美無瑕的人兒也會癡迷於自己的魅力，得意於自己能找到這麽滿意的夫君，得意於自己的滿腔愛意沒有錯付與。
在這種情況下，她終於忍不住主動印上了周洛那薄薄的唇，淡漠的月光下，眼前的清冷的少年那原本整齊服帖、被白玉冠冕所冠好的黑發漸漸散亂，被如水的夜色打印上一層淡淡的幽光。
……
“是我睡了你，知道沒，我要給你生個孩子。”
“你若是一夕貪歡回到自己的世界後便不再過來看我，我就把他（她）養成一個世界最大的魔頭，無惡不作的那種，讓他敗壞你的名聲，讓你就是想在天上做個高高在上的仙神也不得安寧？”
“你給我在那邊的世界收點心，好好的給我安分守己，做個高高在上的仙神，知道沒？”
“以後除了我，你不許在別的女人麵前做個庸俗好色的凡人。”
舒雨媚哽咽著喉嚨，抽著鼻子，惡狠狠的看著對麵愈發顯得無辜的周洛。
她看著他臉上那一副精致到女生都自愧不如的絕色五官，看著他那被自己癡迷吻過的飛揚的眉，堅挺的鼻，感覺對麵這個少年身上仿佛再度飄蕩起了高高在上的仙氣，讓人不敢觸及，就連昨晚糾纏過的她也似乎離他越發的遠離。
隱隱能夠感受到對麵舒雨媚複雜心情的周洛，嬉笑著將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腦袋上，狠狠的揉散了她那好不容易梳理好的三千秀發，身上那原本縹緲入雲的仙氣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隻剩下了眉目間滿滿的寵溺和疼愛。
亮如圓盤的月色下，周洛回想起之前談心時，舒雨媚告訴他，自己於一個下雨天出生在一棵桃花樹下，自小便無父母照顧長大的這件事情。
剛剛成人的他突然嬉笑著用指尖抵扣著舒雨媚的額頭鄭重言道：
“等我歸來時，為你搖一樹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