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求死
蛟蘭無力的低垂著頭,我看她的臉雖腐爛了大半,不過僅剩下的那麵皮卻是極為白嫩的,想必之前也是個美人兒。
鳳卿璿立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才邁步朝著蛟蘭走了過來。
“至少,讓我同她說句話。”鳳卿璿說這話時,看向了狐天醫。
而她這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妥協了。
鳳卿璿原本打算將蛟蘭帶走,可現在卻隻是說句話便要作罷了。
狐天醫一聽,遲疑的朝著鶴忠看了一眼,等待鶴忠表態。
鶴忠衝著狐天醫微微點頭,狐天醫這才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箱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針包,攤開之後,我看到裏頭都是一指長的銀針。
她將針拔出,然後就伸手朝著蛟蘭那已經腐爛發臭的頭頂上紮了下去。
“額!”
蛟蘭痛苦的哼哼了一聲,不過,並沒有蘇醒過來。
狐天醫連續施了三針之後,蛟蘭的頭才微微動彈了一下。
不過,她的臉一動彈,臉頰一側流膿的腐肉,就掉了下來,滾入了翁中,這畫麵看著十分駭人。
“姑母?姑母?”鳳卿璿再次開口叫道。
蛟蘭的一側耳朵都爛沒了,但還是聽到了鳳卿璿的呼喚。
“璿兒。”她低低的回應了一聲。
鳳卿璿蹲著身,看著蛟蘭,聽到蛟蘭叫她,便連連應聲。
“姑母是我,璿兒。”她開口說道。
“璿兒,你來了,姑母終於把你給盼來了。”蛟蘭的嘴唇顫抖了許久,才帶著濃重的哭腔說出了這句話來。
而鳳卿璿伸出手,想要撫摸蛟蘭的臉龐,但是,這張腐爛的麵容,讓她遲疑了,最後還是將手給緩緩垂下。
“璿兒,姑母不想繼續這麽活著了,你母後都折磨了我幾百年了,每次病重就給我醫好,然後繼續折磨我,她不讓我死,就是要一直一直這麽折磨著我!”蛟蘭說著,那張腐爛了大半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更加扭曲。
鳳卿璿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對於鳳帝這種殘忍的做法,她雖不苟同,但無力改變。
“公主,您這話也說完了,還是回去吧,宴席還未散呢。”鶴忠見鳳卿璿低垂著腦袋,不言語了,就催促鳳卿璿離開。
而鳳卿璿,也出乎意料的站起了身來,真的打算就這麽坐視不理了。
“公主!”我看向鳳卿璿,低聲喊道。
“姑母,璿兒無能,幫不了姑母。”鳳卿璿的視線看向別去,冷聲對蛟蘭說道。
蛟蘭一聽,那嘴唇頓時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走。”鳳卿璿對著身後的妖奴吩咐了一聲,就帶著他們朝樓下走。
“璿兒!璿兒!求求你,求求你,讓她賜我一死吧,幾百年的折磨夠了,真的夠了!”蛟蘭歇斯底裏的喊著。
而鳳卿璿的腳步卻已經漸漸遠去,蛟蘭開始嗚咽,不過因為沒有眼睛,所以也無法落淚,隻是在痛苦的哭嚎。
鶴忠看著蛟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走到蛟蘭的麵前,故作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蘭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鳳帝仁慈,就算你忤逆了她的心意,她依舊不忍心殺你,你怎麽能求死呢?”
鶴忠說罷,直接抬手,朝著蛟蘭的“胸膛”口點了兩下。
因為肉已經腐爛的十分厲害,所以這一點,鶴忠的指尖也粘上了膿液。
蛟蘭的嘴猛然張開,鶴忠朝著她的嘴裏塞了一枚藥丸,“恭敬”的說道:“鳳帝每年都給蘭主子您賞賜藥丸,為您續命,不過依照蘭主子您現在的情況,看來以後要每個月都賞賜了,這樣才可以保證蘭主子您一直“好好”的活下去!”
說完,鶴忠才解開了蛟蘭的穴。
“鳳傲寧,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蛟蘭大聲的喊著,想必她口中喊的“鳳傲寧”應該是鳳帝的名字。
鶴忠直接抬手,就狠狠的給了蛟蘭兩記耳光。
“啪”的一聲響,腐肉翻飛,那邊上的耳朵直接就掉落到了翁中。
“鶴長老,如今,她身體孱弱,禁不起打。”狐天醫提醒鶴忠。
鶴忠聽了,這才作罷,並且,衝著樓下的妖奴喊了一聲,那些妖奴立即上來將這大翁給抬走了。
狐天醫和鶴忠也朝著樓下走去,我連忙開口問道:“鶴長老,她會如何?”
鶴忠的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向了我:“洛主子,您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說罷,他們一行也不回的走了。
我凝眉,那蛟蘭就因為忤逆了鳳帝的意思,愛上了一個妖奴,就被如此折磨摧殘,這簡直?
“別怕,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龍玄淩看出了我眼中的憂慮,開口安撫我。
“龍玄淩,今後千萬別衝動,如今我們是“寄人籬下”切莫激怒了鳳帝。”我看向龍玄淩叮囑道。
想著之前龍玄淩在大殿之上,為了我同鳳帝發生了爭執,如今想來有些後怕。
“好,本君都聽你的。”龍玄淩一口答應了,讓我先歇下。
哄著我入睡之後,他才離開,他走時我還依稀的聽到,他在我的耳畔說,絕對不會讓我有事兒。
次日一早我就被嘈雜的腳步聲給吵醒了,醒來之後發現一群妖奴正在修理被砸開的牆壁。
而老黑則是立在籠門前,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洛主子,您醒了?”老黑衝我笑了笑:“洛主子,鳳帝有旨,讓奴才接洛主子到後頭的清秋小院裏住著。”
“清秋小院?”我狐疑的看著老黑,好奇鳳帝怎麽突然改了心思。
“今個兒一早,龍君便說這金籠已經破損,洛主子您身懷有孕,不宜住在此處,故而鳳帝允了,不但清理出了小院給主子您住,還把您八重的貼身婢奴都給送到小院裏了。”老黑衝我笑著,打開了籠門。
我還有些懵,因為這金籠就是我的牢籠,鳳帝居然願意,讓我從這出去?並且,還允許貼身婢奴伺候我?
老黑口中的貼身婢奴,指的應該是青岑,因為在金瑤宮的時候,一直貼身伺候的就隻有青岑而已。
“你不會在誆我吧?”我看向老黑,覺得這事兒有些匪夷所思。
老黑連忙賠笑,將一盆洗漱的水放到了桌上,對我說:“洛主子,您快下去吧,鶴長老已經在樓下候著了。”
“好。”見他一臉的認真,我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對於鳳帝的動機,我卻揣測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