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委托
看著她高興時的樣子,我便覺得她可憐,一個人在這六年了?雖然“活”著,可是一日日孤苦一人難道這就不是煎膏麽?
“此事,我會告知蕭清羽,但是,你不能再上我小舅舅的身了,他為我操碎了心,如今身體也不好,你一個鬼魅上了他的身,他會受不了的。”我特地叮囑蕭敏。
蕭敏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點頭:“這個自然,我非但不會傷害他,還會照顧他,姑娘你大可放心。”
她衝我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我看著香草的這張臉,不由的將視線給移開了。
自己跟香草相處的一直不錯,可到最後,居然還是不可信。
在這宅院裏,我待到了天亮,才離開準備若無其事的回屠妖館上早課。
出宅院前蕭敏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別忘了她的事兒,我連連點頭。
隻是,蕭清羽這個名字我雖然聽過數次,但是,卻從未見到過,他好似並不常在屠妖館裏走動。
“嗒嗒嗒,嗒嗒嗒。”
我一邊思索,一邊朝著巷子外頭走去,可卻隱隱約約覺得身後好似有什麽細碎的聲響在跟著我。
這讓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許多。
可我這一加快速度,我身後的腳步聲也立即加快,最後當我即將衝出巷子口的時候,一雙粗糙的大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將我朝著旁邊的圍牆上一拽。
我本想反抗,結果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的人居然是道長。
“道長?你怎麽還在京中?”我看著他,很是驚訝:“你不帶著芸娘跑,還留在京中做什麽?”
“就算要走,我也需跟你說一聲,屠妖館的人這幾日在京中四處搜查,並且,館中的戒備也更加森嚴,我無法跟你聯係。”道長說完又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如今知你未被牽連,我總算是能夠安心了。”
“芸娘呢?她怎麽樣了?”我看著道長緊張的詢問著。
“正如你所說,它每日子都被取血,而且,取的還是心頭血,若不是有內丹苦苦支撐,早就死了。”道長說著,垂下了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眸。
想必,他對自己的那位師父十分失望。
“那日為何屋中會有那般大的響動?”我回憶起了道長救芸娘那夜,屋內的響動,就連走廊外頭都能聽的到。
如果沒有那響動聲,屠妖館應該不會立即就發現芸娘被救走了。
“她不願意跟我走。”道長落寞的說著:“大抵是恨我吧,她在屠妖館受苦這麽多年,我卻什麽都不知道。”
“這與你無關,你也是被扈洪天給騙了不是麽?”我看著道長寬慰道:“如今,您和芸娘重聚,好好待她,還有,京中不宜久留,找到機會,立刻離開這裏。”
“嗯,我明白,如今芸娘身體極虛,終日子昏睡著,我也想帶她去找一個幽靜的地方讓她好好休養。”說完,道長又蹙眉看著我:“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不行!”我毫不猶豫的拒絕。
“不管你是何種目的,也不管你花費了多少心血去籌謀,你都不會是師父的對手。”道長到了此刻,居然還稱呼扈洪天為“師父”。
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道長,你也別勸我了,快回去想方設法帶芸娘走,至於我,你無需掛心,也不必與芸娘提起我,我不希望,她來屠妖館尋我。”
“嗯。”道長看了我良久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而我則是衝他笑了笑,果斷的轉身走出了巷子口,朝著屠妖館走去。
回到屠妖館中,沒有心情去吃什麽早膳,而是直接去了教堂,今日來教學的是顧少霆,他教我們如何用銅鈴驅妖邪。
之前,我並不知道,原來這銅鈴搖晃時也是有規律的,手執鈴鐺時,一定要朝著最陰的北麵,若是小妖的輕搖三次便要一停,就能把小妖給逼出來,若是大妖,搖晃鈴鐺的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顧少霆說完這些,就開始給我們分發鈴鐺,這是銅鈴鐺,隻有巴掌一半大小,表麵上刻滿了符籙,輕輕一搖,就可以發出十分清脆的聲響。
我隻是搖了一下,手便是一顫,鈴鐺掉到了桌上。
“安之,怎麽了?”顧少霆看向了我。
我搖了搖頭:“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先回房休息?”
“當然可以,一會兒,我讓範大夫去看看你。”顧少霆開口說道。
“不必了,隻是沒有睡好罷了。”我隨意找了一個借口,然後快速的走出了教堂。
而教堂之內,依舊有斷斷續續的鈴鐺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這鈴鐺的聲音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刺耳了,因為,一聽到這響聲我就會聯想到了龍城被屠的那一日,那一日殿外也是這種可怕的聲響。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長廊裏,結果,卻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對方伸手,一把扶住了我。
“對不起。”我低頭道歉。
“怎麽一大早就如此無精打采?”那人開口問道。
我抬起眼眸一看,是柳榆生,他穿著一襲白色長衫,依舊風度翩翩,臉上帶著無比溫和的笑容。
看到他這笑容,我便覺得有種後脊背發涼的感覺。
“無事。”我並不打算與他多做交談,不過,朝著走了兩步之後,又立即停了下來,轉過身問柳榆生:“蕭清羽應該也與你們一樣住在北邊的院子裏吧?”
“你無端端的,為何會問起他?”柳榆生望著我,那眼神分明是在揣測著什麽。
“別誤會了,隻是有人要找他,我幫忙傳個話罷了。”我淡淡的回答道。
“哦?師父派他出重要的任務,現在不在府中。”柳榆生說完頓了頓:“是誰尋他?”
“他不在那過幾日,他回來了我再告訴他吧。”我沒有將蕭敏的事兒說出來,對於這柳榆生,我也是不得不防。
“洛安之,我知道,你大抵是覺得我陰險狠毒,但是,別忘了?”他說著朝著四周撇了一眼,走到了我的身旁壓低了聲音對我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有必要提醒你,大師兄是師父的人!他對師父忠心耿耿,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多謝提心。”我回了一句話,就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身後的柳榆生沒有繼續跟上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一直站在原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