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絲塔茜歸來
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
雖然早上起來的時候會感覺到春寒對肌膚的壓迫感,可是到下午時,暖融融的太陽照在人的身上,卻真的是無比愜意與舒服。
裴澤騫就這樣慵懶地躺在草地上,嘴上叼著一根草根無意識地輕咬著,看著藍天的眼睛也沒有集聚。
自從和絲塔茜那晚分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她再也沒有露過麵,就像憑空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由先前的焦急等待,到現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
在這個世界上,到處存在著戲弄欺詐,他想他不過是被一個玩性重的女孩給狠狠戲弄了一把而已。
他不怪她,一點兒也不。
因為其實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他便隱約猜到了她的身份,所以接下來的所有舉動,他都帶著很強的目的性,盡管他已經做得很自然,盡管他某些時候真的是真情流露。
強中自有強中手,不得不說,絲塔茜比他高明出許多。
裴澤騫苦笑。
好在這段時間,安筱然慢慢平靜下來了,並沒有崩潰的模樣,也不再像從前一樣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迫他和她之間再發生那種事情了。
他也沒心思去殺她了,現在唯一的心思便是如何從這莊園逃脫出去。
遇到絲塔茜,唯一的好處便是她又成功地點燃了他回到尹霜身邊的欲望。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將這莊園各個地方都摸透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哪些地方有保鏢著重把守,他們幾個小時換一次班,每次多少人。
隻是摸清楚了,卻也沒多大用處。
因為每一天,他都被迫服下讓他全身無力的藥丸,而且不是安筱然監督,而是被馬爾斯虎視眈眈地盯著服下的。
放進口裏之後,馬爾斯還命令他張開口來,仔細地檢查清楚他口腔,任何一個細小的地方都不放過,怕的就是他會將藥丸藏在口腔內的任何一個地方。
這讓他無奈至極。
他清楚地知道,如今對他嚴防死守的不再是安筱然,而是斯科特了。
不過,盡管看不到一絲生機,但他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
他會如一頭美洲獅一般靜靜地潛伏在陰暗處,隻要有一點機會,便會奮勇地撲上前來,死死地咬住對手的咽喉。
現在,他就在等待著。
“嗨!你在這?我還到處去找你來著。”突然他感覺到一大片陰影擋住了讓他無比享受的陽光,他的視線從天空中慢慢收了回來,轉移到了那張滿臉紅潤而顯得越發俏麗的一張笑臉上。
“嗨。”他挑了挑眉,淡淡地打了招呼,毫無溫度。
絲塔茜皺眉,“你好冷漠。是不是在生我那天爽約的事情?”
“沒有。”他慵懶地閉上了眼睛。
“你口是心非。你生我氣了!”絲塔茜委屈地緊挨著他身邊坐了下來,“我也委屈得很呢!那天晚上我一回去,燈還沒開呢,便接到我哥打來的一個電話,令我必須去見沃倫.哈伯特。說他為我自殺,讓我在半小時之內必須去安撫安撫他,不然的話,他就會與沃倫的父母見麵,為我和沃倫訂下婚事。聽到這個,我當然隻能去了。我可不想一輩子與那個蠢豬呆在一起。更不想身上背負一條人命,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那我還混不混了?”
裴澤騫聽了,這才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沃倫.哈伯特是誰?”
“不過是XX州州長的兒子而已。正因為他身份特殊,我哥不想得罪他爸爸,所以才硬逼著我去安慰安慰他。”絲塔茜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那現在呢?現在事情解決了嗎?”
“當然解決了!不然我現在哪能好好地坐在這裏跟你說話啊?”絲塔茜笑道,“我哥稀奇古怪的招數多得很,不過是巧妙地安排了一場色誘,便將我從這場困局裏解救了出來。”
“哦?他竟然幫了你?你哥難道不想拍州長的馬屁嗎?”裴澤騫微微嘲諷地笑道。
“他先前的確是想的。不過後來看到那小子這副鬼模樣,便徹底地瞧不起他了,自然是不會把我嫁給他的了。”絲塔茜笑道。
“嗬嗬。原來是這樣。”裴澤騫了然地笑著點了點頭。
“哎呀!別說我了。說說你吧。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那女人沒再對你動手動腳占你的便宜吧?”絲塔茜有些緊張地問道。
“嗯。那倒沒有。這段日子,她似乎平靜下來。隻不過我們之間再沒有一點點交集了。天天晚上,我睡沙發,她睡床,一天到晚,沒有一個字的交流。”裴澤騫淡淡地說。
“呼!那就好。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擔心死你了。如果不是我哥令人牢牢地盯死我,我早就溜回來了。”絲塔茜歎道。
裴澤騫聽了,手在地上一撐就坐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她,疑惑地問:“這麽說,你還願意幫助我?”
“這不廢話麽?難道你以為我是個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的小人麽?”絲塔茜很有些懊惱地狠瞪了他一眼。
“對不起。我的確誤會你了。隻不過我這段時間實在經曆了太多欺騙和背叛,所以讓我真的不敢再隨便對任何人抱有希望了。有時候,希望其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裴澤騫苦笑著說。
“是啊!被那安筱然這樣害過之後,你如果還能輕易相信人那就怪了!”絲塔茜歎了一聲,隨後正色說道,“好了,我們說正事吧!我這段時間在外麵,可也沒完全閑著。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假護照,還有一筆錢。看到我屋門口停的那輛米黃色的車子沒?那是我的車。我後天晚上八點要開車出去赴我朋友的一個宴會,我希望你能在八點前躲入我的後備車廂之內,到時候,我直接開車帶你去機場就行了。然後我再去宴會,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遠走高飛了。怎麽樣?我這個計策好吧?”
裴澤騫苦笑道:“好是好。不過你難道沒有注意嗎?從昨天開始,這裏的警戒突然加強了許多。無論進出的車子都要進行徹底的檢查。”
絲塔茜皺眉,“是嗎?難怪我今天開車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拿著奇怪的儀器在我車下照來照去的呢!可能這段時間這裏會發生大事也不一定。”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裴澤騫問道。
“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隻有再等等了。我呆會先去找醫生吧,先讓他拿些可以讓你解了身上藥力的藥放身上。如果他們一直這樣檢查,大不了你就硬闖出去好了!又或者你以我為人質闖出去也行!這幾天我會為你弄兩把槍的。不管如何,所有該作的準備我都會為你做好的。”絲塔茜皺著眉頭說。
“假裝以為你人質倒可以試著實施。憑我自己硬闖隻怕是不能的了,因為那個希望把我禁錮在這裏一輩子的人是絕對不允許我出去的。說不定,他會狠心下誅殺令也有可能。”裴澤騫苦笑著說。
“好吧!那就以我為人質好了!我不介意你利用我!而且這樣也確實保險些。”絲塔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我不和你多聊了,省得引起人多疑。我先走了。後天這個時候,咱們還是在小樹林裏見吧。那裏隱秘些。”
“好。我等你。”裴澤騫笑著點頭。
絲塔茜站了起來,卻並沒有立即走,眼睛在他的臉上來回巡視了幾圈,最後笑道:“和你在一起很刺激。我很享受這種狀況。”
裴澤騫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笑了。
絲塔茜的眸光閃了閃,欲言又止,最終轉身匆匆離去。
希望重新被點燃,裴澤騫的心情大好,他又躺了下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藍天白雲,這才起身向自己所住的那棟屋子走去。
回到房間,安筱然正坐在小桌前吃著午餐。
裴澤騫進衛生間清洗了一下手臉,然後出來端了自己的那一份坐在窗前的椅子前慢條斯理地吃著。
安筱然長呼一口氣,放下手裏的叉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也不看他地問道:“你認識絲塔茜小姐?”
“嗯。認識。很漂亮很有趣的一個小姑娘。”裴澤騫心裏一驚,但卻不露聲色。
“裴澤騫,如果你認為你哄住了她,就可以有機會出去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她不是我孤單單一人,無錢無勢。她哥可是這裏的主人,他若知道你欺騙絲塔茜並且占了她的便宜的話,我相信他會把你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你這樣可是在玩火自焚!”安筱然冷冷地說。
“安筱然,你的想法有多齷齪?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腦子裏時時刻刻想的都是算計人麽?我和她不過才認識,她覺得我很奇怪,所以才過去和我多聊幾句而已,這樣也值得你吃醋懷疑?”裴澤騫冷哼。
“沒有最好。我隻是很善意地在提醒你不要犯犯不起的錯。”安筱然平靜地說。
“既然你說到這裏,那我也善意地提醒你一下,也不要再把你的那套陰謀詭計用到絲塔茜的身上。我不希望她無辜地受你的陷害。而且,你現在寄人籬下,她也不是你惹得起的對不對?”裴澤騫冷冷地說。
安筱然沒吭聲,垂目慢慢地喝咖啡。
裴澤騫也閉了嘴,慢慢地吃著飯,可心裏卻怎麽也沒辦法平靜下來。
第三天傍晚,晴了一天的天空突然飄起淅淅瀝瀝的牛毛般的小雨來。
裴澤騫站在窗前看著那被雨水滋潤得鮮嫩脆綠的草地,眉頭不經意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