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死亡籠罩
“……”看著這樣的她,裴澤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良久,才低聲說,“走吧!”
安筱然點點頭,與裴澤騫一起走進餐廳,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坐下了。
管家等人在吃之前都對安筱然表達了由衷的謝意,還感慨萬千地說安筱然是他們見過的最有良心的主人了。
安筱然笑著急忙擺手,說道:“我們都跟家人一樣,就別說這些客套話了。總之,今天是新年尹始,我希望大家今天都開心一點,今天開心了,就代表著今年也都會開心順利的。祝福你們,也祝福我自己!”
“謝謝小姐。祝您和先生一輩子開心順利,和和美美。”眾人笑著不約而同地說。
安筱然笑靨如花,捂著嘴直笑,“那討你們的好彩頭了。可惜早餐不適合喝酒,要不然真的好想跟你們痛飲幾杯。這樣吧,咱們晚餐在一起痛快地喝幾杯吧!”
“好啊!”大家開心地鼓掌迎合。
“快吃吧!大家別客氣啊,一定要吃飽。”安筱然招呼著大家,隨後轉頭對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裴澤騫說,“你先趕緊吃吧!吃過之後,我們就一起去小鎮逛逛吧。到晚上,如果你願意回來吃晚餐,那我無比歡迎。但如果你歸心似箭,急著要回去的話,我也能理解,我會送你去機場的。喏。這是飛往中國L市的飛機票和護照,晚上八點一刻的。你拿好了。原本我是打算在走之前給你的,可是想想現在拿出來,你的心情或許可以更美麗一些。
裴澤騫接過一看,果然是飛往中國L市的飛機票,還有她專門請人給他做的假護照。
看到這些,想到即將與尹霜重聚,他的心裏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尹霜!他的尹霜,終於要重逢了麽?
“把它們收好吧!然後好好吃飯,我想你希望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尹霜麵前對不對?”安筱然將一碗雞肉粥輕輕地推到了他麵前,“多吃一些吧!”
“好。”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拿起湯匙猛吃了幾口,然後轉頭對安筱然低聲說道,“謝謝你肯放手。”
“不客氣。”安筱然淡笑,拿起湯匙在碗裏攪了攪,卻始終沒有舀一口到嘴裏。
裴澤騫注意到她的舉動,以為她雖然肯放手讓他走,可實際上內心還是很傷心很痛苦的,吃不下飯也在情理之中。
想當初,自己以為尹霜忘記了自己,選擇跟冉忻雲在一起的時候,而他為了讓尹霜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不得不放手時,不也如此這般的痛苦難過麽?
現在,自己若是表示關心,反而顯得虛偽,更會讓她傷心吧?
或許裝作什麽都沒注意到,倒讓她好受些。
想到這裏,裴澤騫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因為希望就在眼前,他的味口大開,接連吃下了兩碗,仍然覺得還沒吃飽,正欲舀第三碗的時候,突然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管家手一抖,碗就從手裏跌落在桌上,潑了一桌的清粥,與此同時,他臉色烏青,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開始流血,指著安筱然斷斷續續地說:“有毒……”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無力地栽倒在桌上,雙眼圓瞪,七竅流血,模樣恐怖至極。
眾人驚叫,紛紛站起,轉身欲離開,可是一步還沒邁開,便紛紛倒地,七竅流血抽搐身亡。
裴澤騫慢慢地放下碗,冷冷地對安筱然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方才的這一切,都隻是做戲給我看,騙我和他們一起吃下你做的早餐對不對?安筱然,你是個瘋子!得不到你想要的愛情,便想殺光見證了你悲哀生活的所有人嗎?!”
他的手突然操起一把叉刀快如閃電般地橫在了安筱然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說:“如果要死,那我們一起死好了!我絕對不會留你這個禍害在世上,再有機會去傷害尹霜!”
安筱然笑了,舉手輕輕地撥開了裴澤騫手裏的餐刀,淡淡地說:“別生氣。我殺了他們,卻並沒有殺你。你的飲食裏隻不過像從前一樣,放了讓你全身軟弱無力的藥而已,我隻是想讓你沒有力氣殺我,不管你對我如何殘忍,我始終無法傷害你。”
“你是個瘋子!瘋子!”裴澤騫的手發抖,盡管竭力努力地想要握緊餐刀,可是安筱然舉手輕輕地在他手腕上一彈,他原本無力的手就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餐巾‘鐺’地一聲落地,發出刺耳而尖銳的聲音。
安筱然站了起來,當著他的麵開始收拾桌子,將所有他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收拾完之後,她拍了拍手,對著裴澤騫溫柔輕笑,“澤騫,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買下這古堡麽?就是因為我來這裏實地勘查的時候,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個秘密的地下室。地下室裏有著各種刑具,更有著一大堆森森白骨,當時看到它們的時候,我便預想到了今天,所以盡管這裏極是昂貴,幾乎要用盡我所有的錢,可是我還是毫不猶豫地買下了這裏。這些被我雇來的人,在踏進這裏的那一刻,便注定走不出去了。因為我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人有機會泄密給你的人。知道海倫吧?你不是堅持要讓她離開的?我當時的確同意了,因為我討厭她在我眼前晃,雖然明知道你和她確實不可能有過什麽。隻不過,她沒走多遠就被弗蘭克在半路上幹掉了,屍首具體掩埋在哪裏,連我都不知道呢!哈哈!現在弗蘭克也死了,我想這輩子都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了。怎麽樣?我是不是很是不是覺得即便是你,也沒辦法做想出這麽精細周密的計劃來?”
雖然安筱然說得不怎麽清楚,但是裴澤騫還是從她的話語裏聽出了他們要離開這裏的事實。
正因為要離開,所以她不惜斬草除根。
手段之毒辣,簡直駭人聽聞。
裴澤騫心裏直發寒,看著安筱然那張瘋狂而囂張的臉,他真的完全無法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癡愛了多年的女人。
無論他如何努力,怎麽都沒法將現在這副猙獰而瘋狂的臉與當初那張泛著安靜善良美好的臉重疊在一起。
他怎麽招惹了這麽一個可怕而瘋顛的女人?
看著滿地七竅流血的屍體,裴澤騫第一次覺得膽戰心驚。
想當年,他遭敵人追殺,最後利用自己的技能和智慧殺盡敵人,從累累屍首中爬出來的時候,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著一種暢快的情緒。
而現在,他除了寒冷,還是寒冷……
安筱然看他不理睬自己,也並不介意,笑著說道:“要把這些人都搬到地下室去真的要費很大功夫。我身嬌體弱的,隻怕要累一天。可是我想你是不願意幫我忙的,所以我就不開口求你了。那你在這坐著吧,我得開始做正事了。不過在做正事之前,先得委屈你一會兒才行。對不起,你得受下苦了。雖然你現在全身無力,可能根本連這院子都走不出,可是為了防止萬一,我還是得把你綁起來。這樣你我都心安。”
說著拿起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粗大繩索走到他麵前,不由分說地將他的手腳綁在了椅子上。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地綁著,繩索深深地勒進了他的肉裏,讓他痛苦不堪。
綁好之後,她又去關了大門,上了鎖,這才走到壁爐前,在某個地方一按,隻見‘軋軋軋’的聲音響起,整個壁爐都轉到了一邊,露出一個黑洞幽深的洞口來。
裴澤騫不禁暗歎,有很長一段日子,他都喜歡坐在壁爐前看書,或是癡癡地思念著尹霜。
可是他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這壁爐之後竟然還有著一個如此隱秘的地下室。
安筱然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懊惱便淡淡一笑,也不說話,自轉身動手拖拽起屍體起來。
她確實沒多少體力,所以她隻是將屍體拖到地下室門口,然後用力地踹過去,任由屍體順著石階‘咕碌碌’地滾下去。
地下室很深很深,最起碼有一百多階梯,因為他聽到屍體滾落的聲音要響很久。
大概拖了近兩小時,安筱然才算將所有的屍首都處理幹淨了。
她穿得極少,可是經過這兩個小時的劇烈運動,已經是大汗淋漓,滿頭滿臉不僅有汗水,還沾了不少灰,原本華麗的禮服變得肮髒不堪,鬆挽著的頭發不再風情萬種,就那樣濕漉漉地緊貼著頭發,而一雙手則沾滿了鮮血,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猙獰可怕,醜陋至極。
她將壁爐複了位,舉手擦了一下滿頭的汗水,然後咧開嘴對著裴澤騫笑,“做完了。現在這裏隻剩下我們倆了。你乖乖地坐在這裏等我一下,再忍耐一會兒,我上樓洗個澡換下衣服就下樓來。方才我答應你要開車帶你出去的,我會信守諾言的。而且這一走,你便永遠不用再回到這裏來了。怎麽樣?開心吧?”
她手上的血因方才擦汗的動作沾染到了臉上,讓她原本就醜陋猙獰的臉越發地添了幾分殺機,裴澤騫厭惡至極,將眼睛閉上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
她也不介意,嘻嘻一笑,舉步往樓上走去。
不一會兒,她就穿著一套幹勁利落的灰色套裝下來了,外麵套著一件米色的羊昵大衣,頭發緊緊地盤在腦後,妝很淡,整個人顯得幹練之外,還有一股淩厲的氣勢。
她並沒有帶任何行李,手上拿著一個小包,簡單得根本不像一個要出遠門的人。
“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走吧!”她走向裴澤騫,伸手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然後強挽著他的手走了出去。
上了車,她細心地為他係好了安全帶,然後遞上一顆藥丸,“吃下這顆藥丸吧,它能夠讓你做一個悠長而纏綿的美夢。”